她注视着晋安帝的眼眸,徐徐说道,“陛下对臣妾这般宠爱,臣妾便是此生都无法偿还,不过,臣妾恳求陛下答应臣妾一件事情。”
晋安帝不明,问道,“何事?”
“陛下能够为臣妾这般,臣妾已经十分感动。”王馥瑶擦拭着泪水,“若是臣妾的父亲当真做了贪污一事,还望陛下论罪而行,否则朝中到时候有人不满,告诉了天下百姓,岂不是让天下百姓来怪罪皇上么?”
晋安帝听到她的一番话,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异样。
王馥瑶太明白晋安帝的性子,按照晋安帝的意思,听了自己的话后,必然会让人去查亓家。
“有劳娴儿费心了。”晋安帝温柔的说道。
王馥瑶笑着依偎在晋安帝的怀中,嘴角却划过一丝冷笑。
就在这个时候,晋安帝又开口问道,“娴儿,朕心中有个疑惑。”
“嗯?”王馥瑶抬首,好奇的望着晋安帝。
晋安帝却笑着道,“朕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王馥瑶一听,不由一脸羞红,连忙垂下头,娇滴滴的说道,“陛下真会取笑臣妾,臣妾不跟陛下说话了。”
看着王馥瑶难得的娇气,晋安帝心中一动,这娴儿到真真是会勾人的紧。
他从后搂住王馥瑶,慢慢的吻了下去。
王馥瑶也很配合着,转过身,贴上晋安帝的唇。
一番缠绵之后,晋安帝和王馥瑶有说有笑的回到了正殿。原本杂乱不看的地方,此刻已经整整齐齐,看不出一处脏乱的地方。
王馥瑶不得不佩服,李金的办事效率可真是惊人。不过一个时辰,便就收拾的妥妥当当。
晋安帝又将王馥瑶拉到自己的身旁,王馥瑶也在一旁为晋安帝研磨墨汁,晋安帝则看着一堆奏折,翻来一看,脸色又沉了下来。
王馥瑶心中早早便就猜测出来,她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晋安帝将奏折狠狠地摔在桌上,厉声说道,“娴儿自己看吧!”
王馥瑶皱了皱眉,一脸疑惑的模样打开了奏折,看了两眼,惊讶从眼底渗了出来,“他们……他们……”
“哼!这帮老臣,朕看啊!都是老眼昏花,认不得谁是皇帝了!朕倒要瞧瞧,还有谁!”说罢,就一本一本的翻着,脸色暗沉的都能滴出墨汁就来。
王馥瑶心底却在冷笑,晋安帝又不是傀儡皇帝,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这帮老臣这时候送过来一批支持亓家的奏折,这不是把自己和亓家往火坑里面推么?
也真是蠢的愚不可及!
王馥瑶的手按在晋安帝的手上,亲身说道,“陛下不要再看了,免得气坏了身子,那可就是真的不值了!”
晋安帝摇了摇头,看着王馥瑶的眼神,不由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突然甚感心累。
他轻声说道,“朕听娴儿的便是。”
晋安帝眉头深锁,伸手扶额,手指不自觉地揉搓着太阳穴处。
王馥瑶看见后,轻易脚步,静静地站到晋安帝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您不舒服吗?要不要臣妾帮您揉一揉,或许会好受一点呢?”
“嗯。”晋安帝一边点头,一边夸赞王馥瑶,“还是爱妃最好啊,知道为朕着想,不像皇后,只会争风吃醋,给朕出难题。”
说到这儿,心里本就憋着的一股子火气,就忍不住愈发高涨起来了。
前线的战事还没有平息呢,后院就开始不安生了。
也不知道皇后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就是要和王馥瑶做对呢?王馥瑶才只是娴贵妃而已,位分远远没有她高,她都已经是皇后了,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
除掉了王馥瑶,她自己又得不到任何好处,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为什么就是这么热衷呢?
对于后宫里的这些女人,晋安帝可以看得很透彻,却永远也无法理解。
王馥瑶把芊芊玉指附在晋安帝的太阳穴处,指腹紧贴着晋安帝的皮肤,温柔地按着,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不急不缓,按得晋安帝正舒服,连一直都深锁着的眉头都不自觉地舒缓了一些。
“爱妃的手艺见长啊。”
得了晋安帝的夸奖,王馥瑶心里却并不感到高兴,但表面上却还是作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只要皇上觉得舒服了就好,如此,臣妾也就心满意足了,只要皇上需要,臣妾就天天给皇上这么按摩。”
听了王馥瑶的话,晋安帝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皇后,而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王馥瑶越是善解人意,晋安帝就越生皇后的气。
一样都是自己的女人,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哎,要是皇后有你一半的善解人意,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头疼了。”
晋安帝有些无奈,又转头看了看王馥瑶,见她并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又继续道,“在这后宫之中,只有你才最懂朕的心,知道朕最需要的是什么,其他人就知道争宠争宠,就一点都不肯安分。”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的背景太庞大,皇上现在都还要仰仗她父亲替他带兵出征,一时之间拿她没有办法罢了。
说什么善解人意,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官位不高,人微言轻,容易拿捏而已。
王馥瑶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皇上,现在前线战事频繁,亓将军又即将奔赴战场,此时此刻,实在是不宜和皇后发生冲突,还是多包容着她一些吧,反正,在皇上的英明决策之下,臣妾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战事就会平息了,到时候再好言好语地劝着一些,想来皇后娘娘总会听进去一点的吧。”
“但愿如此吧。”显然,晋安帝对此并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自己与皇后自幼相识,怎会不清楚她是怎样一个人,要是她有这么容易劝说,又有这么容易改变的话,早就一心向着自己了,哪会像现在这样,令自己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之中?
一时之间,御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两个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王馥瑶想着如何帮自己的养父洗脱嫌疑,而后又能顺便小小地打击一下皇后。
晋安帝想着在战事结束之前,要如何安抚好皇后,稳住亓世元,让他安心赶往前线打仗,而又能保住王馥瑶和她的父亲。
最后,还是王馥瑶忍不住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皇上,您好好休息一下吧,别再想了这些有的没的了,您在这里伤神又伤身的,又不是马上就能解决眼前问题的根结,还不如多休息一下,养好精神,才有力气去摆平亓将军的步步紧逼啊,您说,臣妾说得对吗?”
王馥瑶语带轻松,声音里有着些微的调皮,又参杂着点点的无奈。
听在晋安帝的耳朵里,却像是她在无声的向皇后妥协,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江山而妥协。
这让晋安帝又感动不已,能如此为自己着想的,也就只有她了吧?这让晋安帝有了一种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感慨。
生在帝王家,从小就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像这样在平常人家家中,再普通不过的话语,却让晋安帝的心中感到备尝温暖。
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而这也是晋安帝如此宠爱王馥瑶的原因之一。
晋安帝伸手将王馥瑶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紧紧地抱着她,把脑袋搁在她的颈窝下,动情地说道,“朕不会让你一直都受委屈的,总有一天,朕会把朝堂里的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去除掉,作为朕的臣子,他们就只需好好地听朕的话就够了。”
“皇上天人之姿,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臣妾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只是……”王馥瑶一脸的忧郁和纠结,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只是家父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地为皇上做事,虽然偶有出错,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完美地完成皇上交待下来的差事,但总归是没有二心的。”
似乎说这些话让她有些紧张,连语速都不自然地比平时快了一些。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臣妾对皇上没有任何不满,也都明白皇上的难处,只求等亓将军凯旋归来之后,皇上能够给家父一个为自己平冤的机会,至于其它的,臣妾就别无所求了。”
晋安帝把头抬起来,直直看着王馥瑶,发现她的眼睛清澈明亮,除了眼底那一抹时隐时现的担忧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的情绪了。
“傻瓜,”晋安帝亲昵地捏了捏王馥瑶的鼻子,脸上的宠溺神情不自觉地就流露了出来。“亓将军还没有去前线呢,为什么又非要等他回来呢?朕现在也可以保你父亲平安无事的。”
晋安帝的神色并不做假,可是王馥瑶却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不好,如果皇上一味地维护家父,会让亓将军和皇后都有想法的,而且还有可能会影响到亓将军在战场上的发挥,要是因为家父的事情而打仗输了,那臣妾就是晋国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