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公主府欢庆小格格诞生,公主也终于有了女儿的时候,永和宫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说起来,到了冬天,天气不好,本就易多病。
而且,最容易生病的还是小孩子,若是小孩子身体壮壮的,比如说大阿哥那样的,更比如说欣妍家壮壮那样的还好,可要是小孩子身子弱的,就像是六阿哥那个样子的,可就惨了。
话说,今儿天气冷,外边又下了一些雪,越发的让人不敢出门。
这六阿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外边下雪有些坐不住了,就溜出去偷玩了一会儿。
这时间也没多久,很快就被嬷嬷丫头找着给带了回去,可谁让他身体不好呢,到了晚上的时候,就恹恹的不愿意吃东西。
德妃摸了摸六阿哥的额头也不烫,只当是吃停了食,就说清静的饿上一会儿,等消了食之后再吃东西也成。
谁知道,夜色渐深的时候,六阿哥却发起烧来,病来如山倒啊,越烧越是厉害,不长时间就烧的人都糊涂了起来。
德妃一下子着起急来,又是让人守着六阿哥灌些汤水,又是让小太监赶紧请太医。
小太监也急啊,忙忙的去了,没一会儿功夫只带了个年轻的太医过来,只说延禧宫里的九阿哥身子也不好,宜妃已经请了许多太医过去,还有僖贵妃那里,今儿十阿哥吐了奶,僖贵妃紧张的什么似的,也传了太医去。
另外。似乎是皇贵妃那里,皇贵妃和四阿哥也都有些不舒服,也叫了太医,一下子太医院就空了。小太监过去相请的时候,也就留了个值班的太医。
德妃一听,满心的恼意。心说怎么平常没事,一屋子的太医都守着,偏今儿六阿哥病了,偏就寻不着好太医。
又想着,是不是这几个联合起来给她做套,想要了六阿哥的命?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是这个样子。
本来。谁也知道宜妃和皇贵妃关系很好,两个人有来有往,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有什么东西也都互相的交换着用,而且。皇上常歇在宜妃那里,皇贵妃也从来不说什么,从没眼红过,宜妃有时候还劝皇上去皇贵妃那里看看,而皇贵妃也常在皇上面前给宜妃添好话。
还有,僖贵妃的嫂子可是皇贵妃的姐姐,两家里连着亲呢,有这层关系,僖贵妃和皇贵妃也很亲近。
就拿僖贵妃怀着十阿哥的事来说吧。从怀十阿哥到生产,可全都是皇贵妃在忙着张罗呢,僖贵妃生十阿哥的时候难产,皇贵妃那个急啊,一直在那里坐镇,又是请太医又是请产婆的。最后还拿出她自己收藏的千年人参给僖贵妃吊着一口气僖贵妃才生下十阿哥的。
因此上,这宫里僖贵妃、皇贵妃还有宜妃这三个高位份的妃子是连成一气的。
德妃也由此怀疑这三个人联合起来要害她。
“太医,赶紧给六阿哥瞧瞧。”
现在也不是德妃怀疑的时候,救治六阿哥要紧,德妃只能把这些怀疑和恨意放在心里,紧着让太医赶紧给六阿哥诊脉。
那年轻太医过去给六阿哥诊了脉,得出的结论是感染了风寒,开了药方给德妃,让德妃赶紧抓药喂六阿哥要紧。
德妃照太医吩咐的抓了药过来,一口一口的喂了六阿哥,原指望六阿哥能好起来,可谁知喝了药一个多时辰,六阿哥竟越发的严重了。
德妃没法子,只得让小太监赶紧再去请太医来。
小太监跑出去好长时间,回来的时候两眼含着泪:“主子,奴才跑遍了太医院,一个太医都没找着,听说是宜妃和皇贵妃那里不放人,都说九阿哥病的厉害,宜妃已经哭成了泪人,还有皇贵妃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皇上正在皇贵妃那里守着呢,皇上亲自下的令,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叫了过去。”
德妃一听,这心里一阵发凉:“那本宫的六阿哥呢,六阿哥怎么办?”
她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大声道:“王德顺,你亲自去长春宫请皇上,就说六阿哥不好了,一定要请到皇上来。”
德妃知道,她在宫里没有背景,出身又不好,别看现在是妃位,可还是被人看不起,不管是平常的用度,还是要紧时候相请的太医都是比不上有靠山有权势的宜妃几个的。
所以,德妃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康熙身上,希望请康熙过来看看六阿哥,更希望康熙能带来好太医。
那王德顺领了命出去,没一会儿功夫,一个小太监就跌跌撞撞的跑回永和宫:“主子,主子,皇上已经去了延禧宫,据说九阿哥病重,宜妃娘娘已经哭昏过去了,皇上不放心过去瞧瞧。”
咣当一声,德妃顺手把桌上放的掐丝珐琅粉彩花瓶给扫落下来,直接跌个粉碎:“宜妃,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了。”
“留下人来照顾六阿哥,给本宫更衣,本宫亲自相请。”
德妃咬着牙,满脸遮不住的怒容。
两个宫女小心翼翼的过去给德妃换了一件宝蓝的旗装,才要给德妃把头发整理一下,却被德妃挥手站到一旁去:“行了,就这么着吧。”
德妃两下子把头发扯的又乱了些:“去延禧宫。”
这脚还没迈出去,却听一个小宫女紧张的喊了一声:“主子,六阿哥,六阿哥……”
德妃退身回去回头一瞧,六阿哥已经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她看的一阵阵的心疼,真跟刀割似的:“六阿哥……额娘的胤祚,你醒醒,醒醒啊,额娘守着你呢,你睁眼看看额娘……”
“主子!”一屋子的奴才也跟着哭了起来。
王德顺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子:“主子。主子啊,宜妃娘娘拽着不让皇上走,在那里一直的哭呢,皇上……皇上让奴才带了太医来。”
德妃这才撑着站稳了。见王德顺果然带了两个太医过来,赶紧让太医过去瞧六阿哥。
哪知道,这时候六阿哥已经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眼瞧着就不好了。
“赶紧掐人中,不能再让六阿哥这么……”一个年长些的太医几步过去掐住六阿哥的人中,另一个也一脸急色的拿出银针来擦了擦,在六阿哥身上一针扎了下去。
过了好半晌,六阿哥才缓和了下来,两个太医也渐渐松了一口气。
德妃吓的半死。这时候一脸的灰败:“太医,六阿哥怎么样了?”
年长的太医摇了摇头:“瞧着不好,要是早治一会儿也成不了这样,如今病已入体,小阿哥年轻又小。身子本就弱,只怕……如今也只能走着瞧了。”
他坐下写了药方子,又道:“先给六阿哥敷上冷帕子,一会儿吃了这药瞧瞧,要是成,臣再开药,要是不成……”
话没说完,不过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六阿哥这病很厉害。太医们也没有什么把握,现在也只是试试,药方管用了六阿哥许能好起来,要是还不管用,恐怕真就不行了。
德妃听的心里一阵阵的着慌,一边命人下去煎药。一边留下两个太医守着六阿哥。
她自己坐在一边,右手捏的死紧,长长的指甲划破手心她也不觉一点疼痛。
德妃现在是恨极了宜妃和皇贵妃的,她满心的恼意,都是那两个贱人,要不是她们把太医都叫了去,她的六阿哥怎么会病的越发沉重,要不是宜妃拦着皇上不让过来,六阿哥怎么会……还有皇贵妃,既然能撑着去宜妃那里,就说明没病,还没病装病拦着太医不让来。
恐怕四阿哥也没病吧,却硬是被皇贵妃说成有病,这四阿哥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枉她对他那么好,又是他亲生的额娘,他却对自己冷冷淡淡的,见到只当没见到,果然是皇贵妃那个贱人养的,脾气也像她,四阿哥也是狠心,自己亲弟弟病了也不看望一下,还装病请走那么多太医,不让人给六阿哥看诊。
要是六阿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过你们,德妃心里暗暗发誓。
过不多时,药熬好了,早有宫女端了过来,一个老嬷嬷坐在一旁,小太监轻手轻脚的把六阿哥扶起,老嬷嬷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喂六阿哥吃药。
可这药哪里喂得进去,喂进嘴里六阿哥也不咽,还嫌苦的吐出来。
德妃看的着急,一指一旁的小宫女:“你,过去给六阿哥喂药,嘴对嘴的喂,六阿哥要是吃不进去看本宫不揭了你的皮。”
那小宫女明显的吓坏了,不敢反驳德妃,只得战战兢兢过去亲口给六阿哥喂药。
也幸好这次喂了进去,虽然吐出来一些,可大部分的药六阿哥都吃下去了。
德妃才松了一口气,想着药吃下去了或者就没事了。
一屋子的人又守了半宿,见六阿哥的烧渐渐有消退的样子,这才都缓和下来。
德妃守了一会儿有些撑不住,可她也不放心六阿哥,就先让太医在一旁的屋子里歇着,她半靠在六阿哥床上,一手拉着六阿哥的手眯着。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德妃被嬷嬷推醒:“主子,主子,不好了,六阿哥,六阿哥……”
德妃猛的睁眼,见六阿哥原来已经变的正常的脸色又通红发紫起来。
“赶紧请太医过来……”
德妃惊叫了一声,迅速站起来摸六阿哥的额头,这一入手就是一片滚烫,她这心一沉,一下子就没底了。
不待太医过来,六阿哥又抽搐起来,两个太医进门,就先惊呼出声:“不好,赶紧按住六阿哥,不要让他咬到舌头。”
可这时候已经晚了,六阿哥早已人事不知,上牙碰着下牙,把舌头咬的死紧。
太医过去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成用的,六阿哥脸色发紫,嘴唇发青,等太医掰开他的嘴,另一个太医要扎针的时候,却发现入手一片冰凉,六阿哥明显的断了气。(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