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月这头儿安排好人了,旁的事儿也不必理,只管吃喝玩乐歇着,做府上格格不就是这样,又不是正经的主子需得忙活,她只伺候好十四爷便是了,十四爷没回府上她便只管歇着去。
待过了午膳,鑫月闲着往伊格格那儿走了一趟,大格格快满月了,这会子再瞧可比刚生出来时漂亮了许多,那皮肤随了伊格格的,最是白皙不过了,若碰巧遇见大格格醒的时候,还可瞧瞧那双大眼睛,着实漂亮的。
伊格格能下地了,也是坐月子日日在屋里憋得难受,这会儿也不叫身边儿的小丫头招待鑫月,直亲自给人沏茶递过去。
“今儿你见了侧福晋,瞧着是个怎样的人?先前我叫身边儿的丫头过去问候了,谁道连人面儿都没得见,只一声儿知道了就把我的人给打发了。”
“午膳的时候倒是叫人来问候了一句大格格,还留下了见面礼,不冷不热着实叫人看不透什么态度的。”
伊格格打听着,因先前侧福晋闹腾的事儿,她对人倒也没什么好印象,她难产的事儿还怪在人侧福晋的头上呢,且少不得警惕些。
眼下她有了大格格算是有了倚靠不假,可孩子同时也是她的软肋,若谁敢打她孩子的主意,伊格格就是不要命了也得将孩子护好了去。
鑫月接过伊格格递来的茶悠悠地呷了一口,只管将今儿见面的场景一一说了去,也没什么好添油加醋的。
“反正侧福晋是恨上我了,我也不怎的怕得罪人,想着见招儿拆招儿便是了,然瞧着侧福晋的态度,多少有叫咱们这做格格的站队的意思,我自是不会投靠了她,只是章格格便说不准了,章格格一无子嗣二无宠爱的,她若对上侧福晋也是为难。”
“你眼下有大格格,也多小心行事些,你若是怕受牵连,以后我也不来你这儿了,免得也给你招了恨去。”
鑫月这话可是真心的,瞧十四爷后院儿里的这么些人,唯伊格格还算是个实在妥帖人,对人素来没什么心眼子,以后还不知侧福晋有什么招呢,却是不能因为她牵连了伊格格和大格格去。
伊格格一听这话却是急了,也顾不上吃茶了,紧忙拉住了鑫月的手:“你这是说什么呢,我还能为这么个人反过来对付你不成,她不过是个侧福晋,没得叫咱们这样害怕的理儿。”
“阿哥爷总不会一直都是光头阿哥,说不得年节里便有了爵位,一有爵位想来嫡福晋也要能定下来了,舒舒觉罗氏再厉害又能如何,她总大不过嫡福晋去。”
“便是眼下没有嫡福晋又能怎样,咱们不是还有阿哥爷嘛,阿哥爷总不能护不住咱们。”
且不说伊格格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能这会子说出来鑫月便已然很是感慨了,这世道难遇真心人,伊格格想来便能算一个。
“好,那我也不说这个了,总归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舒舒觉罗氏得意一时,总不能得意一辈子去。”
得了鑫月这话,伊格格这才笑了去,忽地想起来什么,还压着声儿打趣着:“舒舒觉罗氏是侧福晋不假,可咱们爷定然不止一个侧福晋的,阿哥爷这样疼你,你赶紧的加把劲儿生一两个阿哥,如此也不是没有当上侧福晋的可能。”
“便不说远的,四爷府上的李侧福晋不就是这般,得了两个阿哥一个格格,听说福晋都不敢得罪她呢。”
鑫月当即面热,也是不敢妄想:“我岂能有李侧福晋那样的福气,只是能好生伺候着阿哥爷便已然是知足了的,旁的也不敢多想。”
伊格格直乐:“这有什么不敢想的,阿哥爷的宠爱全给你一个人了,孩子那是早晚的事儿呢、、、、、、、”
两个人说了几分羞人的话,伊格格也是个面皮儿薄的,言深几句还自个儿不好意思起来了,鑫月也没好到那儿去,二人面热笑笑,紧忙又换了旁的话题。
说说大格格说说过年的事儿,一下午的工夫便消磨过去了。
待夜里十四爷回来了,还依着往常去寻了鑫月,一点儿没要去侧福晋那儿的意思,只管冷着人。
因侧福晋不是十四爷的正妻,三朝回门的时候十四爷也不消陪着。
不过若是得宠的,一般当爷的也都给这个脸面,可瞧侧福晋没低头的意思,十四爷便也佯装不知,只管早早的出门忙碌去了。
许是侧福晋觉得没脸了,回门的时候也没弄大了阵仗,直到下午该回了,十四爷这才去舒舒觉罗氏府上接了人,也算是给侧福晋一个台阶下。
总归他怎么烦侧福晋,有圣旨在上头压着呢,他这辈子也不能休了人去,今儿四哥又劝他呢,说是家丑总不能外扬,且不管旁的如何看他,至少皇阿玛会觉得他连齐家的本事也无。
为四爷的话,十四爷这才稍稍收了些火气的,回想着上辈子的舒舒觉罗氏也是觉得纳闷儿,以前舒舒觉罗氏可不是这样跋扈任性的人,到底这辈子是哪儿不对了?
十四爷想不通,思来想去的便在给人一次机会去,只是他能亲自去接舒舒觉罗氏已然给脸了,他也懒得进门,只叫王端进门知会一声儿便罢,催侧福晋快些出来回府。
舒舒觉罗氏收着信儿时期待了一瞬,然出了门儿看着十四爷微微不耐的样子,到底还是有些失望的,然眼下能叫人稍稍让了步已然很好了,她不敢再奢望什么。
今儿回来原是想着诉苦的,谁道她说罢这两日在府上的事儿后,反而被阿玛额娘训斥了一遭,知自己不该同自家爷对着干,眼下便只管规规矩矩,顺着些十四爷的心,且等着什么时候同十四爷关系缓和了,再说收拾下头小妖精的事儿去。
亦是盼着自己能诞下长子,即便是嫡福晋来,想来也压不住她的。
二人心思各异,倒是难得维持了眼下的和气,舒舒觉罗氏的阿玛额娘原还当十四爷是个气量小的,然今儿得见,想来多半是女儿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