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头发已经花白了,可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反而显得有些神采奕奕,可以看得出,他在白家身份不低,一听了他的话,人群自动分成了两边。
本来他也是笑呵呵的,但是看到我后,还是不禁楞了一下,随即才说道:“黄老大,久闻大名了,只是没想到你比传说中的还要年轻很多。”他这话表面上是在对我说,其实是在看着吴晨,言外之意明显就是在说:难道你们的社团里没人了吗,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小屁孩做老大。
他敢小瞧我,那就更加不会用正眼看他了,因此一句话都没说,便要进去。
吴晨连忙挡在我的前边,小声说道:“里边可都是白家的人,咱们这么送上门去,不是自己找死吗?而且看邢通的样子,摆明了是笑里藏刀。”
他所说的邢通,就应该是那个中年人了,我说他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吴晨说,这货以前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替白森打理着一些生意,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白森死后,他的身份一下子水涨船高,有时候说话比姓白的还管用。
这话可出乎了我的意料,白家向来守旧,核心成员中从来都没有外姓人,邢通既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上位,显然也不是普通货色,没想到我不在的这段期间,b市既然还出了这么一个能人。
心中想着,我不禁多看了他两眼,目光正好跟他对到。邢通还当我是害怕了,轻轻一笑,说道:“来者即是客,黄老大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别说是我了,恐怕只要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是在用激将法,可我偏偏就吃这套,于是冷哼一声,说道:“我敢来,自然就不会怕,你少拿这话压我。”
邢通撇了撇嘴,显然不以为意,随即指了指门口说道:“门就在这边,没人拦着你,腿在你身上,那你还犹豫什么?”
他那咄咄逼人的样子,看了都让人忍不住想揍他,我也懒得跟他废话,径直走入了灵堂。
里边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人,这也难怪,尸体被存放了十几天,在这炎热的夏天,恐怕早就烂透了,有谁会想留在这里?
我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上香的地方,甚至连烧纸的地方都没有,便笑道:“你们这是灵堂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支了个戏台呢!”
邢通本来一直都笑呵呵的,此时却突然收敛,说道:“这本来就是个戏台,里这里的戏就是演给道上的兄弟们看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手下是什么样的人,恐怕用不了多久,你们就无法在b市立足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我们被赶出b市的那一刻。
话音刚落,灵台四周的帘子里边出来了数个大汉,每个人都拿着片刀。
进来的时候,邢通已经把门关上了,看样子,他一早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
见到这些人,邢通更得意了,“本来我还想着于博洋什么时候受不了,会来自投罗网,没想到于博洋没等到,反而抓了一条更大的鱼,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只带着一个人,就敢来闯营,难道真当我们没人吗?”
我说白森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死了就更加不会怕了,只可惜他混了一辈子,死了之后也不能安宁,却被你们拿来当成了鱼饵。
邢通看了看四周,说道:“白森就是个庸才,我跟了他这么久,他都看不到我的能耐,即便是于伯洋不动手,我也迟早会干掉他,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顺便把你们也解决掉了,到时候b市谁还能跟我比肩?”
听了这话,我瞬间就笑了出来。
邢通眉头一皱,问道:“你笑什么?”
我说没什么,只是笑你的天真而已,我本来以为你还是个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难不成你会以为我毫无准备就敢深入虎穴吗?实话告诉你,这里我早已经布置好了人手,只要你一动手,我保证两个小时之内,这座祠堂就会从b市的版图之内消失。
一边说着,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顺手拿出了一颗烟,对周围明晃晃的刀片确是视而不见,吴晨本来还很紧张,见到我成竹在胸的样子,也终于放下心来,替我把烟点着了,连手都没有抖一下。
邢通舔了舔嘴唇,说道:“你不要在故作镇定了,我把事情安排的这么隐秘,你怎么会知道这是个圈套?”
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都可以背叛白森,你的手下为什么不能背叛你呢?
邢通显然相信了我的话,眯着眼睛问道:“就算是你埋伏好了人,那又怎么样?在他们进来之前,我完全可以把你剁成肉酱,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我呵呵一笑,说道:“我若是怕死的话,也就走不到今天了,刀在你手上,不信的话,你完全可以试试。”
邢通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一对眼睛提溜乱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落在了我的手上呢!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随即说道:“白森我已经见过了,也算是道别过了,你若是暂时不想杀我的话,我可要离开了!”
邢通咬了咬牙,却始终下不定决心,最后只好将身子背了过去,在棺材上重重的捶了一拳,说道:“慢走不送!”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心中的不甘可见一斑。
回来的路上,吴晨问我:“杰哥,你啥时候在外边埋伏了人手,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笑了笑,说道:“我骗他呢,你还真信?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你什么时候见到我打电话叫人了?”
吴晨本来正开着车,听了我的话,没握紧方向盘,差点撞到墙上。
我说你可悠着点,咱们好不容易才蒙混过关,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于交通事故。
过了半天,吴晨才抿了抿嘴说道:“既然全无准备,那么咱们去灵堂干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刺激吗?如果真是的话,那么我想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说当然不是,所谓人言可畏,现在道上的其他势力对社团有意见,一旦有人站出来反抗咱们,我们一下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之所以去拜祭白森,就是想告诉别人,我不怕事,让他们做决定之前掂量掂量。
而且,以多欺少的名声可不好听,咱们只有两个人去,白家的人绝对不会动手,以免落人口舌,因此咱们此去便面上看起来危险重重,其实是有惊无险,只是我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邢通。
被我分析了一番,吴晨才苦笑一声,说道:“以后再有这么刺激的事儿,麻烦你打个招呼,要不然我这小心肝可承受不了。
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劝你早点去看看医生,因为以后咱们冒险的地方多着呢,另外,交代你一件事情,今天晚上,替我做掉邢通。
吴晨撇了撇嘴,说道:“刚才你一番话,就把他吓成那个熊样了,以我看留着他反而对咱们有用,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说不定到时候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被吓的散伙了,杀他我还怕脏了自己的刀呢。”
我说,话是不错,但是你忘记了好有另外一句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邢通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这一点,从他布下的这个陷阱就可以看得出来了。这样的陷阱最为人不齿,他却不以为意,显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这样的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更何况他刚刚还想杀掉我,我为什么还要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吴晨点了点头,便打了个电话。
正说着,车子已经停在了酒店前边,我先是一愣,随即问道:“我不是让你带我去火凤ktv跟兄弟们见面吗?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吴晨撇了撇嘴,说道:“你走之后,大本营就被于伯洋转移到这里了,他说那个地方太小,不够气派,只有这里才配得上咱们,兄弟们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他们。”
听了这话,我也不禁有些生气才,随即把刚刚卖出车门的脚又收了回来,说道:“马上掉头去火凤ktv,等到了之后再通知其他兄弟,半个小时之内赶不到,我就不认他做兄弟了。”
似乎是看出我生气了,吴晨缩了缩脖子,一句话都没有说。
虽然火凤ktv很早以前就不营业了,当是作为大本营,却一直被收拾的非常好,但是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却不禁叹了口气,只见到处都是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我一直都认为,做人不能忘本,显然这点在其他人看来并不那么重要。
按照我说的,吴晨开始拨打电话,可是一个都没有接通,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的说道:“他们不是要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