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尊师

在众目睽睽之下扶苏被嬴政带回寝宫,而且还是被怒气冲冲的人夹在腋下穿堂走院带回到住处。一时间大王子在求学第一日就惹怒君王的消息如流感病毒般快速蔓延于大秦的后宫与朝堂。

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观望静得事态变化。

得到消息的婉夫人带着人急匆匆赶到嬴政的住处,在内‘侍’的传报声中焦急走进殿内便瞧见她那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宝贝儿子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在寝宫的角落里罚站。

看见大救星赶到,一身委屈的扶苏‘激’动得不管不顾拔‘腿’就往前跑,中途因‘腿’脚不利索和过于短小的缘由而摔了一跤。

殿内的地上都铺着厚实的毯子,那一跤摔下去也疼不到那里去,扶苏更是不在意,直接爬起来接着跑。

可这瞧在殿内的众人的眼中却是件不得了的事情,先不说那跌趴在地的人是个三岁的小孩子,就是他秦国大王子的身份便金贵的不得了,刚刚扶苏摔得那一跤众人可都是跟着心一颤。

嬴政和姬婉自不必说,这儿子可是两人的心头‘肉’,平时打个喷嚏两人都得惊个半死。这殿里的宫人们更是不用说,主子有个好歹都是因他们照顾不周,皇长子有个什么他们都得拉出去偿命,哪怕是保住小命也得挨顿胖揍。

扶苏这一摔也摔得有些突然起,码突然得众人都没有个防备。以至于这小人如大饼子般摔趴在地时没个人反应过来上前相扶,等反应过来时小主子自己就爬起来跟个没事人似得接着跑。

屋内的奴才们感叹这孩子不愧处于帝王之家,摔个跤也没像平常人家的孩子哭嚎耍闹,但也没忘自己的失职,一个各忙跪在地上请求饶命。

身为母亲的姬婉没空想这么多,儿子摔跤让她的心‘腾’地一下揪起来,忙起身迎去把跑上前的扶苏拉进怀里好个检查。

坐在榻上嬴政面‘色’如常但心里却是骄傲的不得了,觉得自家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风范果然应了虎父无犬子这话。想起昨日自己在其他妃子处瞧见那学走路时不慎跌一跤就哭起没完的其他王子,嬴政越发觉得这世上没人能比得上他的苏儿。

不过又想到今日被自己当做宝贝的儿子居然明目张胆的去搂别的男人的大‘腿’,嬴政好不容易退下的怒火又蹿了出来。“扶苏!为父许你回来了吗,回去站好!不然以后晚上陪你睡觉的就是这秦国最丑最老的‘女’人!”知道扶苏喜欢美‘女’嬴政就不信他不怕。

自己那便宜父王不容置疑的话语令扶苏险些气得背过气去,想到这人也许真的会找这么个可怕‘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扶苏不得不委曲求全。

一步三回头,哭丧着一张可爱的笑脸,扭着衣襟别着小‘腿’,扶苏嘟着嘴站在角落偷偷对母妃姬婉投去祈求的眼神,对父王嬴政怨恨无比。

瞧瞧自己的夫君,又看看自己的儿子,姬婉怎么想都觉得这一大一小有些莫名其妙。走回到榻边坐下,姬婉见嬴政盯着儿子偷笑,咳嗽一声轻问道:“苏儿这是犯了什么过错让大王如此生气。”

见扶苏站在墙角扭扭捏捏的样子好似自己小时在邯郸街头瞧见卖艺人手中牵得小猴子,一脸的可怜委屈和无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盯着扶苏的小脸嬴政越瞧越像,忍不住笑了起来。突听姬婉相问今日事情的缘由,因而随口敷衍道:“冲撞夫子失了礼法,寡人瞧扶苏实在是被人宠坏了,以至于忘了自己王子的身份。”

听了嬴政的话姬婉脸‘色’一变,起身走到君王面前直身跪下,左右两手相扣放在‘胸’前。“是臣妾平日里娇惯宠溺苏儿,一直疏于教导他礼法,还请大王鉴他年纪还小扰了他这一回,臣妾日后定好好管教。”

没想到姬婉竟会跪在自己面前嬴政一愣,挥退殿中众人,上前搀起姬婉。“姐姐这是做什么,是让阿政难做吗?”

“失礼法之事可大可小。”姬婉跪直不起,张口答道。

“是阿政的错,我不应该拿这事胡语。”搀扶起姬婉嬴政把今日的事情给姬婉大概讲了一遍,说了自己让扶苏装病的事情,但没说自己生气的主要原因是看见儿子主动去抱除自己以外的男人。

不赞同的瞪了嬴政一眼,姬婉伸手招过吓‘蒙’的儿子,语带责怪道:“阿政所做之事定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你不该利用苏儿。韩公子这人我曾听过他的大名,撇去他的才华不说他也是韩国的王子。他能为苏儿的老师这当然好,即使不愿阿政也应善待与他。”见嬴政皱眉,姬婉一笑,“人虽不能治国,然他的见解却可以另一种形式留下。”瞧嬴政豁然,姬婉便知他已明了自己的意思,于是低头瞧向改茫然为惊讶的儿子。

“苏儿可知今日自己错在哪里?”

瞧着自己的母妃扶苏心中有些惆怅,心道宫中这地方哪会有简单的‘女’人,哪怕她再淡定不争。听了姬婉的问话他回身斜了一眼嬴政,回答道:“不该……受人……‘诱’骗……”

“还有呢?”姬婉弯下腰。

还有?没了啊!扶苏想不出自己今天除了和人家同流合污装晕倒还做错了什么。

“不该冲撞了已为你师者!”见扶苏似真的不知自己今日失礼的行为姬婉只得代答。看眼呆愣的儿子姬婉真的生气起来,掰开扶苏扯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回去背下《管子?弟子职》,一日背不下一日不得到我院中。”

“母亲!”想到不能与自己的美人娘亲同‘床’扶苏马上摆出可怜相,哪知这次根本不管用。

“阿政,我看这次就有你每日晚上‘抽’空教导苏儿《弟子职》吧,全当再温习一遍。”为父者因儿子苦闷而偷笑,而身为儿子的人则因父亲‘露’出苦笑而得意,姬婉心中更气,接着道:“从今日开始苏儿就留在你父王身边,与他同住,尽些孝道。”说罢,留下两个轮着幸灾乐祸对方的人潇洒离去。

当夜,一个忘记《管子?弟子职》内容的人和一个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的人坐在‘床’榻上两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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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中的笔韩非对竹简上刚刚写完的字迹吹了吹,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烛台处调亮烛光的‘蒙’恬,心中有些苦涩。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说已经断了所有念想那时假话,但他清楚的明了他们两人之间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男子之间的事情不说是诸国氏族和权势之人空闲时亵玩的乐趣之一,光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一切。

虽然自己一直不愿承认,可秦国将会在不远的将来吞并韩国已是不可避免事情。他们一个是秦国的将军,一个是韩氏子孙,两人没有任何转机。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样貌普通身有隐疾的人,这一切都会令对方成为天下的笑柄。

他是天下闻名的将领,年纪轻轻便战功卓著。出身名‘门’望族,深得帝王信任,未来在朝堂上的路定是一番风顺,而自己只能成为他仕途上的绊脚石和污点。

察觉到一直紧盯自己的视线‘蒙’恬放下手中挑‘弄’灯芯的工具,转过身对人大方一笑,惹得对方红了脸。“这光线可够?”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浅笑,‘蒙’恬走到韩非身边拿起一件衣服为他披上。“夜深天凉,你们读书人身子单薄还是多加件衣服为好。”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韩非手中,看眼桌上誊写的竹简‘蒙’恬接过来仔细瞧了瞧,问道:“这是你新写的治国之道?”

喝口热茶暖暖身子韩非点头,上面是强国之策,只可惜写出来也是无人欣赏。

拿着竹简的手的忍不住因上面的提出的观点而‘激’动得颤抖,‘蒙’恬心中泛起‘激’‘浪’,惋惜韩非少有的学识被人不识而弃,更感此人生错了地方。“文中所想只有大秦可施,你知。”

眼神黯淡,韩非又怎会不知这天下真正赏识他,愿意听他所言并付之行动的只有这意‘欲’一统天下的年轻秦王,只可惜……

“我……我……我与……李斯不同……”韩非垂头,他也想施展抱负,只是命运使然。

李斯和韩非都出于荀子‘门’下,两人都是世间难得有治国之才的人。在现代来说李斯像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善于管理和运作。而韩非则是大学里的学者,提出管理的方法制定法规。

李斯是楚国的贫民,他有学识有能力,可以选择更有利于自己发展的地方。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到秦国实现自己的理想,展现自己的抱负,改国籍为秦。

可韩非不同,他不只是韩国人,更是韩国皇室的人,这注定了他不可能同李斯一样轻易放弃自己的国籍另投他处。也不可能帮助秦国攻打和吞并韩国,这是不忠、不义、不孝。

有幸遇到赏识自己,与自己观点相同的志同之人是件幸事。何况这人还是国家君王,还愿把自己的学说用以治国之用,只是‘忠义’二字容不得韩非再做他想。

放下竹简‘蒙’恬怎会不知韩非的难处,但不得不问道:“如韩氏灭国,那一天你会怎样?”

“韩非……乃……韩氏子孙……国亡、家亡……岂可独活……我……”

“那你更应该活着,活着见证……”‘蒙’恬愤怒的打断韩非要说的话,不过后面他还来不及出口的话马上被另一人接过。

“那你更该活着,亲自去见证灭韩之国将如何用自己的学说开创盛世,而这国也亡有所值!”勤勉殿后室的卧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大一小两人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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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满脑子都是如何一统六国建立大秦帝国的盛世,为了国家颜面和堵住悠悠之口,他能把自己不守‘妇’道甚至要弑子篡位的亲母除掉,对这样一个人你能指望他记住一篇尊师重道的文章?

扶苏,一个长在红旗下,听着港台歌,看着日本动漫画,赶上了一系列重大事件和改革以及流行疾病的传奇八零后,更不能指望他能知道有这么一篇尊师的伟大著作。

无论古今,为父者都想要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保持自己高大无比,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形象,因而嬴政死都不会在儿子面前承认妻子口中的文章自己十年前就忘没了影儿。

父子两盘‘腿’坐在榻上大眼瞪小眼,嬴政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心中嘀咕着赵高去书库找书怎么至今不归。

中午边关传来急件,嬴政连午饭都没吃便急匆匆赶到议政殿招来众人商议。而扶苏在吃过饭后便在帝王的寝宫里爬上‘床’睡了一个美美的下午觉,直到晚饭时才爬起来。

父子两人吃过晚饭后这才想起有任务没有完成,而嬴政也才想起自己忙了一下午早已忘记命人去找写有《弟子职》的竹简。于是趁儿子扶苏晚上喝多了汤跑茅房时连忙招过赵高命他去找,只是过了一个多时辰也没瞧见找书的人回来。

开始只是略有怀疑,现在扶苏十分肯定他这便宜爹肯定也不会,而且还正打算不懂装懂,于是眼神里忍不住溢出浓浓且强烈的鄙视,其怨念令嬴政无法再继续装糊涂。

上前一把抱起儿子,嬴政招来宫娥为自己穿戴上斗篷抱着扶苏出‘门’。

“去哪?”晚上有些寒气,难得有暖炉扶苏特别自觉的窝在嬴政怀里。

“去见肯定会这《管子?弟子职》的人。”嬴政愤恨道。

“他肯定会?”扶苏有些不信。

“放心,他要是也不会,你母亲就不会再‘逼’我们父子俩了。”

“谁?”

“韩非!”

……

坐在偶像的身边,闻着这人身上淡淡的松子味,扶苏不时把自己的小身子往上蹭。还偷偷用自己的小手去‘摸’韩非的垂放在一侧的左手,然后又捂着自己的嘴偷笑,令站在嬴政身边的‘蒙’恬困‘惑’得皱起眉头。

光有样貌没有学识,这样的人再美也是浮云,哪里比得上这内涵大把的人。左手支在盘起的膝盖上,杵着头,扶苏‘‘色’‘迷’‘迷’’的盯着韩非瞧,把正在默写《弟子职》的韩非‘弄’得如被针扎,执笔的手忍不住发颤。

“签名,签名!”用白白的小手指着落款处让韩非写下名字,在接过竹简时还趁机沾了人家几下便宜,而这一切正被看完韩非新作抬起头来的嬴政抓了一个正着。

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身边的‘蒙’恬,大步上前从中间断下接过竹简,嬴政伸手一捞把扶苏提了起来,警告的瞪了一眼正要大呼小叫的扶苏。“寡人的话先生在好好想想,不必急于做出回答,日后有事直接告知‘蒙’将军便可。今日苏儿拜先生为师,以后每五日寡人便命人送他到此,平日里不打扰先生著书。”说完要说的话嬴政在韩非惊讶的表情下再次夹着儿子离去。

在日后的一段日子里,无论风雨扶苏都会被人早早从被窝里挖起,然后被某人强制‘性’带上早朝。

就在扶苏浑浑噩噩‘混’日子见偶像时转眼见到了秦王政十五年(前232),看着嬴政和李斯等谋臣每日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晚更是盯着地图直到深夜,他这才想起从这年起将接连有大事发生,于是往勤勉殿跑得更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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