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永瑆已是不耐烦地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人就足够了,你去猎你的就是了。”
“那好吧,我走了。”永璂笑着策马离去,然奔了几步,又“吁”的一声勒住缰绳停了下来,满面疑惑地回头道:“你们几个跟着我做什么?”
他指的自然不是永瑆,而是方侍卫他们三人,之前那么多人聚在一起,未曾察觉,如今其他人都旁着去狩猎,就这三人停留在原地,而他一动,方侍卫三人便有所动作,很明显是在跟着他。
方侍卫几人自然是奉瑕月之命来保护永璂的,当然这话不能告诉永璂,他拱手道:“回十二阿哥的话,属下等人还是第一次在这围场里狩猎,也不知道哪里的猎物多一些,所以就想跟着十二阿哥走。”
“这座松林里面,各处都有猎物,不见得哪一处就会多一些,要真想猎到好的猎物,就往林子里面走,不过危险也会大一些,量力而为就是了。”说着,他驱马往前行去,岂知方侍卫他们又跟了上来,这一次,永璂有些不悦地道:“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为何还要跟来?”
方侍卫赔笑道:“十二阿哥刚才不是说树林深处有危险吗?万一真有什么事,属下们也好帮衬一二。”
旁边一名侍卫讨好地道:“是啊,而且有属下们在,围捕那些大的野兽也会方便许多,到时候十二阿哥想不得第一也难。”
永瑆这会儿还未走远,听得这话,回过头来笑嘻嘻地道:“原来十二弟准备这么得第一啊,要真是这样,我还真比不上你!”
“才没有这回事呢!”说着,永璂盯着方侍卫等人,不高兴地道:“我自己能够应付得来,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你们不要再跟着来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给方侍卫等人说话的机会,调转马头,驱策着烈焰往丛林深处飞奔。
“追!”方侍卫等人急忙策马往前奔去,然刚奔了几步,便看到一枝箭快如流星地朝他们这边射来,将他们吓了一大跳,急忙抽刀格挡,所幸这枝箭并未对准他们任何一人,而是奔着不远处的一株树去,“咚”的一声射入树杆中,箭尾不停地颤动着。
与此同时,永璂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许跟来,否则下一次,可就没这么轻巧了!”
眼见永璂越奔越远,之前说话的侍卫焦急地道:“头领,这可怎么办,皇后娘娘要我们保护十二阿哥,可是十二阿哥又不许跟?”
另一名侍卫道:“要不……咱们去禀告皇后娘娘?”
方侍卫道:“不行,这样一来一回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万一十二阿哥在这段时间内遇到危险,咱们就等着掉脑袋吧。”说着,他咬一咬牙道:“既然不让明着跟,那咱们就分开来暗跟,只要别让十二阿哥发现就行了,就算被发现了,想必也不至于真的拿箭射咱们。”
“也只能这样了。”两名侍卫点点头,旋即三人各自朝永璂离去的方向追去。
且说永璂那边,在喝止了方侍卫他们后,便将注意力放在林中,在奔到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后,他停下了马,警惕留意着四下的动静。
刚一停下,烈焰便低头啃着地上绿油油的草,永璂看到这一幕,失笑道:“你这家伙,从昨晚到现在,吃了那么多还没饱吗?”
烈焰当然不会回答,只是摇着长长的马尾,至于永璂,从背后箭囊中取出一枝利箭,搭在永瑆亲手做的弓上,只要一有猎物出去,就立刻可以射出去。
过了一会儿,身后有“㗭嗦”的声音,回头看去,只见一头梅花鹿正在那里觅食,永璂眸中掠过一丝喜色,尽量不发出响动地拉开弓弦,然不等他瞄准,就被梅花鹿给发现了,慌忙撒着四蹄逃走。
“该死!”永璂低喝一声,驱策着烈焰追上去,同时一箭射出,结果却与永瑆一样,落了空,毕竟他与梅花鹿都在移动之中,想要射中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前些年他之所以收获一直不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之后又是接连两箭,都落了空,幸好烈焰奔跑速度极快,才没有跟丢了那只梅花鹿。
在又将一枝箭搭在弦上后,永璂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弘历教过自己的方法,以眼观形,以心御箭……以心御箭……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在之前的练习中,他能够清楚明白这种感觉,却怎么也形容不出来。
逃跑的速度,追逐的速度,还有风速……
永璂在心中迅速计算着,下一刻,箭如疾风一般飞射而出,正中梅花鹿后腿处,后者悲鸣一声,颓然倒地。
永璂欢呼一声,下马走过去,梅花鹿的伤并不重,只要被射中了腿,无法走路,眼睛大大地睁着,正当永璂走过去准备再补一箭时,几只小鹿从不远处的跑了过来,奔到母鹿身边呜咽着,而母鹿那双眼里竟然流下了眼泪,拼命用头拱着几头小鹿,永璂明白,它这是在告诉小鹿有危险,让它们快些走!
他叹了口气,低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孩子!”母鹿自然听不懂永璂的话,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至于那几只小鹿始终依偎在母鹿身边不肯离去,呜咽之声一直不绝于耳,有一只性烈的小鹿,还拿头撞着永璂,想要赶他离开,全然不知它们处在怎样的危险之中。
虽然这头母鹿对于永璂来说很重要,但看着这一幕,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上前拔出箭,母鹿吃痛,以为他又要伤害自己,用另一只完好的后腿用力朝永璂弹着,永璂险些被踢中,待得避过后,道:“你这个畜生,恩将仇报是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帕子替它包扎好伤口,望着挣扎着站起来的母鹿道:“好了,你们快走吧,别再被人抓到了,否则可没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