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迎春回答令那拉氏心中一喜,然下一刻,迎春豁地张嘴,一口唾那拉氏脸上,“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个字!”
不论是皇宫还是民间,唾面都是奇耻大辱,迎春身为奴婢竟然唾当朝皇后,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那拉氏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脸色瞬间铁青,盯着迎春目光简直就像要吃人一般。
“你……你大胆!”小宁子被迎春胆大妄为举动吓得面色苍白,连声音也变了,抬手想要替那拉氏拭去面上唾液,却被那拉氏一掌挥开,手足无措地站那里,没了惯有机灵。
“你真有胆!”森寒声音自那拉氏口中响起,抬手亲自拭去面上令人恶心无比唾液,不论是说话还是拭脸,她目光都不曾离开过迎春,饶是迎春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她犹如毒蛇猛兽目光还是有种想要退缩感觉。
“本宫自出生到现,整整四十五年,还从未有人这样羞辱过本宫,你是第一个!”她每说一个字,屋中温度便似降上一分,待到后面,已是冰寒无比,小宁子旁边忍不住想打寒战,又怕惹恼了那拉氏,生生止住。
“是,我是羞辱了你,那你呢,你可有一刻将我们当过人看待?”迎春激愤地道:“翡翠跟三福侍候了你那么久,结果呢,仅仅因为他们喜欢彼此,你就害死了翡翠,打残了三福,你这样狠毒薄情,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话吗?只怕我刚说完,你便要我命!”
向来自持那拉氏,胸口不住地起伏着,显然是恨到了极处,小宁子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劝道:“主子您千万别气坏身子,这种jian奴直接拖下去杖毙就是了。”
那拉氏瞪了他一眼,神色不善地道:“本宫有让你说话吗?”
小宁子噤若寒蝉地低下头,不敢再有只言片语,而那拉氏喝斥过后,再次盯了迎春,冷声道:“这么说来,你是准备护着身后那个人了?”
“是,我说过,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个字。我知道你手段多,可是我绝不会屈服于你。”说罢,迎春又道:“我只恨刚才没能揭发你!”
那拉氏忽地笑了起来,仿佛忘记了刚才唾面之耻,好一会她停下笑声,抬手再次抚上迎春脸,这一次不像之前那么温柔,护甲尖迎春脸上留下数条红印子,“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红花会变成藏红草?”
迎春没有答话,但这一点确实是她无法解开疑惑,脸上痛意越来越明显,到后左颊地方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一股温意从那里流下来,低头看去,竟是鲜血。
小宁子看到那拉氏护甲生生从迎春皮肤间戳了进去,血正是从那里流出,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有些胆战心惊。
然那拉氏却无比痛,收回手盯着护甲尖上殷红,吃吃笑道:“实话与你说吧,从你跟本宫提议刘氏沐浴水中下红花开始,本宫就怀疑上了你。你是什么xing子,本宫比你清楚,胆小怕事,得过且过,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殷勤呢,且还想得出这么巧妙法子。所以,本宫让一直让小宁子盯着你,虽然没瞧出什么端倪来,但为防万一,本宫还是将你所用红花全部偷偷换掉,变成了有反效果藏红草。所以这一个月来,你下刘氏水中,根本就不是红花。”
听到那拉氏话,迎春庆幸自上次之后,三福一直不曾找到自己,否则一定会被那拉氏发现,不过她还是有一事不明,“既是这样,为何谦贵人还是小产?”
“虽然本宫疑你,但本宫也不得不承认,你法子很隐蔽也很有效,本宫怎么舍得弃之不用呢,所以每夜你之后,小宁子都会将真正用红花煮出来水下刘氏水中。”
迎春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真相,愣了好一会儿后,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你费心机,想要令谦贵人小产,结果她虽然早产却依然平安地生下两位小阿哥,实是可笑得紧!”
“jian人!”她一再挑衅,终于令那拉氏失去了冷静,狠狠一掌掴她脸上,恰好打伤口处,手上沾满了血。那拉氏犹不解恨,又掴了几掌才方收回手。
迎春默默地忍受着,她晓得那拉氏不会放过自己,晓得现痛不过是小事,后面还会有多折磨。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是不是熹妃?”惯有雍容自那拉氏脸上褪去,取而代之是痛恨、愤怒,还有……害怕。
任那拉氏怎么问,迎春始终一声不吭,她这个样子将那拉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满脸血污迎春说不出一个字来。
“主子息怒!”小宁子凑上来劝着,“恕奴才直言,迎春冥顽不灵,若不动大刑,她是绝对不会招。”
那拉氏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用绣着芍药花式绢帕拭去手上血污,随后一扔帕子回到椅中坐下,平复了一番心情后,她说出令小宁子万分惊诧话,“给迎春擦把脸,然后将她赶出圆明园。”
莫说是小宁子,连迎春也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她背叛那拉氏先,羞辱其后,这两样罪加起来,那拉氏就是将她五马分尸都不奇怪,可现她居然让小宁子将自己赶出圆明园去,也就是说,她准备放自己一条生路?这……这怎么可能,全然不像那拉氏平素为人。
小宁子第一个感觉就是那拉氏气昏了头,赶紧提醒道:“主子,迎春犯了数条大罪,您可不能这样轻饶了她!”
那一刻,那拉氏令人胆寒目光扫过来,语气冷若冰霜,“究竟本宫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那拉氏过于反常态度令小宁子摸不着头脑,不过那拉氏心情如何,他还是听得出来,赶紧低了头道:“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