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想得很完善,她不止要利用兆惠他们让弘历闭嘴,还要弘历推掉追封的太子位,否则弘历一旦被册为太子,弘时登基的机会就极其渺茫,这是她绝对不能允许的。
帝位的继承人,只能是弘时,大清的下一位太后,也只能是她,任何人敢于阻拦的人,她都会设法除去,哪怕现在一时半会儿除不去,将来也会寻机会除去!
“另外,再派人去顺天府打听一下马齐怎么样了,看看这老家伙死了没有,另外就是果郡王……”说到这个名字,那拉氏有些叹气,低声道:“让弘时去的时候,试试他知道多少,万一连他也知道了,这次的事情,就算本宫倾尽全力,只怕也难以扭转颓局。”在英格有些担忧的目光中,她续道:“若真到了那一刻,就看皇上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动那拉一族吧。”
经过那么多年的经营,那拉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远比当初的年家更恐怖,只是英格等人明面上行事一直极为低调,所以会给人一种温吞无害的假象。
“臣这就去办!”英格应了一声,快步离去,对于此刻的他来时,时间就等于性命,暗隼说四阿哥当时受伤昏迷了,一定要赶在他醒来之前,让二阿哥去果郡王府,bi四阿哥答应他们的条件。
在英格离开后,那拉氏正要让小宁子替她揉额头,有宫女进来道:“启禀娘娘,谨妃娘娘在外求见。”
那拉氏还没说话,小宁子已经皱了眉不头,尖声道:“她又来做什么,快去打发她走,就说主子没空见她。”
那拉氏抬手道:“不,让她进来。”
待宫女下去后,小宁子有些忧心地道:“主子,谨妃来此定是不怀好意,您何必委屈自己见她呢!”
那拉氏抚着太阳穴,有些疲惫地道:“若不见她,又怎么知道她如今在打什么鬼主意。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天,事情却又一件接一件的来,看来本宫真是没有那个清闲的命。”
小宁子还待说话,眼角余光已是瞥见瓜尔佳氏走了进来,只好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瓜尔佳氏脸上带着一惯的笑容,屈膝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那拉氏打起精神,与瓜尔佳氏一样保持着惯有的温和笑意地道:“谨妃起来吧,你今日来,该不会又是会给本宫送什么礼物来吧,不过本宫的寿辰可是早就过了。”
听着那拉氏话中的玩笑,瓜尔佳氏笑容更浓了几分,“臣妾知道,所以臣妾今日来,只是想给娘娘请个安。不过臣妾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又那么巧的遇到了英格大人,不知是臣妾与英格大人本就是这么有缘份,还是英格大人入宫见娘娘次数太多的缘故?”
那拉氏眸光微沉,看着瓜尔佳氏道:“英格是本宫的弟弟,他入宫来给本宫请安,谨妃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瓜尔佳氏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揭开盖子于袅袅茶雾中拨弄着浮在茶汤上的茶叶道:“臣妾岂敢,谁都知道娘娘与英格大人姐弟关系极好,不过再好再亲,也终归只是一个外戚,若来得多了,就算臣妾不说,别人也免不了会有言语,到时候,传到皇上耳中可就不好了。”
那拉氏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起来,“谨妃这是在教本宫做事吗?”
瓜尔佳氏在椅中欠了欠身道:“娘娘乃是六宫之首,臣妾岂敢放肆,不过是好意提醒娘娘罢了。毕竟……臣妾可是一直以娘娘马首是瞻,希望娘娘长命千岁呢!”
那拉氏嘴角的笑意深了起来,轻抚着手边的盏盖道:“谨妃真是这样想的吗?为何本宫却不这样以为,本宫总觉得谨妃似乎巴不得本宫早些死!”最后一个字,她刻意咬重了发音,目光更是紧紧盯在瓜尔佳氏身上。
瓜尔佳氏故作委屈地道:“娘娘可真是误会臣妾了,臣妾从未想过娘娘死,因为……”
见瓜尔佳氏拖长了音没有说下去,那拉氏道:“因为什么?”
瓜尔佳氏微微一笑,起身道:“没什么,臣妾随口说着玩的罢了。”
那拉氏抚着袖间的绣花,言道:“既是这样,本宫有些乏了,谨妃先退下吧。改日本宫再与谨妃好好说道说道,正好这御花园里的花开了,到时候就一边游园一边说话,谨妃觉得可好?”
“娘娘说得自是极好!”这般说着,她再次屈膝道:“臣妾告退!”
待瓜尔佳氏离开后,小宁子轻声道:“这个谨妃,自皇上晋了她妃位后,就经常有事没事地来扰主子,上次还故意送一尊送子观音给主子,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本宫知道,这个女人嘴上说想本宫长命百岁,其实上恨不得本宫早些死,她之所以来见本宫,也是想趁机窥探本宫的情况。不过她注定要失望,本宫会好好地活着,然后看她怎么死!”
哪怕到时候要将弘时当成弃子,哪怕到时候会舍弃一些东西,她也要活着,绝不能死!
在闭目想一会儿后,那拉氏道:“不过最近英格的入宫确实频繁了一点,谨妃如今正得皇上宠信,到时候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对本宫甚是不利,明儿个你出宫去替本宫探听消息。”
“嗻!”小宁子应了一声后,将手放在那拉氏的太阳穴上,替她轻轻揉着,在小宁子的揉按下,那拉氏的头痛得已缓解,但压在心头的事却不是小宁子那双手能揉散的,他们就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得那拉氏难以喘气,她已经很久没感觉到这么大的压力了。
至于瓜尔佳氏,在离开坤宁宫后,脸色亦沉了下来,她一直都有注意坤宁宫,知道英格最近频繁入宫,今日过来,也是因为得知英格在,所以过来看看,可惜他们已经谈完了,无从探听。
“奇怪,英格经常入宫究竟是为了什么,按理来说,最近不论是朝廷还是宫中都没有什么事啊。”刚刚发生在京城的事,瓜尔佳氏尚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