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本宫身边当差?想清楚再回答,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那拉氏对他磕头无动于衷,若磕几个头就可以打动她话,那今日坐坤宁宫就不会是她那拉莲意了。
小宁子本来已准备好了说词,但听得那拉氏后面那句话,不由得收住了已经到嘴边话,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方才咬着牙道:“回主子话,奴才不愿做一辈子默默无闻小太监,想要有出人头地机会。而主子,乃是后宫之尊,母仪天下,其他娘娘纵然再得宠,也难与娘娘并肩;所以奴才想要跟着主子,一辈子侍候主子。”
听完这番话,那拉氏并未生气,反而轻笑道:“你倒是老实,也罢,念你昨夜立了一功份上,往后就跟本宫身边侍候吧。三福是宫里首领太监,你叫他一声师父,有什么不懂就跟他学,以前事都忘了吧。”旋即她又对三福道:“本宫这么安排,你没意见吧?”
三福根本不愿收小宁子这个徒弟,但是那拉氏从来就是说一不二xing子,她已经开口,自己一个奴才又如何能说一个不字,当下道:“奴才听凭主子安排。”
那厢,小宁子早已大喜过望,连忙使了劲地磕头,“谢主子恩典,谢主子恩典。”随后他又机灵地朝三福磕头,“徒弟给师父请安,以前徒弟有不懂事地方还请师父大人不计小人过,莫与徒弟计较。”
三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扶起他道:“你我既是师徒,就不要说这些见外话,往后一道侍候好主子就是了。”
恨意小宁子眼底掠过,待得抬起头来时,已是一脸感激与恭敬,瞧不出丝毫异样。唯有忍受着后臀火辣辣疼痛小宁子心底清楚,二十下梃杖,他将来定要问眼前这个好师父要回来,且是百倍千倍。
人犯我一尺,我必犯人千百丈!
且说弘历回到承乾宫后,将御药房发生事一一告之凌若,凌若细细听了之后道:“看来年氏一早就盯着咱们,明ri你就算再出去,他们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去御药房。”
“那怎么办?”弘历一脸紧张地看着凌若,他们好不容易才抓到这条唯一线索,若是再断了话,真不知该怎么办。
凌若抚着他僵硬肩膀温言道:“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既然这条线索断了,那咱们再寻另一条就是了,总可以还额娘一个清白,还有你皇阿玛那边,额娘相信他也追查真相。”
弘历眼睛一亮,大声道:“对啊,儿臣怎么把皇阿玛给忘了,有皇阿玛一定可以查明真相。”
“那你现可以放心了?”凌若笑望着弘历,终归是孩子,刚才还愁眉苦脸,现就已经是一脸兴奋样子。
“嗯。”弘历答应一声,又道:“不过儿臣也会想办法替额娘洗清冤屈。对了,额娘,刘头领被贵妃娘娘责罚,儿臣想去看看他。”
“这是应该,难得刘头领愿意这种情况下帮你,这份情义你必得好生记心里,将来有机会加倍还给刘头领。”凌若叮咛了一句后,命水秀拿来治伤药膏让弘历拿去给刘虎。
“儿臣知道。”弘历接过药膏步离去,待得他走得不见人影后,一声沉重叹息自凌若口中缓缓逸出。
“主子,好好怎么叹起气来?”安儿将一杯刚刚沏好茶奉给凌若,这承乾宫虽然被禁了,但一应用度倒是暂时不缺。
凌若揭开盏盖,望着徐徐升起水汽沉声道:“年氏一心一意要置本宫于死地,本宫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反击。”
听得她这么说,安儿有些奇怪地道:“主子不是说除了毒药这条线之外,还有别线索可追吗,再不行还有皇上那头呢,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主子受委屈。”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那些话是主子拿来安慰四阿哥,主子如今被困这里,又到哪里去想办法,至于皇上……”提到胤禛,水月收住了话,唯恐说得不好惹凌若难过。
“不碍事,皇上那头本宫相信确实是想办法,只是难啊,年氏设下这个局不是那么好破。”凌若摇摇头将茶盏放桌上,“其实昨夜那样情况,皇上只将本宫禁足,已经是顶着许多压力而为之了,再想将本宫拉出这个局,谈何容易。皇上虽贵为天子,却也有许多制肘。”
“皇上不是也疑心二阿哥中毒吗?说不定皇上那头正查着呢。”水月迟疑了一下又道:“其实主子可以让南秋将真相告诉皇上,虽说只她一人供词有些薄弱,未必能够服众,但总好过什么都不说。”
“年氏握着南秋一家老小性命,南秋是绝对不会站出来指证年氏,除非本宫同样拿她家人来威胁。”凌若没有说下去,但水月知道,依自家主子xing子是绝对做不出这事来。
不过凌若还有一点没说,如今年羹尧正西北平定罗布藏丹津之乱,为了安抚年羹尧,胤禛是绝不会治年氏之罪,哪怕罪证确凿也不会。
所以,她如今好出路,是既洗清了下毒冤屈,又绕开年氏,量让这次弘时中毒一事往低调了处理,相信这也是胤禛想法,他绝不希望这个时候,将年氏扯进来。
这是帝王平衡之术,只是想波云诡谲中寻出一条平衡之路,谈何容易,怕是胤禛如今也正头疼吧。
除了这个,还有莫儿也让凌若很担心,她被带去慎刑司已经一天一夜了,慎刑司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地方,多少宫人进了里面后就再也没有活着出来。她很担心莫儿那里受到非人折磨,只是她现自身都难保,又如何去救莫儿。
那厢水月也是差不多心思,忧心道:“这蛇毒没线索,取用乌头又不是咱们以为邓太医,难道这条线当真要断?”
水月无意间一句话却令凌若骤然想起一事来,忙问道:“弘历刚才说取乌头用是马远辰马太医,本宫以前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可是才入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