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就算是戏言,朕绝不会纳妃!朕绝不会给你丝毫借口离开,只要朕一日不纳妃,你就是朕唯一的皇后,就算是死,你只能是我夜潇凌的女人!”他一双炯炯深邃的眼眸直逼她的软弱的境地,她固执不肯低头,嘲弄的眼神看着他火冒三丈,“来人!看着皇后,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任何人不得进出!”
他终是不肯给她自由的,宁可将她软禁。这一刻,她心冷如冰,他们之间既不能彼此成全,就只有相互折磨了。
“陛下会后悔的!”她冷眸闪过狠色,说话的片刻,矫健轻盈的身姿转瞬已越到了他跟前,她袖中的匕首落在她的掌心,利刃入体的声音,很轻,很重,雪韧牙毫不迟疑地刺入他的胸膛。
他健硕的身躯不禁倒退几步,整个脸刷白,木讷地看着胸膛横插着的匕首,满脸不可置信,“你——”
“这一刀是陛下欠孩子的。”她冰凉的唇齿间溢出一句话来。
鲜血渐渐从夜潇凌雪白的衣襟浸透沿着刀柄溢出,他看向眼前无动于衷的冷漠女子,深邃复杂的眸子很受伤,“原来在你心底朕连一个死婴都比不过,是不是朕给你太多宠爱了,让你才让你如此嚣张,如此狠心绝情,丝毫不把朕放在眼底!”他拔出染红的雪韧牙随手丢掷地上,任凭鲜血肆流,染了鲜血的掌心钳制住她的手腕,冰眸深处一片凄惶。
她不禁浑身战栗,脑海再度闪过惨死孩子面目全非的身影,心在滴血,冷声自嘲道:“陛下的宠爱,臣妾要不起,也不想要!”
“哈哈哈……言——芷——珊——你以为你是谁,论姿色世上美人无数,而你不过只是个一个青楼艺妓!”夜潇凌冰冷的眸子不削一顾地斜睥她的脸颊,手上的力道抓得她生疼,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她只是卑微的青楼艺妓,即便飞上枝头变凤凰,在他心底也是如此低贱,就该无缘无害地等待着尊为帝王的他所谓的宠爱,就该像宠物一般顺从他迎合他吗?
“预祝陛下寻得天下美人充盈后宫!”言芷珊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夜潇凌胸膛汹涌溢出的血让她揪心,她伤了他,她突然地懊悔,想要替他止住胸口血,却被他下一句话打消了所有柔软的念头。
“好!皇后如此大度,朕就放心了!”夜潇凌薄唇勾起一丝冷笑,不带丝毫感情,眼神坚毅如冰,大掌忽地狠狠一甩,言芷珊孱弱的身躯失了重心狼狈地摔倒在地,手心擦破了皮。
半响,夜潇凌冷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皇后这么着急离开朕的皇宫赶着向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可惜你朝思暮想的男人远在东边!你放心,朕是断然不会让你如意,从此以后,这个皇宫将是你毕生的牢笼,你的一辈子都由朕掌握!而你!除了皇后之位,将什么得不到!”
语罢,他决绝而去,血迹沿路滴了一地。
她脑袋一懵,呆滞的目光盯着地上的血迹久久不能转移,他如此不信她,他以为她就那么水性杨花,他以为她在意皇后的荣耀?“
“哈哈哈……夜潇凌,你如此不相信我,不只是侮辱了我,更侮辱了你自己!”她哭笑不得无力地瘫软在原地,低声呜咽。
一日之间,她由宠冠后宫的皇后沦为挂名弃后,被彻底束缚在皇宫这一座金丝笼中,不得与任何人接触。曾经,她为了他,即便失去自由也甘之如饴,如今,却只觉得如坐针毡,片刻也是煎熬。
每晚子时,夜潇凌都会来凌墨轩歇息,准确说是带着各地进献的美女来凌墨轩就寝,同一个屋檐之下,隔壁男女调情的声音深夜里显得分外刺耳,暧昧旖旎画面在她脑海打转儿,她裹上厚厚的被子,蒙头大睡,清晨醒来,枕边湿了一片。
日复一日,她不得不面对着那张曾让她怦然心动的脸庞,那个让她痴迷的男人,如今只觉得陌生,她恨不得将自己的眼戳瞎,至少可以眼不见为净,至少不用亲眼见到她的爱情慢慢死去,再慢慢在坟墓里腐烂。
对于他,她除了偶尔冷淡的曲意逢迎,少不了冷嘲热讽发泄心底的愤懑,他除了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少不了勃然大怒。每每看到他发怒时青筋暴起的模样,她感到无比畅快,但是这畅快来得快也去得快,一次次针锋相对,她一次比一次疲惫不堪。终于他们之间越来越远,再没有了心有灵犀的默契,甚至连面对面的和颜悦色也成了奢望。
一连数日,凌墨轩内歌舞升平,四方进献的美姬想尽办法取悦那个坐在龙椅的男人,她背过脸,从成排上前的进酒的宫女中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自软禁后,她已经好久没见她了。恰好靳冰冰也彼时向她打望过来,隐隐几丝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