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当是哪儿来的乞丐呢?原来是那夜不知死活的刺客呀,呵呵……”一连串宛若银铃的笑声不轻不重传入她的耳际,如斯刺耳。言芷珊原本低垂的头抬起正对上邢旖姝那张来者不善的脸,虽说邢旖姝为人向来傲慢无礼,但是依她不可一世的性子不至于专门来找她的茬儿。那么,她是来找夜潇凌的……
“皇上正在与众臣商议战事,姑娘现在进去唯恐不便,还请姑娘稍等片刻!”言芷珊的语气很平淡,她只是提醒她不要去打扰他。
“啪——”猝不及防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到她的脸颊。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命令我!”她的脸火辣辣的疼,心却瞬间的清明起来。清冷的墨瞳没有受辱的愤恨,而是冷静从容的打量。
她淡然冷笑。眼前的这个女子,那双神彩飞扬的凤眸底分明压抑着深深的嫉妒,她冲动莽撞,盛气凌人,却和她有着同样的执着。她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夜潇凌。她心里压抑很久的有些东西反倒没有那么介意了。
“邢旖姝,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之所以还在这军营之中,只是因为我想留下,我若想走,谁也拦不住!”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没有丝毫的怒火,只是语气里那份冷静与坚决足矣撼动正一步步靠近那一帘帷帐的身影。“这一巴掌,我暂不与你计较,但若有下次我定双倍奉还。”
“哪来下一次,这一次我便杀了你,省得你再害凌哥哥。”邢旖姝横眉一冷边说话话之际,腰间利剑已然出鞘,剑锋的寒气直逼言芷珊的咽喉,她手无寸铁,来不及反抗,只得一连跄踉后退,躲闪,避开那带着阴冷戾气的剑刃。
再看邢旖姝那充满嗜血的眼眸,她果真是恨她恨到要致她于死地,言芷珊咬着牙关左躲右闪,无奈她的剑招既阴狠又迅速,不知何时她已被邢旖姝的手下拦住去路,她被逼得无路可逃,仿佛砧板的鱼,无力抗击之力,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转眼盯上将他拦截的士兵手中的银枪,纵身一跃,去夺那支枪。邢旖姝的剑刃擦过她肩头,划破了衣襟。
言芷珊轻盈的身姿刹那间闪过那个士兵的侧身,将银枪夺到手中,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思考如何避开邢旖姝抵着她咽喉已然不足一尺的剑锋。下意识的闭上眼,听天由命的无助感,下一刻,一阵凌风闪过,她仿佛闻到一股久违的异香,沁透心脾,那熟悉的感觉让她有种流泪的冲动。
夜潇凌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超在了言芷珊的身前,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是横在半空,空手握着邢旖姝猛然刺来的利剑。
没有人见到夜潇凌如何出手的,只知道眨眼的一瞬,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言芷珊受宠若惊地凝视着此刻近在咫尺的脸庞,眼前依稀蒙上一层迷雾,心停止了跳动。
就是这种任何时候都处之泰然的冷漠淡然让人忍不住心悸,想要靠近,却又害怕靠近。
他紧抿的冰唇宛若覆了一层薄薄的霜,冰眸肃然而深邃。“她还有利用价值。”半响,他薄唇轻启,额间几缕碎发在空中轻扬。
“凌哥哥——”邢旖姝眼底尽是难以置信地惊愕,握着那只剑的手顿时一颤,松开。心痛,嫉妒,还有愤愤的不甘心。
夜潇凌的握住剑刃的那只手一顿,有鲜红的血液自剑刃蔓延,大掌似乎蕴含了一股强劲的真气,瞬间那把剑瞬间化作无数断截碎落。
“你——你的手——”芷珊的声音因颤抖而沙哑。
“无碍——”夜潇凌丢一句话便擦身而去,而那只静默垂下的手掌分明正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