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唯有如此,才能清楚的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永远待在同一个地方,等待的是她任性之后,在回头时,还可以找得回去。
见她站在远处,无所动作。他终是收回远走的所有思绪,略带疑惑的眸,缓缓落在她身上。
片刻,走了过去,犹如最为尊贵的帝王,一瞬间皆是让在场之人低下了头颅。
却也唯有她,在此刻唇角轻微勾起,清丽的容颜之上,荡开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事情如何?”他开口问道,同时伸手揽过她在怀中,宠溺之中满满的霸道。
“比想象中的更为不堪入目。”歌木莲抬手想握住他的手,却在此时,突然察觉手上因为不慎,沾染了些许血污,蹙眉之中又是放了回去。
龙曦见之,仅是淡漠的携带着她往殿内走去,眉目之间的飘然,仿若不染一丝尘埃,让人见着便是心中说不出的恭敬。
这个男人总是这般严肃,却同时优雅的不行,不知道是故意装作如此,还是本性确实这般冷酷而淡漠。
跟着他身边如此之久,她终是不能完全将他看透,神秘莫测的总是让她紧张不已。
然,当两人进入宫殿,他却一反常态的命人端来水,亲自为她洗去手上的脏污,极为仔细的,洗了一遍又一遍。
仿佛那脏污,便是不该到了她手上,毁了她本是光鲜洁白的五指。
“妾可以自己来。”
嘴上虽这么说,但她还是任由着他,为自己洗手。其实心中又何尝不明了。
脏了便是脏了,再如何的清洗,洗不去的也是那沾染在其上,抹不去的黑暗和血腥。
当清透的水,变得浑浊,她终是抽回自己的手,蹙眉道:“皇上何须如此。”
言语之中已是透着轻微的恼怒。
他本是轻微弯身,此时见她如此,才站直身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她,紧抿着双唇不言语。
气氛瞬间因此而变得沉冗,像是有无数的石头往她的心口砸,让她不能自控的大声喘息起来。
“脏了就是脏了,再如何也不过是徒劳。”
她大声朝他咆哮出声,双拳紧握,某种认知一旦在心中形成,便是让她心口疼痛不已。
“脏吗?”他却在此时突然开口,将双手伸到她跟前,展示一般,想让她看清到底是否肮脏不堪?
如若说脏字,那么谁人能比他更有资格说这个字,这个女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一刻,龙曦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并非是自己太过在意这份被她介入的黑暗,而是她本身一直
就处于一种冷漠之中,黑暗或许并未将她包围,她却庸人自扰,自困其中,不得解脱。
“我不知道。”
转开身,她心神疲惫的回道。
明明不想如此,可为何又是让她给搅得一团乱?
身上蓦然被一阵温热包裹,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旋身,她重重的反手抱住他的腰身,用力的将自己埋进他的怀中。
请原谅,让身处和平世界的她,在面对这样多的事端之后,无法倾诉一切的痛苦。
紧紧将她搂在怀中,暗夜之中,冷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个好女孩,只是自己和这个时世,皆不能给她一份和平的安稳。
……
另一边,锦国之内,在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之后,迎来的又是另一片热潮。
大概是因为那件事的发生,让所有人皆是停下了忙碌的脚步,嬉笑之声在酒楼之内阵阵响起,偶有人吆喝几声,便是大家跟着起哄。
让酒楼老板看着,是不能管辖的,满脸冷汗。
人若身处其外,远远便能见到,内里之人纷纷张望的,是那位于中间展台之上的女子。
那地方本是用来摆放菜色之用,而今便是成为了女子摆弄舞姿之地。
“百姓自得其乐,城中即便事端再起,至多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上官浩然一如往常随同傅子茹出现在大街之上,在瞥见内里的情景之后,眉目之间并未松开的说道。
此时,傅子茹听言,颇为认同的点头道:“今日已是第三天,萧王爷却是没有任何动作,且是放下话说明,锦后因为诸事耽搁途中,不能按时回归。”
闻言,上官浩然摇头否决道:“这话自然是不能信的,只是锦后竟是真的未曾回归,当真是放得下心。听说皇上如今卧病在床,当真叫人心中担忧之极。”
“是啊,这恐怕才是第一步。”
如此,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间,前方突地被一人挡去了道路。
定睛望去之时,竟是魏府的管家,因为去过几次魏府,他们便是记得。
“两位,先生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来人上前之间,从怀中取出了一份信件,交到两人手中。随即,便是走开了去,仿若不曾出现一般,很快消失在两人面前。
然,当两人展开信件,那泛着古旧黄色的宣纸之上,几行潦草的字体,瞬间让两人跟着心惊了起来。
俊逸的容颜泛出一层苍白,脑中空白之间,两人快速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
锦国,皇宫。
暗卫早已包围整座雍华宫,囚禁的自然是那高高在上之人。
魅和魑在束手就擒之后,一番转移之下,最终被龙萧关在了雍华宫中。
因为不想引起混乱,他便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或许在这个时世什么都不重要,但或许便是因为国家太多,以至于名正言顺便是成了诸国之间时常谈论的话题。
而锦国更是如此,锦皇存在所有人心中的形象,是无人可代替的,眼下无论换了谁来当政,都不可能被人轻易认同。
而魏子良便是以这样的借口,来拖延这场必定会发生的事端。
“只有你们两个死,才能让锦国保持完好,也唯有锦皇,才能保你们两个不死。”
这话是魏子良说的,但其中真正含义,魑和魅也仅是一知半解,或许这牵扯到的是一种命运的解说,但谁又知道呢?
雍华宫内,两人相携坐在内里的桌案前,气氛沉闷而带着一丝压抑的窒息。
两天了,被关了这么久,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仅是静静地等待,等待这场事端最终的结局。
皇上应是清楚的,只是到如今他们还是希望能够有其他的结局产生,只因这场事端最终伤害的,唯有皇上和太后的心了。
慕容兰溪身处后宫,对于这一切的发生视若无睹,依旧每日安静的过着她的生活。
这女子在沉静了许久之后,脸上已是看不到一丝世间的复杂,唯剩下的一抹哀伤,是对于自己孩儿的思念。
当她一身轻简的再度出现在宫廷之中,踏入那扇离别许久的大门之后,心中是五味杂陈。
魑和魅从未想过,慕容兰溪会突然出现,眼下情形瞬间让两人陷入了不知所措之中。
上前低身行礼之后,便是一直低垂着头,恭敬的等待她的旨意。
“在这央央丰国,为锦国至上,是因为曦儿不惜一切的付出和努力,按压的是一切不可违的动荡,而今萧儿妄想行夺位之举,不惜兄弟相残,叫哀家心中痛惜万分。”
她一番言语,像是摆放在心中许久,如今叨念出来,心中仍旧沉重万分。
此时,魅见着,开口回道:“回太后,皇上离去前曾有交代,不管萧王爷最终决定行如何之举,皆不可害他性命。”
沉稳的声色,让她看起来有了那么一丝特别,慕容兰溪从未正眼瞧过,龙曦身边的任何人,而今所见着实觉得与常人有所不同。
然,下一刻,她所言之语,瞬间让两人犹如身陷地狱之中。
“如此甚好,但哀家已经决定,让萧儿来掌管锦国,至此之后,曦儿不可为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