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顿觉一悲,自己对此人虽无喜恶、情感,但若算上儿时成兰陵被他捉走之时至今,也算认识了十几年,未料人世几番浮沉,此人竟会死在自己跟前,心下感慨陡生。但眼下事紧,无暇多顾,只得将其尸身解下放在道旁,拜了几拜,道:“你既一心为报主母不计生死,也必不在意暴尸荒野。此时事情紧急,我只能弃你于此豺狗出没之地。此番前行除了报仇雪恨,也定会舍命替你全了照护主母的心愿,你就安心上路吧!”他这番话有感而发,心里已打定主意,只要杀了成无心与刘锦云二人,圣教群龙无首,涉及杨玉环的险状也就迎刃而解了。何况成兰陵手下众多,只要她得知情形,自会照护自己娘亲的周全。至于自己,也就可放心死在她手上,以解此生这番纠结不清的孽缘罢!
萧云转身上马,疾驰进城。只见城中喧闹无比,人们一群群聚集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就像往年寒食节前的比赛日一般热闹。他大觉稀奇,情知定是出了大事,连忙下马拉住一人打听。被他拉住之人是一名精壮少年,惶恐中却又带有一丝兴奋,急道:“你还不知么?平安火自前日便不曾燃起了。大家都在说哩,皇上定已调派大军来了,咱们才不怕安胖子的叛军打到城下来呢,到时候杀他个片甲不留!”
萧云大惊失色,那平安火每三十里设一哨所,每日入暮时分点燃传递,数百里外顷刻即可得知战况。自潼关御敌以来,平安火每日必点,既是前日便不曾传来,当知潼关已于当时沦陷。他又拉住几人询问,所答均是如此,只不过玄宗皇帝两日来照常朝会,城中百姓大都不相信堂堂大唐朝的西都会被叛军攻破,除了晚间聚在一起胡侃瞎侃一番,却并不如何惊慌。
萧云心中感到茫然,百思不得其解,想到:“哥舒将军是与大帅比肩的人物,虽说带领的是乌合之众,却有着天险之利,怎会被叛军攻破潼关城了?”心下颇觉不信。但眼前所闻所见,却又不得不信。他随即一想,暗叫不妙,凤翔曾说要狙杀刘锦云,想来成无心多半是欲趁长安城动乱之际,令刘锦云劫持杨玉环。他一念及此,再也顾不上去想像大唐的天下究竟会如何了,快马来到青龙寺前。
青龙寺位于长安城中僻静之地,门墙残旧,看来香火不旺。门外数名劲装大汉持刀巡游,看护森严。萧云眉头一皱,琢磨一番:“此处守卫森严,多半刘锦云与成无心便在其中。不过刚才入城时未见重兵巡查,想来贵妃娘娘暂时还未被劫持出宫,否则城内定已大乱了。”他心下一定,旋即想到:“成无心派人挖开秘道,必定与劫持贵妃娘娘有关,只是他怎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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