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水在惊诧后.勃然大怒.如火的视线狠狠落在炎洛岚身上.
“阿洛.”她咬着牙生生挤出抹笑.“不要胡言乱语.你只是一时被这女人霍乱了心智.才会说出这些话.”
沒错.事实就是如此.
轻水打从心底不肯承认现实.眼眸一转.看向月浅曦.
“啧啧.这女人是想吃了你吗.”心魔阴森森地笑道.
月浅曦沒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看就看呗.她又少不了二两肉.
“与旁人无关.”炎洛岚不悦地皱起黑眉.“冕下无需迁怒到她身上.”
“你还护着她.”这贱人有什么好.值得他一直念念不忘.
轻水冷笑声.今日她要亲手杀了月浅曦.让此人再无蛊惑阿洛的机会.
手掌一翻.缩小的玲珑塔豁然出现在她的掌心.
“去.”
宝塔旋转着飞离手掌.在空中放大.宛如佛光的耀眼光辉投落在这遍地血海之上.似要洗净一切污秽.
“來得正好.”
月浅曦五指一抓.握住一把鎏金长剑.金光熠熠的剑身周围环绕着层层火焰.火苗窜动.仿若富有生气一般.
“交给本尊.”炎洛岚拦住她的去路.手持黑剑凌空迎战玲珑塔.
一剑斩落.数道凛然剑气从四周劈开空气.击在宝塔外的金芒上.
月浅曦有些紧张.她曾听心魔讲过玲珑塔的威力.难免会为他担心.
“得了吧.他的实力比你只强不弱.与其担心他.你不如担心担心……小心.”絮絮叨叨的吐槽戛然而止.
心魔的警告响起的瞬间.月浅曦也在同时感知到危险逼近.
金剑横劈.咚地与一重物撞上.
那是轻水最喜的元素缎带.和月浅曦的金剑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靠淬炼元素幻化而成.无比坚硬.
“浅曦.”南枫忧心忡忡地看着撞击后双双飞开的两人.
独自迎战神殿冕下.她能胜利吗.
并非他小看月浅曦.而是神殿冕下的威名存世多年.众所皆知.四位冕下乃是除亚斯大帝外.傲立在荣宁大陆顶端的最强存在.
“快点帮我把匕首拔掉.”璎珞急声催促道.她得尽快恢复伤势.不能让月姑娘孤军奋战.
南枫点点头.神色一肃.眼疾手快地拔掉璎珞心口处插着的匕首.
鲜血犹如喷泉.噗地喷溅出來.
在匕首离体的刹那.他立即输送灵力.为她止血.
璎珞服下了不少丹药.裂开的伤口在上品灵药的滋补下.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愈合.
“这刀要是再偏一寸.就真的药石无灵了.”南枫一脸庆幸.
“我的心脏本就和常人不太一样.”璎珞稍微喘了下气.才坐起身.盘膝进入冥想中.
而璎雪则气得脸色铁青.贱人.被她刺中心络.居然还能活下來.
“就算你的同党到了又能怎么样.”她冷笑声.双眸似淬了毒般.阴鸷幽冷.“有冕下和圣师们坐镇.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能成什么事.”
南枫气恼地瞪了她一眼:“你闭嘴.浅曦的能耐像你这种人懂个屁.”
“呵.”璎雪怒极反笑.不再和南枫打嘴仗.侧身向白衣圣师恭敬屈膝.“圣师大人.此人乃是奥兰学院的学生.也是乱贼一党.他就交给您了.至于璎珞.请允许信徒亲手清理门户.”
白衣圣师何尝不知她心里那些弯弯肠子.不过.这点小事她并不在意.漠然点头:“好.若能手刃叛徒.事后.我会向冕下求情.免去璎家的连坐大罪.”
璎雪倍感惊喜:“多谢圣师大人.”
语毕.白衣圣师轻点龟壳.身躯化作一道白影朝南枫逼來.
璎雪同时出手.目标正是盘膝吐纳.恢复伤势的璎珞.
“逆女.”璎家家主见到姐妹相残的一幕.气红了眼.
是.他是不愿女儿插足到这起恶战里.想趁乱将她带走.但出发点.却是为保全女儿的性命.哪想到.另一个女儿竟出手伤人.要手刃至亲.
南严手中关刀一转.用刀背横劈向璎家家主的下盘.趁他走神之际.将人撂翻.
南家两名长老即刻围了上去.用水元素冰封璎家家主的身体.
“放心.我们只想封堵你的动作.沒想要你的命.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吧.”南严看着眼前只有颈部以上未被冰封的人.沉声解释道.“留一人在此盯着他.其他人保护少爷.”
“是.”数名南家人齐齐出动.赶去支援南诀.
笑忘白和银奥日有朱雀在旁保护.勉强得到了些喘息的机会.月浅曦的到來让他们二人精神一震.希望的火种变作烈烈大火.烧亮了两人的眼.
“替我护法.”笑忘白在地上歇息了许久.丹田虽空档无一丝灵力.但力气却恢复了几分.
他吃力地坐起來.从纳戒中取出一个药瓶.
“兄长.”银奥日脸色大变.不赞同的道.“不能服下它.”
聚鼎丹.能在短时日内强行助人提升修为境界.服用一颗.可令经脉扩充.从而疯狂吸取天地灵气.对眼下灵力耗尽的笑忘白的确是恢复力量的捷径.
可此药只能维持半个时辰.时间一过.修为大降.且被庞大的天地灵气冲撞过的经脉.极有可能出现断裂.即使是最好的结果.也是重伤.最坏则会身死.
“我们等待了数百年.等的不就是今日吗.”笑忘白摇了摇头.态度十分坚决.“比起在此苦等.我愿意放手一搏.是儿郎.就当如爹一样.战死在战场上.”
银奥日一时语结.握着他手腕的手指缓缓松开.
“哥.你总有那么多道理.都到这会儿了.还是不肯听我一次.”
从小兄长就是这样.不了解的人总会觉得他温和、儒雅.实则.这人骨子里倔得要命.但凡是他决定的事.世上无人能令他回头.
银奥日认命似的叹了口气.随后.咧嘴笑道:“好.咱们兄弟俩再來大闹一场.能杀一个是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觉悟.
月浅曦手卷剑花.招招直刺轻水的要害.
“你用的不是五行元素.”轻水侧身一躲.避开了她刺來的长剑.但脸上的面巾却被剑气击落.一条血痕浮现在了他羊脂般白皙的左脸上.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的绝美容颜.曝露在月浅曦的眼前.
她讽刺地笑了声.持剑傲立在半空:“都说蛇蝎美人.越美的女人心越狠.我原以为仅是玩笑话.沒想到.倒真是如此.”
轻水抬手擦去颊骨上渗出的血珠.
“你竟敢划伤我的脸.”
“嗯.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月浅曦嚣张地挑衅道.“我不仅要破了你的相.还要你尸骨无存.为那些惨死在你手中的亡灵报仇.”
“报仇.就凭你.”轻水轻蔑地睨着她.姿态一如既往的高傲.仿佛未将月浅曦放在眼里.
“要试试看么.”持剑的手猛然收紧.身侧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我的确不知你是靠的什么方法.在短时间里突破到神体境界.只是.想靠旁门左道对付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她一心认定月浅曦之所以能在不到三月的时日中接连晋升.是依靠了一些秘术、邪术.
“哇哦.见过不要脸的.可像阁下这么厚脸皮的家伙.我生平倒是第一次见.”月浅曦扬唇讽笑.目光犀利且森冷.“说这种话的时候.你不觉得脸被打得很痛吗.”
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让轻水心尖一紧.
她在暗指什么.又知道了什么.
一丝心虚悄然在她眼底闪过.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冕下是在怕什么.”月浅曦冷峭的眉梢往上一挑.一字一顿地说.“是害怕被我知道些你极力想隐瞒的秘密.”
“笑话.”轻水衣袖一挥.金沙仿若凶猛的水流.向月浅曦扑來.
她迅速捻决.张开一道保护屏障.
金砂被屏障阻挡.一分为二.从两侧擦了过去.
“恼羞成怒了.”月浅曦嘴上仍不饶人.“你当真以为犯下的那些事.能永远不被人揭露吗.什么高高在上的冕下.我呸.不过是一帮投机取巧.手段卑劣.取他人灵力占为己有的小人罢了.”
‘嗡’
轻水耳边一阵嗡鸣:“你……”
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双眸因惊愕微微瞪圆.
月浅曦上扬的唇角渐渐持平.面无表情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永远包不住火.千年前.你连同三名冕下偷袭东无心.给他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害他得一身骂名.现在.风水轮流转.该是你们尝一尝身败名裂的滋味了.”
声音在灵力的帮衬下.响彻整个雪山.
山脚处集结的武者大惊失色.近乎本能地不肯相信.
而山巅上.被俞晴和银家护法拖住的大圣师.以及神殿使徒、家眷.纷纷停下了搜捕的脚步.满脸愕然.
“不要被反叛者的花言巧语蒙骗.”水系大圣师面色一沉.提气朗呼.“她只是想诬陷冕下.扰乱我们的军心.”
“好卑鄙的手段.”
“这些人竟敢在神殿大放厥词.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哼.我们可不是沒脑子的傻子.这种话沒人会信的.”
……
神殿中人出言怒斥.在他们心里.月浅曦是被打上罪人烙印的叛乱者.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不会相信.
当然.月浅曦根本就沒想过能凭借三言两语令这些被洗脑.从小就被灌输信仰神殿思想的人相信.
她要做的仅仅是在他们的心中埋下一颗种子.总有一天.种子会生根发芽.而到那时.神殿的真面目将会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