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不让我碰,那么。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这里可是和平街,知道和平街是做什么的吗?是a市有名的贫民窟,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妓女,强盗。小偷,乞丐,骗子,应有尽有,你可以求救,我想。不会有人拒绝送上门来的美食的。
“我看到你被人找到的时候,你怎么和慕以竹交代!”
何青梅慢慢地抬起头:“任何人,都比你这个,龌龊的东西,好!”
等着她求饶,哪里知道,何青梅会回这么一句话,赵中梁气的脸色发青:“何青梅,是你自找的!”
我得不到的。宁愿毁了,也绝对不让任何人得到!何青梅,是你自己选了这么一条绝路的!
摔门声震天响,何青梅低低的呻吟声中,艰难地松开了自己一直攥紧的拳头,上面血迹斑斑,身体中的热度仿佛要将她整个身体都烧融化了一般,可是,女人却越发地咬紧了牙关,唇齿间,甚至尝到了属于自己的血腥味,不过,把那个恶心的男人的血腥味覆盖。这样也不错。
苦中作乐着,何青梅翻滚着掉落到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埃,她颤抖着手。摸索到自己的裙摆,撕拉一声,撕下了一条条碎布条,然后,她接下来的动作,却是,笨拙的,缓慢地,坚定地将布条绕到了自己的脑后,绷住了唇,她不知道赵中梁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没有被堵住嘴,她身上的药性让她跑不走,她可以求救,可是,她不想要冒险,她宁愿去死,也绝对不会让除了慕以竹之外的第二个人碰一下!
女人重重地喘息了两声,一下子仿佛心肺之间都喷出火来一般,她的手紧紧地攥了攥,有更加浓重的血腥味在鼻端环绕,何青梅眼中灼灼燃烧着烈焰,再次颤抖着伸出手,将剩下的布条,往自己的双脚上缠住,她就那么将自己的双脚绑在床柱上,绑的紧紧的。
“以竹”
随着时间的流逝,麻药的效果已经越发地减轻,她现在的力气,现在仅仅剩余的理智,也只能如此了。
轻轻呢喃着男人的名字,何青梅的手,环住了那根坚硬的床柱:“以竹,救救我”
“以竹”
她忍不住将自己的身子往床柱上贴,可是,那坚硬的触感,让她无法欺骗自己。
“砰!”
的一声,女人的头,撞到了床柱之上,也许该庆幸她现在还没有多少力气的,一点点的血迹自额角溢出,那满头的乌发,随着主人彻底失去意识,而无力地垂下。
“停下!”
“把刚刚那一段重新放一遍!”
慕以竹眼睛中满是血丝,从何青梅被绑架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了,不长,可是,对慕以竹来说,便仿佛是三天,三个月,三年一般地难以忍受,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想象着,想象着是谁绑架了何青梅,想象着是谁把那两张照片发给他,想象着,何青梅正在遭受着什么。
慕以竹甚至希望那个绑架的人真的是为了杀了他,让他死才会绑架何青梅的,但是,后面再也没有收到电话的事实让他明了,那个绑架何青梅的人,不只是为了让他死,却让他比死还难过,在等待的时间里,在没有结果的追查中。
信号追踪器没有发挥效用,一开始便被拆除了,发照片过来的手机信号被屏蔽,对方出乎意料地谨慎还有早有防备,咖啡馆那里的视频慕以竹连续看了两遍,什么都没有发现,对方刻意避开了咖啡馆里每一个监控摄像头,最后,还是一个人意外送来的东西帮助了他。
“这是咖啡馆周围各个路口的监控视频,我想,对你们应该有些帮助。”
王琳琳脸色也是凝重,她刚刚被放进屋子,没有等人问,便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主动递给了他身前的人,慕以竹几乎是抢着从史密斯手中拿过了东西。
慕以竹迫不及待地将u盘插入端口,点击,播放,他甚至没有多看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一眼。
“请问你是?”
还是史密斯有点理智,他主动端来了一杯咖啡,试探着问,毕竟,一开始慕以竹不是没有想过看咖啡馆周围路段的摄像头更有用,可是,那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够拿到的,慕以竹有钱,却也只是刚刚和政府搭上线,这样东西,他费些时间也能够拿到,可是,他们现在缺少的正好是时间。
接过史密斯手中的咖啡,却没有喝,只是放在手中:“谢谢,不过我想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想要喝咖啡了。”
苦笑一声:“青梅是和我在一起被绑架的,作为朋友,我应该做些什么。”
王琳琳一开始知道何青梅被绑架,被询问一番之后,便想到了自己应该做的,找孙智柯帮忙,虽然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不过能够帮到何青梅,她也算安心了。
孙智柯是个逗比,可是,他背后的能量却能够让他有许多的特权。
“赵中梁!”
慕以竹的声音冰冷无比,他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将这三个字吐出,鼠标点在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脸上,放大,再放大,那是一个打扮的颇为帅气时尚的男人,唇边含着让人亲近的笑,整个人,都有一种成功男士和青春大男孩儿混合的气质,虽然不是慕以竹这样让人轻易眼前一亮的俊美无比的男子,却也算是个很受女人欢迎的风云人物了。庄布豆技。
“哎?这个人我见过,前两天在咖啡馆外见到过,还帮着我捡起过钱包。”
王琳琳眼前一亮,和慕以竹几乎是一起出声。
“查一下赵中梁现在在哪里,还有,报警!我想我知道青梅是在哪里了。”
慕以竹一开始没有选择报警是因为不知道是谁劫持了何青梅,不敢轻举妄动,很多绑匪会选择撕票,都是因为那些被威胁的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先行报警,打草惊蛇,而且何青梅只是失踪了三个小时,警察根本便不会受理,而现在,他在几乎确定了是赵中梁动手之后,也猜到了地点之后,一刻也不想要等了。
没有证据,那么便制造证据,他一定会让赵中梁付出代价的,初中时候那一次,他下手还是轻了。
“慕以竹,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我会被退学!”
慕以竹看着紧紧握住双拳,样子颇为气愤的赵中梁:“你做了什么被退学了吗?”
他的样子很是与己无关:“慕以竹,你这个伪君子,不是你把我的那些不好的照片寄给我家里还有学校,我怎么会被退学!”
赵中梁将慕以竹的脖颈抵在树上,眼中的光芒有些疯狂:“慕以竹,我知道你的电脑技术很高,是不是你黑了我的电脑,为了报复我!”
“哦,那件事情呀,是我做的。”
出乎赵中梁意料之外的,慕以竹刚刚还无辜的样子,现在居然就那么承认了,下一刻,被他抵住颈子看起来颇为脆弱的少年,肩膀使力,将他的身子向后一撞,然后,那只完美骨感的手,拽住赵中梁的胳膊,腰身微微一弯,砰的一声,刚刚还处于上风的健壮少年,被样子颇为纤弱的少年,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赵中梁想要起身,慕以竹已经一脚踏在了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少年望着他:“只是给某些自作聪明的人一个教训。”
慕以竹黑了赵中梁的电脑,那里面存着点东西,除了赵中梁的私生子身份,还有他和几个小女生的精彩视频,那几个小女生,慕以竹知道,她们的家中都是有些能量的,所以,他才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将赵中梁的那些东西给了应该看到的人,比如白家的当家太太,比如学校的教导主任。
赵中梁毫无疑问地,被退了学,而白家的太太,现在重新对他升起了警惕的心思,他来找慕以竹之前,已经听到自己要被送出国的消息了,出国深造,他这个年纪,完全就是被流放的。
“以竹,我自问对你不差的,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我没有想要利用自己,伤害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好朋友,是你把那封情书贴到公告栏去的,不是吗?不用说我误会了,我从来不喜欢无缘无故地给人定罪,我是确实查到了你。”
慕以竹飞快地报了一个时间,正好是赵中梁那天贴情书的时间。
“为什么你不认为是何青梅做的?我有什么理由那么做,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白色衬衫将少年修长的身形衬托的越发清俊动人,阳光点点,他的样子,仿若天使,可是,在另一个人眼中,此时的慕以竹,便仿佛恶魔:“你能得到好处,青梅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白清沫,她也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所以我调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好同桌居然有一个意外有趣的身世。”
“白清沫的私生子哥哥。”
私生子三个字出口的瞬间,空气凝滞了下,赵中梁将眼中的恨意与怨毒压下。
“以竹,你确实厉害,我承认,自己是有些别的爱好,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世了,我只是不满,凭什么白清沫能够大大方方地成为白家唯一的女儿,而我这个男孩儿,却见不得光,我只是太压抑了,情书的事情,我只是想要给白清沫一个教训。那并不严重不是吗?”
慕以竹蹲下身子,他的手,拽住赵中梁的衣领,将另一个狼狈的少年拉了起来:“在你眼中的不严重,恰恰触了我的逆鳞。”
一拳,落下,堪堪抵在赵中梁的鼻尖,赵中梁脸上冒出了冷汗,睁大着眼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拳头。
慕以竹笑了:“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但是,不论你想要得到什么,何青梅,绝对不是你能够动的!”
“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出现在青梅周围,否则的话,便不是这一次这么简单了!”
那一拳,落在了赵中梁的颈部,一阵剧烈的痛楚侵袭了他:“唔!”
赵中梁捂住自己的咽喉,痛的蜷缩成一团,在地上颤抖了半天。
“我很有分寸,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你只是十天八个月没办法再去骗人罢了,作为附带的一点小利息,作为让青梅伤心的代价。”
慕以竹站起身子,冷冷地望着赵中梁眼中的恐惧:“记住这一次的教训,我希望,再也不会有再次教训你的机会。”
少年初初显出日后神彩的凤眸里,闪烁着的,是嗜血的光芒:“滚!”
“史密斯,你在这里留守,还有,等会儿警察来了你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亲自去会会故人。”
也许一开始忽略了赵中梁,他对慕以竹来说,只是个跳梁小丑,蹦跶不了两下的小虾米,不论是和何大年手中的财力势力还有何青梅的亲叔叔的身份比起来,还是和白清沫那个背后有白岚集团撑腰的真正千金比起来,刚刚回国,只是拥有一家小杂志社的主编的赵中梁,甚至不值得他多做关注,他会举报赵中梁的杂志社,也只是顺手,想要让这个肮脏的笔杆子闭嘴。
但是,真的想起这个人之后,想到那个时候调查的赵中梁的真实身份,慕以竹也想到了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间昏暗阴冷的破屋子,那个被他的父亲骗去求取钱财的地方,他绝对不应该忘记。
——
陆浩笙停下了车子,全市虽然大多数路段都安置了摄像头,有些偏僻的位置还是没有的,而和平街这一块,正是治安最差,地段偏僻的所在,他找到了这里,却不知道具体位置,他正在路口徘徊的时候,其实是后悔自己为了无谓的坚持,而拒绝了成局长出动警力的要求的。
想到何青梅现在不知如何了,陆浩笙拿出手机,搜到了刚刚拨打的成局长的号码。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辆正在倒车的车子,而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陆浩笙眼前一辆,扔下正在拨号中的手机,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手,按在门上,出乎意料的,门没有从里面锁住,想到方才从那个二子口中问出的东西,陆浩笙想了想,从腰间拔出了自己防身用的东西,一把折叠瑞士军刀。
手中的折叠军刀掉落到了地上:“何......青梅”
头无力地垂在一侧,满头的发丝随意地散落着,遮住了一半的容颜,脖颈间有深深的指痕,嘴上绑着布条,脚上也胡乱地缠着好几条乱糟糟的布条,唯一没有被绑住的双手,却是伤痕累累,肮脏的地面上,胡乱丢弃的针管,棉花,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这样的一副场景,陆浩笙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摆了一瞬,他的手颤抖着探到了女人的鼻端,热热的呼吸,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何青梅,你怎么了,醒醒。”
“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他抬起女人的头,被那一点血迹吓住,幸亏伤口不深,只是那满面的汗水,混合着血液不断流下,还是让陆浩笙害怕,他下意识地一摸女人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你在发烧,要赶快送到医院去!”
“该死的,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绑架你的人!”
陆浩笙解下何青梅嘴上和脚上的布条,伸手,使劲,将女人抱了起来,连身子都像是个火炉一般。
也许是陆浩笙的到来,一直昏睡着的何青梅,感应到了什么,她体内的药力,瞬间蒸腾,那是一种渴望,那是闻到了属于她现在最为需求的,属于年轻男人的气息。
“唔,热。”
女人低吟一声,伴随着这声喷吐着热气的呼唤,一双不属于男人的臂膀,揽住了他的脖颈,凑近他的唇,吻,热情似火。
轰的一声,陆浩笙差点将何青梅扔到地上,下一瞬,女人那越加热情的唇舌,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他低吼一声,他将怀中热情的女人往墙壁上一抵,腿伸到对方膝盖之间,加深了这个吻。
何青梅体内被赵中梁所下的药,药力已经彻底挥发,怎么能够只是一个吻便能够消融的呢,眼看着两个人越吻越失控,一个不受自己控制,一个已经不想要控制:“以竹,以竹,我要,给我”
“以竹”
一声声以竹,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一般,将陆浩笙方才火热的心,给扎的生痛,也让他发热的脑子,清醒了一瞬间,他用出自己所有的自制力,他使力将越发意乱情迷的女人往墙上压制,他伸出手,捧住那张让他不知何时,便真的上了心的容颜:“我不是慕以竹,我是陆浩笙,现在在吻着你的,是陆浩笙。”
他一遍遍重复着,手指轻轻拂过女人汗湿的发,对上她半睁不睁的眸子,那里面,是满满的雾气与迷茫,那双被烟云笼罩的眼中,甚至映不出她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看着我,看着你面前的人,是谁。”
“以竹,我爱你,以竹”
她的唇勾起一个小小的满足的弧度,然后,吐出的,却是与陆浩笙期望相反的话语。
自从和何青梅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每一次,每一次,她挂在嘴边的,放在眼中的,跟随着寻觅的,最后选择的,永远都是慕以竹,男人的桃花眸中猛地闪过一缕暗色,双手狠狠地钳制住了女人的双肩,以往总是出乎意料有力的双肩,此时,软成了一滩,男人不觉,再次强调:“我说了,我是陆浩笙,你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在吻着你,抱着你的人,是陆浩笙!”
“你看清楚”
男人喃喃着,举起了女人不满足地摩挲着的手,那掌心处,道道半月牙的血痕,让快要彻底被愤怒与欲望所虏获的男人清醒了过来。
“这是你自己掐的?”
他问,那一道道小巧圆润的半月牙,那一道道深深陷入的血口,除了何青梅自己,还有谁会掐出来,陆浩笙的眼睛,下意识地望了望脚下的碎布条,方才绑住何青梅的布条,和女人破烂的裙子一个料子颜色。
还有女人额头上那浅浅的伤痕,床柱上残留了一道血迹。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何青梅自然不能够回答他的疑问,她现在也许唯一会做的两件事情,便是呼唤心爱男人的名字,还有,渴望解脱。
所以,陆浩笙得到的答案,只有以竹这两个字,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讨厌过两个字,非常非常讨厌。
男人猛地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放下手,桃花眼中是一丝清明与惆怅。
“我不会做任何人的替代品,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有些理智,何青梅,我陆浩笙不比任何人差,我也有自己的骄傲,你应该庆幸。”
其实,此时此刻,他宁愿自己没有那么骄傲与理智。
陆浩笙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初哥,他见过的经历过的诱惑太多,何青梅的状态,先开始也许因为得偿所愿,被下意识地忽略,而现在,只要意识到了,便再也无法欺骗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会是这样子,只会是被人下了药,而那个下药的人把她单独留在这里,可不是什么慈悲。
“何青梅,你怎么那么傻。”
陆浩笙想着,她那么坚持地抵抗着,掐烂自己的掌心,咬破自己的舌尖,把自己绑住,都是为了她只要的那一个人而矣,而那个人,不是他陆浩笙。
“算了,我总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啪的一声,男人选择了一个手刀,砍到了还在不断挣扎着的何青梅的脖颈上,纤纤的脖颈弯折,臻首低垂,丝毫见不到那张容颜之上的鲜活与色彩。
他是陆浩笙,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便是喜欢上的真的是一个有夫之妇,他也不愿意在对方不清醒的时候,趁人之危。
“喂,曾医生,等会儿可以到恒君酒店总统套房103号来一趟吗?我有个朋友被人下了点药,受了点伤,需要你过来处理一下。”
何青梅的身份,陆浩笙早已经知道,也知道对方前几日陷入了和自己丈夫不和的传闻中,更加知道何青梅为了慕以竹,不痛快了好多次:“本来想要直接把你带到医院的,不过,怕你醒过来会不高兴,这一次,我帮你瞒下来,何青梅,你醒过来,可一定要好好报答我。”
真是,人生24个年头,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是这么一个绅士风格的好人。
“陆少,成局长担心您,让我们几个过来看看。”
看到巷子口在自己的车子旁边守着的几个人,虽然他们穿着便衣,那身气质,却是掩盖不住的,一股子军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