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先待着吧,如果有机会了,咱们就动身去南方。听说江南风景秀丽,物埠丰富,是个好地方,咱们也可以一边游玩一边赚家用。不知大哥心里怎么想?”
彭寿却好似开了窍“妹子说的对,人生在世,匆匆而过,倒是不如四处闲逛一番,也落了个逍遥自在。”
两人又是碰杯,又坐了一会,天色晚了,风铃回去丫头们住的小帐内休息了,彭寿也回了牧羊人住的帐篷内。
岁月流转不自知,不知不觉之间,又一年的岁月已经过去了,在这一年里,风铃能够丰衣足食,倒是把身体养好了许多,比起去年冬天的骨瘦如柴来,好上太多了,也恢复了几份神采。
心雅在风铃的悉心教导下进步很快,汉语说的好,汉字写得好,连蒙古族的舞蹈也跳得好,小福晋很是得意,下人们也常常夸奖心雅格格灵敏秀丽,草原明珠一般闪耀。小福晋十分高兴,擢升了风铃为心雅的贴身丫头,须要时时刻刻陪伴着她。
硕桑贝勒如今掌管整个部落,也是十分繁忙,每日里都要打点好多事情,根本就不曾注意到风铃,更别提认出她是是谁了。
硕桑的寿辰上,心雅格格跳起骑马舞来给阿玛祝寿,身姿轻盈,花儿一般,看的众人拍手叫好,硕桑心里十分喜悦。
一曲完毕,心雅扑到了硕桑的怀里撒娇撒痴,讨得他更加欢心,问道,“如此美妙的舞蹈,我的小格格可是如同天上的月亮一样美丽。”
心雅嘟着嘴说:“风铃跳的更好,这些都是她教心雅跳的。”
硕桑哦了一声“风铃是谁?”
小福晋笑着着“就是前两年扎伊德在回蒙古的路上捡到的那两个奴役,其中那个女人叫做风铃,很是乖巧聪明,汉语讲的也好。”
硕桑听闻后,心里一动,命人唤来风铃。
一见到她的模样,硕桑就大吃一惊,叫了一声“静雅?”
岂料风铃毫无反应,心雅有些不高兴起来“阿玛,我是心雅,不是静雅啊。”
硕桑这才反应过来,似乎自己是认错了人,可是瞧着形容,却真的与静雅十分酷似。命人传来彭寿,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一遍,心里忖度着,风铃必定是静雅无疑,不过是可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这样也好!”硕桑自言自语道,那年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叫人心惊胆战,记不起来是个好事情。
硕桑不想静雅暴露,更不想把她送入京城中去,那可不是个好地方,不如就让静雅,如今的风铃快快乐乐的生活在草原上吧。因此借着心雅格格对风铃格外的优渥厚待起来,吃穿用度不比一般的婢女,都要丰厚上许多。
风铃的日子过得比以前更加快活了。
大家都以为这样的日子就会如此过下去,不料京城却又出了一件大事情,太子再次被废,此次牵涉甚广,众多官员被拘禁,囚杀,康熙明确表示,再也不会立太子了,众位皇子都不要再妄想。
硕桑贝勒听闻后,十分吃惊,连连转圈“这可如何是好,只怕又会翻出陈年旧案来,牵涉到静雅。”
小福晋见状,百般为他宽心“时隔三年了,不会再有人追究了,再说原来的静雅已经失忆了,完全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硕桑道,“你不知道,这些个皇子们,各个都很难缠,尤其是那个冷面王,雍亲王,一有事情就咬着你不放,听闻当年查国库亏空的时候,他连太子都敢揪出来。多少人被他逼得举家自杀!”
“那能怎么办,不如给彭寿风铃他们些银两,让他们走吧?”小福晋献策道。
硕桑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为了防止出事情,还是让他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命人叫来彭寿和风铃,两个人犹自傻乎乎的,不知道将会有什么事情。
硕桑屏退了众人,只留他们三个在帐内,桌子上摆着些金银珠宝,闪闪的晃着人的眼。
两人坐定在营帐中,见到硕桑贝勒神色凝重,互相看了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知贝勒爷找我们兄妹两个有什么事情?”彭寿一边打量着金银珠宝,一边询问。
“你们两个,要赶紧走,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去!”硕桑严肃的说。
“去哪里啊?”彭寿憨憨的问道,如今刚稳定了些,也习惯了草原的生活。
“去哪里都行,只要记住一条,不要去京城,尽量不要回北方,往南走!”硕桑贝勒愈发严肃起来。
“为什么呀?”两人叫了起来。
“有人在找你们”硕桑严肃的很“这个人在京城,很难惹的。”
“势力这么大?”风铃呵呵傻笑了几声“我们不过是个平头老百姓的,他既然很有势力,跟我们扯不上关系吧。”
彭寿很好奇的问道,“那究竟是为什么要找风铃妹子啊?”
硕桑有些为难,为了显得事情果然很严重,不禁挠头道,“因为,因为那个,风铃杀了人!”
“什么,杀了人?”风铃从凳子上跌落下来,彭寿赶紧扶她起来。
“找你们的人是王公贵族,很难惹的一个角色。”硕桑贝勒只好继续往下编造。
“既然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被我杀死?”风铃表示怀疑。
硕桑继续挠头,“人没死,不过心死了。”
“心怎么能够死?”风铃想了想,哦了一声“是不是伤到了他的心脏?”
“差不多吧,也可以这么说,你在他的心上狠狠的插了一刀!”硕桑想把事情说得婉转一点。
风铃蹙着眉头“伤了心脏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小了就很快没事,要是伤得严重就麻烦了,很难医治的。”
“很严重,非常严重”硕桑贝勒的汉语也不是那么地道,“他发誓不管是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你。”
彭寿和风铃面面相觑“这么说,那人就是我们的冤家对头了?”
硕桑听闻‘冤家’两个字,点点头“不错,是你的冤家,很大很大的冤家。现在京城很乱,恐怕会延续一段时间,你们先往南走,离京城越远越好,等到以后京城平静了,再做其他打算吧。”
“如此深仇大恨?”彭寿也惊奇道,“妹子咱们还是赶紧逃吧。”
“我们如果跑了会不会连累你?”风铃诚恳的问道。
“不会,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你们在我这里,所以你们要趁早跑,越快越好!”硕桑贝勒有点感动,风铃还是会挂念他是否会有事。
说完,把桌上的金银珠宝包起来,送给了他们两个,还送了两匹脚力健壮的马儿,让他们沿着西南路走,尽量绕过京城。
两个人听闻了硕桑的一番话,不敢多停留,依依不舍的跟心雅格格和小福晋告了别,策马而去,三年时光,彭寿也能骑得像模像样了。
两人一边跑路一边商量着“究竟你以前在京城具体犯了什么事情?”
风铃摇摇头“就是想不起来啊,不过听硕桑贝勒这么一说,犯得事情应该是挺严重的。大哥想想看,伤了一个人的心,他誓死都要捉到风铃,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咱们一定要跑远一点,不然的话,被他捉住就不得了了。”
彭寿也觉得是,两个人一路南下,跑了月余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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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囚之后,被圈禁了起来,康熙曾说再也不见他了,老四念着些兄弟之情,前去探望,也心知肚明此次再废太子之后,就再也没有立他的可能性了。
老四知道太子喜欢喝塌拉,就带了一罐去探望。
太子正在厅中练字,如今纵然是再心浮气躁,也不能有所作为了。
见是老四来了,不禁感慨一声“不想是你来了”说完停下笔,陪着老四说话。
老四打开罐子来,盛了一碗塌拉给他,太子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感慨了一声“真是人走茶凉,时移势迁。”
“二哥何必如此感慨?”老四劝慰道。
“一碗塌拉,已经味道不同了,何况其他的事情!”太子摇头叹息。
老四看了看“塌拉还是塌拉,没有变成别的。”
“原来的塌拉中,还带着股子淡淡的花香,如今的塌拉,没有了那种味道。”太子又喝了一口,放下碗,坐在椅子上沉思。
老四听闻心里一动“以前的塌拉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科尔沁草原上的贡品,滋味很是醇厚,非现在的能比!”太子有些伤感。老四不便久留,告辞了出去,说与十三,立即派人去科尔沁草原硕桑贝勒那里去查访,看静雅是否在草原之上。
十三立即前往科尔沁草原,却没有搜寻到静雅的踪迹,硕桑在十三的逼问下只是一口咬定走失了两个奴才而已,十三无法,不能揍他一顿,只得回来禀道老四知道,两人都是沉默良久。
老四再一次的与静雅失去了联系。
听从了硕桑贝勒的话,彭寿和风铃两人带着银两从西路往南而去,虽然两人也并不知道为何硕桑贝勒和福晋要他们一直向南向南,不要再回北方,尤其是京城,但是他们知道,硕桑贝勒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
这三年来在蒙古受到了很好的待遇,两个人对硕桑贝勒言听计从,骑了马,易装为两人做买卖的小本商人,一路向南而去。
西部果然是偏僻,硕桑贝勒说的没错,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也不知道日夜兼程走了有多远,风铃看着地里的庄稼都在慢慢的变了品种,北方的都是绿油油的小麦,这里的则是青稞还有些旱稻子,想着起码离蒙古有千里之遥了吧,遂同彭寿商议,放缓了脚程,一边往南去一边走马观花。
走啊走啊,前方的路却是愈发艰险了起来,崎岖的不成样子,两人好不容易寻到一个人问道,“这里是哪里?”
那人奇怪的看了看两人一眼“蜀地啊,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彭寿道了谢,说道,“咱们究竟是到了哪里了?”
“巴蜀之地”风铃淡定的说这,努力的牵着马走路,继续说道,“岂不闻蜀山之道难,难以上青天,咱们如今也是到了这个地界了。”
“那还用往前走吗?”彭寿看着这奇形怪状的山石,不无担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