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吵得我头疼!”江晴冷哼道。
朝两人摆摆手,指着黑漆漆在月色下朦胧迷蒙的庭院,努嘴道:“咯!想闹去外边,随你们折腾别在屋里碍眼。”说罢,转身走向厨房。
脸蛋儿,在幽蓝烛光下更显苍白。
蛇姬微愣,蹙眉道:“江晴,你没事儿吧?脸怎么百得跟面粉儿似的,我瞅着心底打颤。伤还没好,还是哪不舒服?”关怀之意,到不虚假,黏在鹰云身上的手不由松开,声音再认真不过了。
闻言,江晴挥挥手,答道:“没事,就脑壳有些眩晕,不自在。我去厨房拿几片薄荷叶嚼嚼,放嘴里含着压住胸腔传来的恶心感。”一急一快,就会眩晕和恶心,头被木板砸了下约莫是有些轻微脑震荡。眩晕和恶心没法消除,至少得那么几天时间才能恢复。
“嗯!”蛇姬鼻音应了声,这事浅婆婆一早就说了。
蛇姬也够爽快,听得江晴没事,双手攀着鹰云示意他抱着人儿往外边去猫一会,真就像江晴所说省得在屋里碍眼。好些天没能见着鹰云,她思念得紧,自己想做些没脸没皮的事。
待江晴从厨房拿着薄荷叶出来,就瞅见两人身影如鬼魅般没入黑夜之中。见之,禁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蛇姬真是够了!
嘴里,含着薄荷叶,清凉之意从口腔瞬时蔓延至全身。
慢慢地,她松缓口气,在走廊靠近客厅的竹椅躺下,苍白脸色一点点恢复少许血色。仰望着繁星闪烁的星空,张嘴吐出一口浊气,星空之上明亮的星辰就似一颗颗闪亮的宝石,镶嵌在星空这块黑色绸缎之上,豁达,耀眼。
看着,看着。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朝夜空抓去。
看样子,好似想要从夜空抠出几颗闪耀的星辰。
“真美!”勾唇,由衷发出赞美之言。
“什么真美?”清探寻道,从卧室走出。疑惑看向坐在门边处的江晴,嗔怒道:“夜凉,怎么不拿件被褥盖着?穿那么点衣裳当心着凉生病,到时又苦着脸不喝药,让包子和小麦子心疼你——”
念叨着,清转身又走回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件轻薄的兽皮,走到江晴面前为她盖在身上。
江晴轻俏,笑道:“谢谢妈——”
伸手拉着清的手撒娇,静默感受来自清的关怀。暖暖地,让人很舒适留恋。不同于狼墨那般霸道,清的关怀就似温和的湖水,如影随形,一点点能暖到人心底深处。
这或许就是她曾渴望不可及的亲情!
浅笑,勾唇。
愿岁月静好,盛世安稳。
清抬手,用垂在身旁另一侧的手,在江晴眉间轻点了一下,轻斥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臊不臊?”
“不臊,那不是说我跟妈特别亲嘛!”江晴暖笑着,嘴里甜腻的话张嘴就来。听得清十分高兴,也就随江晴去了。
“对了,花扦是怎么回事?”清皱着眉,语气微冷道:“怎么想着将囡囡送到你这里?囡囡多大点的人儿,她也舍得……”
儿女父母心。
傍晚时,她看花扦对囡囡不像是厌恶,怎么好好地把人送到这里,真舍得?就算卡尔去集市巡视,家里还有丽娜和她两人能照看囡囡才对。哎!现在年轻人想什么,她觉得琢磨不透,就像隔着一道巨大地鸿沟。
江晴轻摇头,疑惑道:“不懂,她只道丽娜去集市有事,她与卡尔有些事,就摆脱我照顾囡囡一晚上,说是明天过来接人——”
“部落里,没少闲言碎语,只盼着花扦能想开,别做什么傻事就好。卡尔我算是看着长大,生性随意些,并非没有担当之人。”清叹着气,缓缓开口道。
说着,就听得庭院传来一阵凌乱急切的脚步声。
两人相视一眼,停了下来。
平静注视着越渐走进的两道黑影,了然,很可能是隼带着大地过来了!
少顷,果见隼走在前,大地跟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上台阶。
“大地,节哀!”清沙哑着嗓子,说了四个字就背过身擦泪。
大地佝偻着脊背,不过短短半天,他竟苍老的至此,一夕间老了数十岁。可见,水的离世对他打击有多重,紧抿着唇,扯嘴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并未开口说什么。
“先坐,我下去将浅婆婆叫上来——”清踉跄起身,疾步朝石窟行去。神情哀恸,不忍多看大地一眼,水正值壮年,谁能想到会走的这般突然,打了部落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现今,水爽利朗笑的脸孔,还在脑海中回荡盘旋。
“有事吗?”大地嘶哑道。
许是很久没开口,大地嘴唇干涩,声音粗噶像是生锈的机器,发出刺耳尖锐的摩擦声。见之,隼没出声闷着头朝厨房走去,晚上还剩下一些骨头汤和烤肉,怎么着,也得劝他吃些食物下肚才行。
“大地叔你,别急,先坐等浅婆婆上来慢慢说……”江晴轻声道。抬手,又往嘴里塞了片薄荷叶。
瞅见江晴手上的薄荷叶,大地眼神微闪,抬眼打量了江晴两眼,黯哑道:“你受伤了,是不是罗珊出事呢?”虽说水的事让他心神消沉,并未掩盖他的双眼。
江晴脸色略显苍白,眉目间染着丝丝痛苦。这模样,可不真是受伤后的真实写照,思及罗珊狂暴刚直的脾性,顿时就想明白了。
脸渐沉,大地问道:“别骗我,傍晚时清说话脸色就不太对,我想先忙着水的身后事,没时间多想。现在一想,肯定罗珊那孩子出事呢!”
“嗯!”江晴沉缓点了下头,开口道:“出了些事。”
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只说出事,并未提及失魂症的事。然而,大地的脸很快就变了色,垂在身侧的手禁不住抖动起来,一双眼盛满戾气,厉声道:“出了什么事?”
还好,他还算顾及江晴受伤,并未对她做什么。
往昔,那张憨实谦和的脸,此刻扭曲近乎狰狞,在浅淡月色下显得尤外渗人惊悚。脸颊两处,青筋偾张,好似一条条蛇类攀爬在额际。
此时,卧室缓慢走出几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