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说得清吗?

我觉得是一步步走进了秦时雪的套子里!这一步步到底怎么走过来的,事后我自己仔细回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不清楚秦时雪这一切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还是有意无意中就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和西装哥喝酒,他醉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我喝得简直是不省人事,在酒店卫生间,在秦时雪的车上,我过了好几遍“菜谱”,吐得天翻地覆。

后来我躺靠在车子里,除了下意识去揉又疼又晕的脑袋,我已经无法左右自己的行径。我记得秦时雪把车子停在一处灯光很亮的地方,然后她下车找了几个人,把我搀扶进去,我像一条死狗一样任凭他们摆布,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再后来,当有些晃眼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到床上把我惊醒时,我猛地坐起来,房间里的挂钟显示是上午10点,我浑身一个激灵,这是哪里?怎么没有一点声响?我跳下床走到窗前往下看,让我一阵眩晕,得有四五十层高吧!下面是不熟悉的街景,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全身赤裸,我转身看到我的衣服、裤子、袜子丢在房间沙发、地板上到处都是,赶紧去拿衣服,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的内裤!

算了,不管了,我直接套上衬裤。看到床头我的手机,打开,没有韩雪给我的微信和短信,倒是有几个昨晚未接来电,都是韩雪打的,还有一个是昨晚11点多和韩雪的通话记录。

和韩雪的通话记录?我赶快给韩雪拨过去,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我已经急出了汗,韩雪却一直不接手机。我再拨,还是不接。我手忙脚乱地给韩雪发去一条微信:“雪,怎么不接电话呀?你急死我了!”

信息发了过去,我坐在卫生间马桶上,点了一支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韩雪一直没给我回复。在我颤抖着手点燃第二支烟的时候,手机提示来了微信,打开,是秦时雪的:“北村,醒了吗?我去了婚纱影楼,照片拍得效果不错,还在修片呢,等会我来酒店接你。”我恨恨地把手机丢在一边,又给韩雪发了条短信:“韩雪,怎么不回信呢?你急死我了!”

这一次,韩雪终于回信了:“我回不回信很重要吗?”“怎么了韩雪?”“怎么了?你竟然问我怎么了?我问你,昨天你去哪里了?你是去你妈那里了吗?还是去和人拍婚纱了?你这个人渣!流氓!杂碎!你要脚踩几条船???”当看到“和人拍婚纱”时,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我心说坏了坏了,怕什么来什么!

韩雪没给我解释的时间,她的微信又过来了:“还有,昨晚你在哪里睡的?你和谁一起睡的?你也不用费脑筋编了,开发区玉生烟酒店吧!”韩雪说的没错,卫生间里洗漱用品上都有玉生烟大酒店的标识。她一条微信跟着发过来,是两张照片,一张我全身赤裸侧脸趴在床上,身上搭了条毛巾被。另一张则是秦时雪的自拍,她身上裹着浴巾,坐在床边,显然是刚刚洗完澡,她的身后,则是侧身盖着棉被的我,能看到我光着屁股,一条腿还搭在被子上。我身上的汗刷地下来了。

我再次给韩雪打手机,她直接挂掉电话,我急得想再发微信,刚哆哆嗦嗦打出“你听我解释”这几个字,韩雪的微信又来了,她打字的速度好快:“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了,我也不想听。我们这样也好,还没怎么开始,就结束了。走好,北村!”

看到这句话,我气得鼻腔里冒火,我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卫生间门上,“砰”的一声,手机电池飞了出来。

房间里不再有任何声响,我听得到我胸腔里“怦怦”的心跳声,我努力跟自己说要冷静、冷静!蹲完大号,我听着水箱里瞬间涌出的水欢快地冲走秽物的声音,我洗脸、刷牙,到房间里穿戴整齐,把手机重新安上电池揣进兜里,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秦时雪。

我要听她的一个解释。

快11点钟的时候,秦时雪风风火火走进房间,“哟,这么大烟味,你烟瘾真大!都收拾利索啦?走走走,下楼吃饭,给你看昨天拍的照片。”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活力无限的秦时雪,用手指了指床,尽量平静地说:“坐!我有话问你。”秦时雪有些迟疑地坐到床上,“干嘛呀北村,你情绪不太对劲呀!”我冷哼一声,“秦时雪啊,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当演员都白瞎了,你心里难道没有任何愧疚吗?我怎么竟然看不到你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呢?”秦时雪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什么愧疚啊?你一大早晨起床发什么神经啊?”我一脸阴沉地看着她,“我都懒得和你说脏话了,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要给我女朋友打电话、发照片?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秦时雪似乎才一脸明白过来的样子,她有些委屈地辩解道:“我没给你女朋友打电话呀!我也没她的手机号码呀,你看看清楚,是她给你打了好几遍电话,我怕吵到你休息,我才接的呀!她没说她是你女朋友,我也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啊!”秦时雪的话让我又好气又好笑,“你不知道那是我的女朋友?都那么晚了,她一个劲儿给我打电话,你难道判断不出来?你难道不会问一问吗?”“我问了呀!我问她是谁了,她没回答我,倒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北村的女朋友啊!”“你!”我用手指着秦时雪,气得说不出话。“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咱俩可刚拍了婚纱摄影,你还和我家人一起吃了饭。”

我颓丧地瘫坐在沙发上,用两只手捂着脸,又使劲儿搓着脸,然后抬起头,看了看一脸“无辜”的秦时雪,“小秦,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了!我也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身为护士,一张嘴可真能掰扯,你怎么不去做律师?好,那我问你,为什么要给我女朋友发照片?”

“照片?”秦时雪“格格”笑起来,“你个大老爷们还担心艳照门啊?那个女的问你在哪里,我说你喝多了,我们在酒店房间休息,她不相信,我就给她发照片看,告诉她我没撒谎呀!”

我被秦时雪的伶牙俐齿气得手直哆嗦,我把手里的烟掐灭,又把剩下的大半盒烟全部揉碎。

“你为什么还要告诉她我和你去拍了婚纱摄影?”“我说了我是你的女朋友,她不信,发了你睡觉的照片她还是不吱声,我觉得你的这个朋友也真是的,我还有必要骗她什么吗?我就说我们刚拍了婚纱摄影啊!”

“秦时雪!”我从沙发上暴跳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难道是仇人吗?还是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你知道我离婚后,遇到韩雪我是多么喜欢她,多么爱她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目光直逼她的眼睛,我此时的眼睛应该是血红的。

秦时雪这时也站了起来,两手抄在兜里,在房间慢慢地踱步,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你喊什么?跟女人喊的男人,是最无力的男人,你难道没有听过这句话吗?”她说着挪到窗前,打开一扇窗,“外面的空气真好,阳光也好,这么好的天气,你和我发脾气?我不是小女孩儿,对别人所谓的美丽爱情故事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说的是,我和你有约在前,在这期间,你去找别的女人,在我看来就是毁约行为,我没这么说你就是给你面子了,你个大老爷们还好意思跟我掰扯?再说了,大家如果能看到我们俩的婚纱摄影,又该怎么评判这件事?”

面对我的怒视,秦时雪逼了上来,一脸不忿地看着我,“哟,现在装清纯了?昨晚你怎么做的?你自己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你还是个男人吗?”

秦时雪的话,让我一下子心虚起来,“昨晚?昨晚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衣服怎么脱的我都不知道,我醉成那个样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呵呵!”秦时雪不屑地笑了,“你醉了?真醉了还会想那事?”

“你!”我再次被气得说不出话。

“你激动什么?你还生气了?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吧!”秦时雪还是那么平静的口吻看着我说,“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虽然穿的人模狗样的,但你没穿内裤吧?”见我一愣,她冷笑道:“你把内裤扔哪儿了自己都忘了吧?你就是一头发情的猪!怎么样猪先生,还想看看昨晚你在床上的视频吗?我随手录了一段。”见我脸色发白没了声音,秦时雪又说:“对了,你的那条宝贝内裤,我收好了,我不能不收好它,它是你的罪证!”

秦时雪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在醉成那样的情况下,难道还真做出那样的事?尤其是她竟然也是第一次?

我真的快哭了。

……

我喉咙发干,费劲地咽下一口唾沫,有气没力地对秦时雪说:“你苦心收集了这么些证据,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秦时雪冷笑起来,“我能去公安局报案,说你QJ妇女吗?”听她这么一说,我反倒抬起了头,“你提醒了我,行啊,你该这么做,你赶快去报案吧,我在这里等着。”“哼!你如果在婚内,你以为我不去报案?我呢,也不是刻意要收集什么证据来做什么,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我们有合约在先,合约履行期间,你是不可以接触其他女性的,请你遵守游戏规则!”

“合约?游戏规则?”话说到这个程度,我反而有些释然了,“秦时雪,你少拿这些来绑架我,我也无所谓了,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想去报案就赶紧去,我奉陪。至于那个狗屁合约,现在我告诉你,取消,马上取消!永远取消!你”,我指着房间门,“你现在立刻从我面前消失,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滚!”

“呵呵,合约取消,让我滚?让我消失?好呀,我滚!但我要提醒你,今天下午,我回市内要见一个人,对了,就是你的所谓女朋友韩雪,那,”她扬了扬手机,“她好像对昨天的婚纱照片很感兴趣,对昨晚所有的细节很感兴趣,我倒不介意和她分享我的快乐,哈哈!”秦时雪一边大笑着往门外走,一边还不忘刺激我,“她说她永远不想见你了吧?但她说她想见我。你说这气人不气人?哈哈哈哈!”

“滚滚滚滚!”伴着秦时雪刺耳的笑声,我大声咆哮着,秦时雪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5分钟后,我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秦时雪发来一行字:“北村,你记着,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毁掉它,别人也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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