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斯的伤一直到十一月多才好,足足有近六个月之久,努尔哈赤也并未派使者来探望,而期间,建州与乌拉部的战争也终于爆发,不用说,乌拉部在战争中一直处于弱势。对于所有的这些,莽古斯倒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上心,而是把部落大小事务交由两个儿子管理,自己每日在帐内静养。在外界看来,莽古斯此次受伤极重,以致引发以前战场上所受旧伤,无力管理外界事物,而他的两个儿子又都是初次独立掌管部落事务,丝毫没有经验,更是顾不上别的事,这样看来,科尔沁已无力与建州相抗,估计这次隆重准备哲哲的婚事更是在向建州示好。
对于外界众说纷纭的猜测,莽古斯一点也不注意,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旁观建州与乌拉的战事,再就是逗逗小孙女。
“玉儿,从你出生到现在,没有举办过满月和百天,倒是一直额布格养伤,你说,外面会不会有人坐不住了呢?要不额布格补一个给你,怎么样?”莽古斯一边逗着摇篮中的玉儿,一边小声地说着,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着外面吩咐道:“去把敖勒布和寨桑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吩咐。”
敖勒布和寨桑在侍卫的带领下走到莽古斯的帐内,看见站在摇篮前若有所思的样子,略带疑惑地问道:“额祈葛,你叫儿子们来是否有何吩咐?”
莽古斯并没有急着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从摇篮中抱起玉儿,走到他们跟前,略加思考,才开口问道:“如今建州那边战事如何了?是否快结束了?”
闻听莽古斯的疑问,寨桑稍加沉思,随后答道:“乌拉与建州实力悬殊明显,乌拉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如果不出意料,战事应在这一两个月内就能分出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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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算算时
间也差不多该是时候结束了。”说着,莽古斯点了点头,“这样,你们安排下去,为了庆祝咱们草原小福星玉儿的降生,也为了感谢长生天保佑我逢凶化吉,身体康复,举办一场盛大的祭祀,同时宴请交好的部落,感谢他们对我的关心。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建州的人也该来了。”
“是,额祈葛,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和大哥这就下去安排,一定会安排妥当的。”说完就行礼退了出去。“别人演了那么久的戏给咱们看,咱们也该表明自己的立场给他们看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宴请会不会平顺。呵呵,我真是糊涂了,有我们玉儿在,就算有什么,最后也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说着,敛去眼里的沉思,开始哄怀里的玉儿睡觉。
此时的他一副慈祥的模样,仿佛从不曾有过刚才的布置与安排。
果然不出莽古斯所料,在祭祀前几日努尔哈赤派来了使臣,虽然来者不是建州任何一位贝勒,但是因为建州与乌拉的战事,众人也表示理解,而且使臣也是身份贵重之人,再加之使臣带来的为数颇丰的各色礼物,大家也就都明白了建州对科尔沁的拉拢之意,而接下来使者与莽古斯在帐内密谈几个时辰,更是验证了众人的猜想。
祭祀对于草原上生活的民族来说,是头等大事,一般情况下,除了固定的节日,就连部落首领临时举行祭祀也要有足够的理由。这次莽古斯以自己的伤口和玉儿的出生为理由,举办祭祀,其真正意义各个政权的领导者都心知肚明。众人也都在期待,这场部族间联盟前的非正式会面究竟会是怎样精彩的场面,当然,他们非常期待,也相当相信,这场会面不会顺利。
因为祭祀时部落内部的仪式,所以建州的使者只是在旁边看着,等到这场
肃穆的祭祀仪式完成,才又走向莽古斯:“恭喜首领,此乃长生天保佑,让首领逢凶化吉,又能得到一个小福星孙女,这是长生天对科尔沁的眷顾。”
“哈哈哈,多谢阁下吉言,请阁下先稍事休息,然后咱们再好好地畅谈,喝它个不醉不归。”
“好,那我就先谢谢您的款待了。”
草原的宴会是不会在室内举行的,就像此刻,莽古斯坐于主位,左右两边分别依次坐着此次前来的各部使者,再下面是他的手下们,而他的对面数丈远的空地上,燃着篝火,一群草原上的青年正在围着它起舞。
莽古斯和所坐众人饮酒谈天,不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尊敬的科尔沁首领,听闻您的次子数月前喜得一女,据传此女虽还是婴孩,却是生的冰肌玉肤,相貌美丽,命带祥瑞。我们大汗说,虽说如今战事紧张,但是你我两族是儿女亲家,所以命在下带来礼物,并说,下次,他一定亲自来看望这位小格格。”说着,使者便从旁边侍者手里拿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双手奉上。
虽说紫檀木对贵族来说并不是特别珍贵,可此时的草原人并不经常使用檀香木,再想到使者说的话,这就表明了建州对科尔沁的亲近之意,因此,莽古斯命人郑重接过盒子,然后端起酒杯,迎上建州使者敬上的酒。随后,其他各部也都送上了自己的礼物,不过都不敢越过建州,毕竟,如今看来,建州和科尔沁的联姻之日是近在咫尺了,没有人愿意在这会触建州这个草原强者的眉头。
眼看着一场宴会在众人的各怀心事中平顺地接近了尾声,结果就在大家都准备结束这场宴会是,却都被主帐那边传来的一阵兵刃相接的声音惊得酒醒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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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