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三人去临出尚书府时,拐到那马圈之中牵来了自己一行人所乘的三匹毛驴儿,而后等到出了尚书府,便寻得一幽静孤僻的小路扬尘而去。三人乘着毛驴儿,脚程竟是颇为迅捷,不多时已然行了好几里地。众人寻思,定是这尚书府中伙食甚好,饲料营养充足,所以这毛驴儿才能行走如此迅速。众人当下也心中欢喜,要按照如此行程,寥寥半日不到便可到达那登封少室山上所在的少林寺了。众人很快便出了汴京城,直向通往登封少室山的官道踏尘驱走······
且说就在司徒明空一行驱驴行走之际,那尚书府中,便关顾了两位意想不到的女客······
就在司徒明空一行人离去尚书府近半个时辰之时,那尚书府厚重的门扉便再度响起,又是那云姨开门,只不过此时光顾的客人中,俱是女客,竟无一人是男客。而当云姨瞧得其中一位女子之时,便不禁喜出望外,当即上前抱住她,亲切地亲吻了一下她那温润无暇的美额。
而这两位女客,自是那远从苗疆而来,寻找司徒明空的两位佳人——赵灵儿和林月如。
其实自司徒明空与赵灵儿林月如断了讯息之后,互相无不是思念万分,不过赵灵儿及林月如总还是静静地待在大理城外的圣姑家中等待着那个他回来。不过时间匆匆,花落花开,不复旧景,相思之情,最是难耐,最终那赵灵儿和林月如便想着一起寻找那司徒明空。
而凌婉钥及阿奴等人,也在不久之后一同聚在了圣姑居住之所,二人听闻赵灵儿和林月如二人去寻找那司徒明空,本想同去,但是却还是留了下来,一来避免再次走散以至于让各位遍布东西南北,不得团聚;二来赵灵儿的孩子却是需要众人照顾,圣姑虽然精通法力,但是毕竟年老体衰,身旁有这苗条可爱的阿奴和那聪明善解人意的凌婉钥相助,当更为完美。就是如此,这赵灵儿和林月如二人,便踏上了寻找司徒明空行踪之旅,总算在那江阴附近听闻关于司徒明空的一些消息,听说司徒明空要来汴京首都,于是二人也连忙赶来······林月如想着到了此处,司徒明空也许会来这尚书府看看,而且也是为了给赵灵儿介绍一下尚书府中的事宜,故而林月如便领着赵灵儿来到了这尚书府中。
这赵灵儿和林月如进了府中,那正堂之内,刘晋元夫妇尚未离去,见了林月如和赵灵儿两人走来,刘晋元不禁喜上眉梢,说道:“呵,月如妹子和灵儿姑娘怎么来啦,许久不见了!”刘晋元说着,便向身旁的彩依介绍着赵灵儿。彩依见赵灵儿单纯美丽,已是心生亲近之感,此时听得丈夫说起这赵灵儿姑娘乃是司徒明空心喜之人,而且这赵姑娘心地善良,善解人意,更是对之喜爱万分。彩依走到月如和灵儿身前,伸出左右手,分别握着赵、月二人的手,说道:
“灵儿,月如,你们总算来啦,还不算太晚!”
林月如此时也说道:“嘻嘻,彩依嫂嫂和刘大哥方才很恩爱呀!”林月如说话间,不禁眨了眨眉目,端的是迷醉人心。
彩依却是松开了手,退回了丈夫身边,面覆红云,一声娇叱应声而出:“月如你这丫头!”
林月如来时路上便已将尚书府中的一切事宜人物俱都详细告知了赵灵儿,此时赵灵儿仿佛面有疑问,林月如便对她介绍着眼前之人:“这位美丽的彩依嫂嫂就是晋元表兄的妻子啦,长得很漂亮吧!”
赵灵儿微微点头,说道:“灵儿曾称呼晋元为刘大哥,那您自然就是灵儿的嫂嫂了,见过嫂嫂!”赵灵儿说话间便翩然施了一礼,而后起身又道,“彩依嫂嫂果真是倾人倾国!”赵灵儿说着,也笑了起来。
此时那彩依和刘晋元却是俱不多言,那云姨已是说道:“如儿,想必这位就是李少侠的心喜之人赵姑娘吧,也不给我介绍介绍!”云姨说着,便作生气状瞪了林月如一眼。林月如却只是吐了吐舌头,连忙走上前去,挽着云姨的纤细胳膊,娇声道:“这就是灵儿妹妹啦,我们两个人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想······”
云姨故作不知,说道:“远道来访,自是想念云姨啦,想来这里和云姨居住一段时日不是?”云姨抚了抚如儿的青丝,“既是如此,那便暂住下来吧!”
林月如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要不要,我和灵儿妹子来这里是······是听说李大哥的消息,我们是来找李大哥的!”林月如原本还颇为羞赧,不过听了方才云姨所说,便连忙将自己与赵灵儿来访此处的目的给说了出来。此时那林月如羞涩已过,便又腻在云姨怀中,娇声道:“云姨,你知不知道李大哥去哪里了呀?”
云姨却是轻轻叹息一声,用手指点了下林月如那宛如蝤蛴的脖颈,说道:“如儿呀,你的心思我还会看不出来吗!”云姨抚了抚月如那纤细如玉的手臂,说道,“你们来得也实是时候,就在近一个时辰之前,李少侠和他的女徒儿还有一位禅师便赶路去了,他们是要去登封少室山下的少林寺!”
林月如却是忽地一喜,然后粉面之上却又含了些怒色,不过这怒色看起来,倒是颇为可爱。林月如一人却是低声嘟囔着:“李大哥怎么收了个······女徒儿······”林月如喃喃自语,“哼,自己的武功就是个半吊子,还收什么女徒儿!”林月如想到这里,不禁是跺了下脚·····这正是:
粉面惊喜羞情在,无边心潮女怀春
云姨在一旁看她样子,听了她所言,便也笑了两笑。良久之后,方才说道:“月如、灵儿,你们不必再多停留了,快些赶路去吧,我命人牵来几匹快马,无需花费太长时间便能追得上的!”云姨说着,便着人去牵几匹上好马骑过来。
赵灵儿也温言说道:“多谢云姨啦!”赵灵儿又是翩然一礼。
云姨连忙说道:“不必行礼啦,怪不得李少侠喜欢赵姑娘呢,如此温文尔雅,就连我都不禁喜爱了几分!”云姨说着,便见到有佣人走来,说到那马匹饲料已准备妥当。云姨继续说道:“好了,你们去吧,我这儿正好有些干粮,带着到路上吃!”说着便递上了一个包袱。林月如接过,便和赵灵儿同施一礼,而后便退出了大堂,向那尚书府外走去。
云姨和晋元夫妇也是送到门口,见着二人在门口乘上马匹,扬起灰尘,不过多时,已然马蹄远去,人影淡然。那云姨以及晋元夫妇无不是有些离别思念感叹之情······
且不谈林月如赵灵儿二人所乘快马昂扬,不出多时,已然行了十余里地。而那司徒明空一行三人,只有那禅清大师催促快些赶路,那司徒明空和永川香织二人,便俱是间歇赶路,时而驱驴快走,时而放步缓行,甚至到了那乘驴儿疲惫之刻,便下马缓步行走,更者便直接以地为席,径自休息了。
如此一来,一个缓步行走,时而歇息;一个乘马疾驰,扬尘万里。到了那太阳偏过正上方时,那在郊外野道之上赶路的两拨人便遇到了。那在后方乘马的赵灵儿和林月如二人,远远便瞧见了那在前方行走的三个人影儿,一个是英俊潇洒,正是司徒明空。一人娉婷妍丽姣娜,是那永川香织。另一人端庄宝象,却是那禅清大师。林月如在后方瞧了瞧那驱驴赶路的永川香织,不禁低声说道:
“这女子虽说看不见容貌,但是身材倒是蛮好的!哼······”林月如说到这里,不禁哼了一声。
赵灵儿这一路之上经历了颇多事情,更是经历了情感之中的柴米油盐、辛酸苦辣,此时倒是知晓林月如为何有些怒色,便对她说道:“姐姐是不是瞧那高挑女子与逍遥哥哥一同行走便有些难受,是不是·····吃醋啦?”
林月如也是绝想不到灵儿会说出如此话,此时倒是愣在了那里,连忙说道:“灵儿妹妹,你以前却是不晓得这些事情的,怎么······再说,我又怎么会吃那个呆瓜的醋,妹子你不要瞎想啦!”林月如说着,便又摈弃了那丝丝的怒色,代之的却是那满脸的娇艳。
赵灵儿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我跟着逍遥哥哥和林姐姐一起在外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懂得了一些事情。不过呢,我觉得林姐姐不必吃醋的,逍遥哥哥他是非常喜欢你的,我们一起在锁妖塔中经历了诸多事宜,他是很有心的······”赵灵儿说着,竟是在那表面的笑颜之中隐了些淡淡愁绪。
林月如却是没有察觉出,回想起那尚书府后花园之中的夜色浓密之下的情景,回想起那锁妖塔中妖物横飞但是却有一个潇洒身影替自己奔走的场景,回想起那锁妖塔铁柱之下那三人永远在一起的盟誓,林月如终于是露出了一生以来最为真挚、美丽、动人心魄的笑容······
赵灵儿见林月如面有喜色,沉浸在美好之中,便摇了摇她的手臂,说道:“林姐姐,我们还是去前边和逍遥哥哥他们打个招呼吧!”赵灵儿说着,便想要加快脚程,向那司徒明空一行人赶去。林月如却是说道:
“等下!”
赵灵儿停下了马儿,马蹄之声登时消失,四周一片寂静。
林月如继续说道:“嘻嘻,我们好久没有见到李大哥啦,不妨吓一下他给他个惊喜,灵儿妹妹,你说呢?“
赵灵儿:“我······”
林月如摆了摆手,嘟着嘴说道:“好啦,我们就当玩一下嘛,我们呢,就······”林月如说着便开始对赵灵儿说着自己心中的计划。林月如说罢之后,就再次恳求赵灵儿:“灵儿妹子,我们一起呗!”赵灵儿初时不肯同意,不过过了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二人这才开始实施方才的计划。
这时节虽然颇为寒冷,但是今日倒是有些燥热。司徒明空一行在这山道之上行走多时,不禁便有了些困倦,初时那警惕山贼劫道之心也渐渐被淡化了······一行人乘在毛驴儿之上,颇为寂寥,唯有那禅清大师虎目圆睁,警惕之心仍然存在。
此时太阳慵懒地垂在正中偏西之处,淡淡日光,覆盖华夏神州······
蓦地一声,野地之中忽地飞出一只羽箭,这箭奔走极快,呼啸风声,凛然刮过。司徒明空本欲打瞌睡,却忽听得风声凛冽,连忙纵身而起,却见那羽箭不是冲向自己,而是直接奔向那永川香织。永川香织虽然精通佛门道家两种武艺,但是毕竟初学乍练,更何况方才不久之前她也是困顿倦累,此时猛然发现羽箭射向自己,竟是呆了住。
此时那早已存在提防之心的禅清大师见得那羽箭飞速而射,堪堪便要射中永川香织,也是惊骇万分。但见禅清大师怒目圆睁,忽地伸出手掌,登时便只觉一阵无形掌风刮过,那羽箭虽然来势凌厉汹涌,但是毕竟阻隔不住这强大的内功掌法。一时之间,只见得那羽箭飞到永川香织左脸三寸左右处,轰然分裂,倒地不起。禅清大师掌风强劲,那永川香织所乘毛驴儿,也是扬蹄鸣叫,永川香织此时险些被甩下驴来。
禅清大师忽地怒声说道:“何方宵小之辈,竟敢放箭伤人?”
司徒明空此时也紧绷了弦儿,再无分好困倦。司徒明空忽觉早木间有人影闪动,连忙用轻功疾驰而去。司徒明空武艺高强,转瞬之间已然奔到了这草木之间。此时节虽然草木稀疏,但是却还有些树木花草不曾掉落,故而司徒明空并未瞧得那掠过去的是何人。更何况他瞧见,那身影是全黑,显见是披上了夜行衣。此时非夜半之刻,却为何要身着夜行之衣,一时之间,也是心中疑问横生。
禅清大师喊道:“逍遥老弟,小心中了埋伏呀!”
此刻那永川香织也从方才的惊骇之中回过神儿来,还是冷汗直冒······这正是:
横生变化亦多途,
古道寥寥莫少狐。
却问狐心所向志,
娉婷冬影至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