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结婚这事顺利的超乎想象, 子衿更是猝不及防,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呢,索性萧霁北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她只等着坐享其成就行了。按照传统的习俗, 婚礼的事宜两家是要坐在一起商量的, 子衿也是头一回见大帅和夫人, 起初是有些局促和紧张的, 好在大帅和夫人都是和善的人,并不是一味的威严,也有长辈的慈爱, 这让子衿倍感亲切。

大帅夫妇对子衿也是看好的,尽管对吕家趋炎附势的行事作风有些微词, 但好在瑕不掩瑜, 基本上还是满意的。按照大帅府的标准, 婚礼定是要盛大隆重,为了应付中外的媒体记者, 光是礼服就准备了四套,中式的凤冠霞帔,西式的洋装婚纱,还有两件是招待宾客时穿的礼服。礼服送来吕家的时候,月桥好生羡慕了一番, 倒是子衿有些头疼了, 可想而知婚礼那天自是少不了许多繁文缛节, 一天折腾下来, 先不说吃不吃的消, 稍有些差池,丢了可不只是一点脸面, 而是整个大帅府乃至北地的颜面,这个罪过子衿如何担当的起。

子衿庸人自扰了一番,还是萧霁北劝慰她,大帅府的里子面子早就被他丢的干净了,就是她想丢怕是也没的丢了。婚礼的日期定在了中秋,一来,团圆美满正合了中秋合家欢乐的寓意,二来,秋高气爽的,不冷不热,宾客们也自在些。子衿扳手指头一算,距离中秋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好在婚礼都是大帅府操办,她的时间还算宽裕,所以心思都用在了功课上。学校临近暑假了,这期的课程眼看着要结了,期末考试更是迫在眉睫了,子衿不得不用些心思了。

子衿忙着课业,萧霁北也不闲着,虽然婚礼有夫人把关,几个姐姐跟着忙乎,倒是省了他许多精力,但近来与西部摩擦不断,又出了军火商罗杰的事情,不管是军事方面是舆论方面,靖军都有些压力。不过再是繁忙,也总有忙里偷闲的时候,萧霁北难得清闲了几日,自然要与子衿呆在一处了。

这天萧霁北一早就过来了,说是要带子衿去个地方。子衿见他神神秘秘的,一时好奇,便听了他的话,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跟着他去了。汽车开出了市区,一直进了人烟稀少的郊区。子衿才耐不住好奇地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萧霁北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神秘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子衿见他守口如瓶也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索性就由着他去好了。汽车最终停在一个山道前,其实说是山道,倒也不是真的山道,只是模仿山道修建的石阶,弯转曲长,倒是应了那句诗‘曲径通幽处’。

子衿见了有几分熟悉的木门菜园,还有白瓦红砖的小楼,恍惚了片刻,惊奇道:“杏花源?”

萧霁北含笑道:“进去看看!”

子衿推开木门,这才瞧见院里居然还有一棵杏树,只是这个时节树上不开花了,而是结了果实,那一颗颗金黄带着一点嫣红的杏挂在枝头上着实是叫人垂涎欲滴。子衿从里到外仔细地观摩了一番,虽然是模仿猎户老伯的家,但也并不是一模一样的,顶多是风格相似。这个杏花源光是一个院落就有猎户老伯家几个那么大,更别提后面还有花园和别苑了。小红楼虽然只有两层,却是风格别致,既有传统的古朴,又有西式的简约自然。最让子衿欢喜的就是一楼大厅里的壁炉了,若是冬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坐在壁炉前读着一本有趣的书,读累了,就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欣赏窗外的雪景,光是这样想着,子衿就情不自禁地陶醉其中了。

萧霁北也跟着转悠了一圈,然后颇为自满道:“觉得怎么样?”

子衿停下来,认真道:“我太惊喜了,它简直是完美,跟我想象中的一样。你什么时候建造的?”这不算是一个小工程,虽说人工物料不是紧俏的,但要把这块荒芜的山地精雕细刻成亭台楼阁,却是要花费一番心思的。

萧霁北如实道:“其实从老伯家回来我就开始着手准备了,近几日才算完工,这不就迫不及待地带你来参观。”

子衿心里一片感动,道:“我很喜欢,谢谢你。”

萧霁北与有荣焉,道:“咱们都快成一家人了,还什么谢不谢的,你喜欢就好,正好我这几天得闲,还能陪你在这边住上一段日子。”

“什么?你要陪我一起住下?”子衿惊讶道,随即臊得面红耳赤地垂下头,喃喃道:“虽然我们是订了婚,但毕竟还没结婚,这样住在一起不好吧。”

萧霁北知道她是误会了,但见她羞涩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便起了捉弄了心思,故意逗她,道:“这有什么关系呢,在老伯家我们也没有结婚,还没有订婚呢,不也住在一起了吗?哦……我知道了,是有人想多了。”

子衿满脸通红地反驳道:“我才没有多想呢……”

两人正打闹着,陈副官突然闯进来,顾不上萧霁北变冷的眼神,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萧霁北瞬间变了脸色,眼里浮现了一丝急躁。他打发陈副官去外面等着,然后转身交代了子衿几句话,道:“有一件很要紧的军务等着我回去处理,我现在不能陪你了,你先在这边住下,我忙完了再过来看你。”

子衿见他急成这样,定是很棘手的事,赶忙催促道:“你快些去吧,不用管我。”

萧霁北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安排了一些得力的卫兵护她周全,还有几个婆子和丫鬟照顾她七局。待一切都安排的妥当了,陈副官在外面催了又催,萧霁北这才走。

他这么一走,子衿顿时就觉得这偌大的空间空牢牢了,少了许多踏实感。也许住在什么地方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陪在身边的是什么人。

萧霁北匆匆地上了车,直到汽车开出了一段距离,才冷静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副官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一边回答道:“林小姐知道您要结婚的事情了,一时情急就吐血晕过去了,夫人找了医生给她诊治,都说这回怕是熬不过去了。”

萧霁北气急败坏道:“我结婚的事不是都交代了,要瞒着她,她怎么会知道的?”

陈副官解释道:“府上人多口杂,也不晓得是哪个丫鬟说漏了嘴,不过林小姐知道也是在所难免的。您结婚,三少爷和三夫人一准得提前回来,到时候林小姐想不知道也难。”

萧霁北也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事迟早是要穿帮的,但总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这段时间林琅的病情本就严重了,再加上这么一刺激,无疑是雪上加霜了。萧霁北又是心急又是自责,这会儿就盼着能有些转机了,“夫人是怎么说的?”

陈副官踌躇了一会儿,道:“夫人……夫人骗林小姐说这婚礼是给她和您准备的。”

“什么?”萧霁北大惊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那林妹妹呢,她怎么说?她信了吗?”

陈副官艰难地点了点头,道:“林小姐听了这话才好些,只说要亲口听您说。其实我出门时,夫人特意交代我,让您应了这事,先稳住林小姐的病情,回头再跟秦小姐解释这事。秦小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相信她会理解的。”

萧霁北道:“那怎么行?母亲的意思是让我娶了林妹妹,那子衿怎么办?我们结婚的事那么多人都知道,以后让子衿还怎么做人,我不同意。”

陈副官也是为难,最后干脆一咬牙,说出了他的想法,“要我说您先应下林小姐,她身体不好,要紧些。至于秦小姐,您别告诉她,让她先住在别院,那里是远郊,消息也不畅通。林小姐的身体也撑不过多少日子了,等了了林小姐这个心愿,您愿意和秦小姐交代就交代,不想说就不说,也不会影响您和秦小姐的关系,婚事照旧,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萧霁北听他这一番话后,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