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谭菀见我如此,还想说什么,易晋便及时出声说:“好了,我们别再聊这个话题了。”
谭菀还想说什么,易晋看了她一眼,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之后还是石杰转移的话题,石杰跟谭菀在这里吃完饭后,他两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天,这才离开。
他们离开后后没多久,易晋便走到了我面前坐下,他解释说:“有些事情你可能想错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想和你生个孩子,是因为怕你太孤单,我不想你永远都把一种遗憾和自责,全都停留在小奇这两个字上。”
一听到他说小奇,我立马强调说:“小奇不是两个字,小奇是我的孩子,我不肯忘了他,不是因为自责,而是因为无论他是死去还是活着,从始至终,他都是我的孩子这点,是谁都无法改变的,就算是死亡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会记住他一辈子,不会因为他死亡,就对她放弃。”
易晋说:“我理解你的想法,也明白你的意思,我想说的是,你不能因为要去怀念小奇,就拒绝前进,你至少还活着,活着的人执着的等一个死去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你等不到的。”
我说:“我等不到是我的事,愿不愿意等也是我的事,生不生孩子更加是我的事情。”
易晋见我情绪有些激动,他说:“好,我们别再聊这个话题了。”
房间内一下就安静了,我和易晋坐在那都没有说话,餐桌上一桌的残羹剩饭,我起身说了句:“我去洗碗。”便没有再管他。
等我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后,易晋似乎并没离开的打算,我也没有理他,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我才走到门口,陈溯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上提着一袋东西,我看了他一眼,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我。
我问了他一句:“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
我缓慢接过后,把东西才袋子内拿了出来,才发现是一盒药,一盒避孕药,我回过头去看易晋,他正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我说:“我让陈溯买的,这种药不伤身体。但是也尽量少吃。”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吩咐陈溯去买,可是现在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拿着手上的东西,便直接去了厨房倒水,然后看都没有看,直接把药合着水给吞了下去。
吃完后,我第一时间扭头去看易晋,易晋站在门口望着我没有动,好半晌,他从我脸上移开了视线,便拿起外套朝着外面走了去。
他离开了这里。
陈溯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也紧跟在了身后。
他们离开后。我从厨房内走了出来,站在门口良久,我直接把们给关上了,然后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沙发走去,我在沙发上缓缓坐了下来,便把手落在了小腹上。
我不知道易晋是否还会回来,没过多久,我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给曲警官打了一通电话,电话被接通后,我询问曲经理那边的情况。
他没有和我说太多,只说这件事情目前都还在取证调查的阶段。
我说:“那取证和调查,进行的怎么样。”
我以为曲警官会和我说,谁知道他却淡声回复:“抱歉,这方面我不太方便透露,倒时候自然会有结果出来,目前处于保密阶段。”
显然曲警官是不愿意多说什么,我也没有那么不识趣,再继续问下去。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又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刚想起身去卧室换件衣服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人便已经摔回了沙发上。
我花费好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站了大约几分钟,还是觉得有点头晕,我又缓缓坐了下去,差不多五六分钟的左右,我才从那阵晕眩中缓过神来了。
之后我连去卧室的心情也没有了,浑身僵硬的坐在那,一直都没有动,也不知道自己脑袋内在想什么。
一直到晚上六点,门外的门铃响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没有听,还是不想动,坐在那最起码有五六分钟,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门的方向走了去,当我把门给打开后,易晋站在了门口看向我,我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回来,我有些回不过神来。
易晋见屋内一点灯也没有,这个时候应该是饭点,可是屋内的桌上却干干净净,他站在门外问“还没吃晚餐?”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我只是出去了一趟。”
然后他径直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把灯给开了后,见我身上依旧是他离开时的那件衣服,他皱眉问:“你今天没出门?”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站在那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后,我才说:“今天没事情,所以没出门。”
他说:“那饭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吃了点饼干。”
易晋没有再理我,径直走进了厨房。
我不知道他刚才去哪里了,不过看他穿的衣服,应该是从某种重要场合中回来的,他脱了外套便在厨房内忙碌着,给我下着面。
我坐在那看了一会儿,才又坐回了沙发上,之后易晋端着一碗简单的清汤面放在我面前,他说了一句:“趁热吃了。”
我刚说了一句不饿。可话还没落音,易晋的眼神便扫了过来,在他的视线下,我只能拿上筷子,缓慢的吃着。
可吃的并不多,才几口我就有些吃不下,不过我并没有放下筷子,而是硬逼着自己,再次吃了好几口。
吃了好几口后,易晋的手机此时突然响了起来,我们同一时间看向他放在桌上的那部黑色的手机,手机上来电提醒是一通没有备注的陌生电话。
我和易晋同一时间对视了一眼,易晋没有说话,而是从我面前缓缓起身站了起来,拿着手机便起身去了阳台。
在他去阳台接听电话后,我立马把手上的筷子放了下来。
我不知道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易晋站在阳台大约有六分钟之久,他接完电话回来后,神色有些紧绷,拿着椅背后面的衣服就想走,我赶忙从后面一把拽住他问:“你要去哪里?!”
易晋说:“有点事。”
我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易晋这次竟然都没有让我留在家里,只是对我说:“先去换衣服。”
我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便立马回了房间找了一件大的外套把自己裹住,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易晋神色竟然会如此匆忙,他带着我出门后,一路上始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也没有让陈溯过来,而是自己开的车子。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都能够感觉到今天易晋开车有点急躁。
路上有点堵车,他连摁了好几个喇叭,好不容易等车开动后,易晋又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车速快得有些吓人,我不断回头去看易晋,见他紧绷着脸,我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用手死死的抓着安全带,好让自己觉得有点安全感。
等车子停在一家茶楼前后,易晋从车内走了下来,走到我副驾驶位置后,他把车门给拉开,然后把我从车内给带了出来,我刚想问他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可是还来不及多问什么,他牵着我便说了句:“走吧。”
我只能跟在他身后,我们从楼下一直走到楼上一间包厢后,里面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我觉得有些面熟,可具体在哪里见过,我却想不起来了。
易晋带着我走了进去,那人立马站了起来,朝我们走了过来便赶忙对易晋唤了一声:“易先生。”
当那个人才刚说了三个字,我一下就想了起来,他是吴睨那栋别墅里的管家,那个管家我没怎么见过,他也不怎么出现在那别墅里,我在那里住了这么久,和他也只有过一面之缘,可这一面之缘。足够让我认出他来。
可是易晋怎么会和他见面。
我缓慢的随着易晋坐了下来后,那人便立马替我跟易晋倒了一杯茶后,便开口对易晋说:“吴小姐把最后一剂药给了一个叫王生的一个人,就在她被擒去警察局的那一天下午,是别墅内一个仆人亲自把药给送过去的,那个叫王生的人,便秘密把那支药给带走了,至于送去了哪里……”
那个人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他搓着手干干笑了两声,看向易晋。
当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的时候,易晋往桌上放了一张银行卡,他说:“没有密码。”
那个人在看到那张银行卡后,眼前突然一亮,立马把银行卡抓在了手上,他左右研究了一会儿后,才对易晋说:“那个王生我查了,他按照吴睨的吩咐,出了m国,走的是水路,您现在坐飞机赶过去,我想应该还来得及。”
易晋却并不急于发表言论,而是打量了那人许久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愣了一秒,没想到易晋会如此问,他过了一会,他才尴尬的抓了抓头皮说:“我和王生是很好的朋友,这些话他自然不可能跟我说,是他的老婆告诉我的。”
他冲着易晋尴尬笑了两声。
我还没从他的意思中回过神来,易晋像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倒是什么都没说,而是从桌上端起了那杯茶,然后朝那人抬了抬。
那人立马把杯子从桌上端了起来,然后和易晋轻轻碰了一下,他刚想把手上那杯茶一口饮尽时,易晋端着手上那杯茶,似笑非笑说:“替我做事很简单,做好了,有赏,可如果做坐坏了,或者用虚假信息来进行搪塞,至于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的,也不需要我说明什么。”
听易晋的语气,看来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个人给的消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信,毕竟应该没有谁这么大胆,敢用假消息来糊弄易晋。
那人自然也是听明白了易晋的话,他脸上的笑僵持了几秒。便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易先生可能不太清楚,可是我非常清楚易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清楚在您手下办事情的规矩,这个消息我不敢说是百分之一百,可百分之九十是一定八九不离十的,这个药在前段时间连我都不清楚去向,这次是第一次浮出水面,我也是第一时间赶来了告诉您,倒时候您可以提早派人去码头截获那人,就知道他身上到底有没有您想要的东西便知道了。”
易晋听了没有说话,而是笑了两声,两声过后他说:“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自然会给你想要的东西。”他饮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渐渐收了起来说:“去吧,过几天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那人见易晋如此说了,便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隐隐约约的兴奋说:“好的,易先生,这几天我一定会一直等您给我消息,到时候我们再联系。”
易晋嗯了一声。
那人没敢过停留,便立马从包厢内退了出去。
等那个人走了后,包厢内只剩下我和易晋,我当即便将视线投向了他问:“那个人什么意思?他是拿到药了吗?”
易晋说:“目前还不知道,这个人虽然给的消息很突然,也很可以,不过始终还是要试一试。”
我问:“你和这个人以前有没有联系?”
易晋放下手上的茶杯,提起桌上那壶茶水,往我杯内缓缓了一杯说:“以前倒是有过几面之缘,他今天会突然给我这通电话,倒是让我也有些讶异,不过,我想,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无论他给我的是一点影子。还是一点风声,我都去抓一抓,试一试。”
我看向易晋说:“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你急于要找出吴睨藏着的那最后一只解药,这些人想必也只不过是出门来小打小捞一点,我觉得不会多靠谱。”
我一直都是一个很悲观的人,因为我从来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如此幸运。
易晋见我把事情说得如此没有希望,他凝眸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伸出手落在了我头上,他说:“不管多么的不靠谱,我们总应该试一试,还有这么长时间。不用急,我会搞定。”
我说:“不是我不相信你,还是觉得有些事情既然是白费力气,那就不要在做了,都是在浪费各自的时间而已。”
我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惹到易晋了,本来他还算温和的脸,瞬间便有些沉了,嘴角的笑也逐渐退了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端杯子的手微微紧了紧。
易晋的脸逐渐趋于无表情,很显然,我刚才的话让和他不开心了。
他说:“我并不喜欢听你说这些丧气话。”
我本来想反驳他说,我说的并不是丧气话。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易晋喊来服务员买单,然后把钱给放下后,起身便朝着包厢门走去,那个服务员在后面说了一句:“先生,还没找钱呢!”
易晋也没有理她,那服务员立马扭头看向我,我知道易晋是生气了,便把手上的茶杯一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服务员说:“不用找了,你留着吧。”
我便赶忙追了出去,小跑了几步。可还没来得及看前面的路,便和茶馆里一个服务员撞了个正着,那服务员手上似乎端了东西,我听到了杯子在地下传来一阵破碎声。
我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感觉面前有很多人影在面前晃来晃去,还有人的说话声,面前似乎有人一直站在那问我怎么了,有没有怎么样。
我看不清楚她们脸,耳边一片嗡嗡嗡的,我摇晃了好久,视线才逐渐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
我看见已经走了好远的易晋,突然又转身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周围挡了很多的人,他将人群快速拨开,到达我面前后便皱眉问:“有没有摔到哪里?”
我立马朝他摇了摇头,易晋看了一眼周围,又问了我一句:“能不能走?”
我耳边依旧是嗡嗡嗡的一片,虽然比之前好了不少,可易晋说的那句话,我有些没有听清楚,我怕他发现我的异样,便假装自己听到了一般,立马用力的点了点头。
易晋看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有怀疑什么。他微微弯了弯身,直接一把将我从地下给抱了起来,在当着所有人的视线下,我微微惊呼了一声,立马用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便直接抱着我从茶馆里走了出去,我也不敢乱动了,因为我感觉自己膝盖似乎被摔出了血。
易晋一边抱着我,一边紧皱着眉头在那和我说着什么,我都有些听不见,只是装作很困的样子,把头挨在他怀中,始终都默不作声。
好在易晋也没带有怀疑什么,把我抱到车上后,他便直接开车把我带回了家。
到达家后,易晋是很晚了,这个时候我几乎已经缓过了神,我坐在沙发上,易晋便拿着碘酒,替我膝盖上上着药,那药一沾上去,就特别的疼,尽管易晋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我还是连声说了好几句疼疼疼。
易晋的动作已经轻到不能再轻了,对于我的疼痛。他也没有安慰我什么,一直将我伤口处理好后,他把碘酒的盖子拧好后,突然抬眸看向我问:“你身体是不是又开始不舒服了。”
他眼睛锁住我,不允许我逃脱他半分。
我没想到他突然会问我这个问题,我愣了一会儿,下意识说了一句:“没、没有啊,我不是就摔到了腿吗?还能有哪里不舒服。”
易晋说:“那你把我之前在说的话,复述一遍,不用一字不漏,说个大概也可以。”
易晋似乎是发现了点什么,以我对他的了解。不然他不会如此问,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易晋的眼睛仍旧一动不动的锁住我,他黑色的瞳孔就像一片沼泽,只要和他稍微对视上一秒,就仿佛要被他吸进去了一般。
我知道,我向来都骗不过他,我也懒得再骗他什么,只是如实的说:“刚才摔了一下,有点头晕,所以耳朵一直都是耳鸣着回来的,我根本就没有听你说什么。你让我怎么复述,不过到家后,这样的状况就好了,因为我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话。”
我想了想,又说:“可能是因为没睡好,外加摔倒的原因才会这样,我这几天还有点小感冒,你是知道的。”
易晋不说话,目光沉沉的看了我良久,他从我面前起身,去了急救箱拿了一根体温表过来,他直接把那体温计递给我说:“塞着。”
我没想到易晋会让我量。我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他又再一次说了一句:“塞好。”
我只能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和他多争论什么,便拿着体温表塞到了自己胳肢窝下,塞了差不多八分钟,易晋把体温表拿了出来看了一眼,体温表上却是显示是有点发烧,但是并不严重,温度在三十八度左右。
他看了我一眼,把体温表放下后,便又给了我几粒感冒药。
我知道自己赖不掉。所以也懒得和他推脱,直接把药给吃了下去,晚上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我洗完澡上了床后,那药大约带了一点安眠的作用,一下就睡了过去,易晋什么时候上的床,我都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半夜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感觉身边躺着一个人,我甚至没有去分辨那个人是谁,就下意识的习惯性往他怀中钻了过去。
他也很自然的一把抱着我,我在他怀中寻了一个好位置,便又再次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陈溯一早就将早餐给送了过来,易晋对我说,吃完早餐他就带比我去医院。
我没想到才这么点症状,他就如此兴师动众,我在医院待了这么久,对医院这种地方,真是能躲则躲,自然是不愿意多踏一步。
我对易晋解释说:“我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