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晋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我走了进去,那个男人嘴里被塞着布条,他说不出话来,在椅子上不断挣扎着。
易晋打量了他几眼,便伸出手将他口里塞着的布条一把给扯掉,才刚扯掉,那男人便狰狞着脸朝我们大叫着说:“放开我!放开我!”
他叫声很大,可这房间膈应效果很好,所以就算他叫得再大声,外边也是听不见的。
这个人还在嘶吼着,叫嚣着,让我们放开他,一旁的保镖冲上去就给了他一拳,那一拳直接把他打喷出了一口血。
场面有点血腥,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那保镖又想给他一拳时,易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保镖看了他一眼,便立马停了下来。
易晋走过去后,便蹲在那男人面前,手便钳住那人的下巴,他表情温看向那男人,语气轻柔问:“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那人被刚才那一拳打的至今都还不过神,他不断喘着气翻了好几个白眼,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般,易晋也并不急,一直等他缓过来,差不多几秒过去后,那人终于缓过了神,他看向易晋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什么解药。”
这个时候,陈溯拿来了一块白色毛巾,易晋接过后,便在那人脸上缓缓擦着,他说:“不要急,你再好好想自己到底是否记得,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
易晋说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不疾不徐的看向他说:“你忠心效命的人已经进了监狱,也就说她很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你觉得你现在誓死都坚守的东西,还会有意义吗?”
那人本来无比警惕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可是这是松动,并没有让他有更大的反应,他把下巴从易晋手上别了出来,紧抿着唇不说话。
一旁的管家张水鉴反而更急。他赶忙说:“王生,你识趣点,就算你为了那个女人把自己的命都卖出去了,她现在也未必能够知道,现在她人在监狱里,你觉得她还能够给我们什么好处?你别忘了,你还有老婆,大家都是主仆一场,你干什么还搞得如此忠心。”
张水鉴和这个叫王生的人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两人都是在吴睨手下做事的,对于张水鉴的话,王生抬头看向他,喘着气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国外?”
张水鉴脸色一顿,忽然察觉到自己暴露了一些什么,过了半响。他赶忙说:“这是易先生告诉我的,他把我喊来这里,就是想让我来劝劝你,没别的意思。”
王生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在码头逮到他,就是张水鉴告诉我们的,而张水鉴的会知道这个消息,却是来自于他的老婆,王生甚至并没有怀疑张水鉴什么,依旧拿他当成自己的朋友,对于张水鉴的叛变也没有恼怒,而是咳嗽了几声说:“张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做事情都要从一而终,既然小姐愿意把这么的事情交付给我。就证明她相信我,我不能对不起他。”
没想到这个王生竟然还是一个忠心的主,张水鉴有些急了,毕竟他是拿钱办事的人,如果王生不把解药说出来放在哪里,那么之后那些钱他要想拿到,那可就有点问题了。
他赶忙又说:“你别这么傻。”说着他走到张水鉴面前,握着他的手说:“王生,我一直都是拿你当亲弟弟,有时候我总说你笨,说你实诚,果然是没有说错的,我们替那个女人办事,那个女人给我们好处,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老婆可怎么办,你老婆可是你千辛万苦娶回来的,难道你想让她年纪轻轻就改嫁了不成?”
提到他妻子,王生眼里的松动更加明显了,每个人都有弱点,显然他妻子就是他的命门。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侧头看了看了过去,陈溯从易晋身边走开,走到了门口,他并没有立马开门,而是问了一句:“谁?”
门外有人答了一句:“张哥,是我。”
陈溯看了张水鉴一眼,张水鉴立马走了上来对陈溯说:“说我朋友,陈助理。”
陈溯这才伸出手把门给拉开,门开了后,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男人身边的女人长相挺耐看的,她站在门口谁都没有看,视线准确无比的落在了王生身上,王生在看到她后,本来安静了好久的他,忽然又再次用力挣扎大叫着:“秀丽!”
想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王生的妻子,那个叫秀丽的女人对于王生的惊愕的呼唤,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麻木着一张脸走了上来,她停在了离王生只有三步之远的距离内。
她说:“王生,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逼你,现在你想怎么选择,我也给你足够的自由,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那女人的手缓缓落在了小腹上,她说:“我怀孕了。”
这三个字就如一颗雷一般,投在了王生脑袋上,他大声问:“你说什么?!”
显然他从这个消息中回不过神来,那女人眉间隐隐有些不耐烦,不过她还是再次重复了一句:“我怀孕了。”
王生满是血的脸,就在那一刻开成了一朵花,他手一直在抖,一时看看张水鉴,又一时看了看他妻子的肚子,他问张水鉴:“张哥!这是真的吗?我有没有听错?!是不是我听错了?!”
这个惊喜,喜都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在一旁站着的张水鉴赶忙回答他说:“是真的,当然是真的,所以这才是我劝你的理由,你当爸爸了,但是王生你难道继续打算连孩子和老婆都不要了吗?”
这个时候的王生被喜悦冲昏了头,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心里眼里全都是自己要当爸爸的激动,他对易晋说:“最后一支解药是在一个外国医生手上,我这次出国,就是为了护送那个外国医生出国,也同样为了转移你们的视线,你们把我押回国内后,那个外国医生便去了k国的一个小镇,他的住处就在那个小镇第五十户,不过还有三天,他只在那停留三天,就会离开k国,倒时候他会去哪里,没有谁知道。”
紧接着张水鉴递了王生纸和笔,王生拿了后,便写了一串详细地址出来,他写好后,便把地址给了张水鉴,张水鉴看了一眼,便立马给了易晋。
易晋看了一眼,大拇指在那串地址上停留了几秒,接着他把那张纸条给了陈溯说:“亲自去一趟k国,现在立马过去。”
陈溯不敢耽误时间,从易晋手上接过后,便说了一声是。
接着易晋也不再看张水鉴跟王生,便牵着我朝着门外走去。
王生还被捆在那里动弹不得,易晋没发话谁都不敢放,张水鉴便立马冲了上去问:“易先生,那王生怎么办。”
易晋一边走,一边替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说:“东西拿到了,他自然会安然无恙,当然。”
易晋微偏头看向张水鉴说:“前提是拿到了东西。”
易晋不等张水鉴反应。便推开门,带着我离开了这间套房。
等我们到达楼下后,我问易晋:“我们能够找到那医生吗?要是那医生提前走了怎么办?”易晋替我系着安全带,他说:“先别乱想,会是什么情况之后就知道了。”
安全带扣上后,易晋的手机便响了,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后,手机的来电提醒上显示的是曲警官三个字,曲巍然又打电话过来了。
我直觉感觉易晋想要拒接,果然下一秒,他想都没想,直接按拒接键,我看了他一眼,没敢说话。
不过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曲警官打电话给你,肯定是为了那件事情。”
易晋没有说话,我们的车子开动后,他便抬头看向了窗外,好半晌他说:“再等等。”
我以为他这句再等等是对我说的,可当我扭头看向他所看的地方时,易晋又说了一句:“再等上个几天,应该就天晴了。” шшш¤тt kān¤¢ ○
原来他说的是天气。
我说:“可是天气预报说,这半个月可能都会是雨。”
易晋没有回答我。
陈溯当天坐飞机去了k国后,国内的雨便一直都没有停过,这三天里我和易晋都没有出门,易晋整天站在书房的窗户口看向外面的雨,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雨,还是在想事,有时候我出现在他身后他都未曾发觉。
就这样易晋站在书房的窗户口看了两天的雨,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本来落个不停的雨竟然淅淅沥沥停了下来,在发现雨停的时候,我人还在床上坐着,正好阿姨走了进来,笑着和我说,今天可能会出太阳。
我发现房间内没有易晋的身影,便赶忙问阿姨:“易晋呢?”
阿姨把我的衣服放下后,便笑着对我说:“先生一大早在书房呢。”
今天是最后一天期限,可是前天到昨天,陈溯都没有打电话回来联系,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立马从床上下来朝着书房走了去。
到达那里时,易晋正在电话,我正好听见他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这通电话恰好结束,因为易晋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扣上了电话。
易晋坐在那不知道沉思什么,我预感到了也许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朝着易晋走了过去,便小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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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晋的手从电话上收了回来,他抬眸看向我说:“跑了。”
我赶忙问:“那个外国医生吗?”
易晋嗯了一声。
我说:“怎么会这样?!”
易晋低声说:“陈溯在赶到那里时,那个医生正好离开那个镇子。”
我说:“那陈溯呢?”
他说:“还在国外。”
我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易晋没有回答我,在国外找个人如大海捞针,这一点我是清楚并且无比明白的,陈溯没找到,也就意味着我们之前的所花费的时间全都是白费功夫,这无疑是一个坏透了的消息。
正当书房内谁都没说话时,阿姨突然推开了书房的门,在门口小声唤了一句:“易小姐。”
我回头看向他,那阿姨说:“您电话有人找。”
我皱眉看向阿姨,疑惑的问:“谁?”
那阿姨说:“您看一下。”
紧接着她便走了上来把手机递给我,我才发现打电话过来的人竟然是曲警官,我看了易晋一眼,便立马摁了接听键,我才刚喂一声,曲警官便在电话内问:“你们是不是在k国找一个医生。”
我有些意外的问:“您怎么知道?”
曲警官说:“你把电话给易晋。”
我有几秒没动,曲警官在电话那端又催了一句:“快点。”
我反应过来,便立马拿着手机递给了易晋,易晋皱眉看向我,我说:“曲警官。”我怕他不肯接,立马又说了一句:“他有事找你。”
这句话让易晋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手机,紧接着他伸出手接过,放在耳边便喂了一声。
我不知道曲警官在电话那端和易晋说了什么,易晋坐在那始终都没有说话,更没有反应,这通电话差不多十分钟之久,到结束的时候,易晋才简短的说了一句:“我们十点见。”
接着易晋便挂断了电话,我当即便问:“怎么样?曲警官和你说了什么?”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门铃声,易晋没有回答我。而是对还站在门口的阿姨说:“去开门。”
阿姨听了立即转身,接着易晋从书桌前站了起来,朝着客厅走了去,我也立马跟在了他身后。
阿姨将门给打开后,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快递员,快递员拿给我们一个包裹便离开了,那包裹包的很严实,当易晋把那东西打开后,里面是一张药的配方。
易晋拿到那药方后,什么都没说,第一时间便给了当初负责治疗我身体之一的医生一通电话,那医生赶到后,当即便将那张药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张药方是曲警官寄来了,在易晋派人去国外截王生时,一向多疑的曲警官为了搞清楚易晋在干什么,当天便也悄悄派人跟着易晋派出去的人出了国,当时所有人都只是将视线放在了王生身上,没有谁去注意那个外国医生,当易晋的人把王生从国外押了回来后,曲警官派过去的人,正好看到那外国医生鬼鬼祟祟的跑着,警方当时发现不对劲,但是又有些不确定,便跟了那外国人一路,一直跟到陈溯再次来找那个外国医生,陈溯之所以扑了个空,是因为曲警官提前把这个可以的外国医生给抓了,他们从这个外国医生手上搜到了一张药方,在对他进行逼问之下,警察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那几天才会不断给易晋电话,不过都被易晋拒接了,这才不得已打到了我手机上。
药方拿到手的当天下午,易晋便出门去见了曲警官一面,我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易晋没有带我,而是把我留在了家里,走之前还说让我不要乱走。
我在家里惴惴不安等到晚上七点,易晋和曲警官见完面回来了,当我听到开门声那一霎那,人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立马朝着门口冲了过去,可谁知道跑得太匆忙了,差点摔了一跤,好在易晋及时的扶住了我。
可我来不及顾那么多,当即便抓着易晋的手问:“怎么样?你和曲警官商量事情商量的怎么样?”
当我问出这句话时,扶着我的易晋便问:“你知道我们在商量什么事情?”
他这个问题一问,倒是把我问愣了几秒,我立马说:“难道没有商量事情吗?那你今天见了他一下午,都聊的是什么?”
易晋暂时没有回答我,而是扶着我朝着房间走去,他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后,他也随之蹲了下来,紧接着他手便抚上了我的脸,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用无比严肃无比认真的声音和我说:“小樊,你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有些没搞明白,他要让我去哪里,我下意识问:“什么意思?”
他说:“去治疗。”
我以为他又会像上次一样,把我丢在国外一治就是好几个月,然后不准我回来。我当即便提高音量说:“我不会去!治疗我也可以在国内治,为什么要在国外?易晋,你是不是又想像上次那样抛弃我?”
易晋这次却斩钉截铁说了一句:“不是。”
我看向他。
他说:“姚耀清你应该听过吧。”
我有一种预感,易晋好像要和我说什么。
我下意识回了一句:“我听过很多回。”
他说:“其实姚耀清是吴睨的父亲。”
我刚想说什么,易晋的食指立马压住了我唇,他朝我轻声嘘了一下说:“不要说话,听我说。”
我梗着脖子便不敢再动,他见我安静下来后,他的手便从我船上移开了,他从我面前站了起来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就尽量简短点和你说,姚耀清以前曾是爸的同学,两个人还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当时姚耀清喜欢上了小姨,两个人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谁知道就在双方要见家长的前一年,妈发现了姚耀清一个秘密,姚耀清结过婚,在他二十岁那年,他就在老家和一个女人有了婚姻,姚耀清出身农村,是他们那座村唯一考上大学,并且读了大学的人,而他上大学这么多年的生活费全部来自于他农村那位妻子,那那位妻子是他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因为双方父母都双亡,那女人和他结婚后,每天便在小镇上做点小生意,来承担两个人的所有费用。
姚耀清这个人很有才,考进大学后,不仅年年拿奖学金,成绩和各方面都是相当的优秀,是所有人眼中典型的上进生,他大二那年,在一场辩论赛上认识了小姨,两个人一见如故,二见倾心,认识还没短短两个月,两个人就确认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当时爸爸和姚耀清是很好的朋友,而那个时候爸妈两人也正在交往,好兄弟和自己喜欢的人的妹妹在一起了,对于爸来说,这无疑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妈自然也无比开心,自己的妹妹找了一个学校品学兼优的才子,在外人看来,小姨和姚耀清无疑是最登对的。
可是姚耀清从认识他们开始。却只字未提他已经已婚的事情,妈说姚耀清每年学校放假都要回去很久,从来不在放假的时候跟他们出去玩,那个时候已经和姚耀清在一起半年的小姨总是和妈抱怨这件事情,当时两姐妹也没多想,日子也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过着,姚耀清回来后,依旧和小姨安然甜甜腻腻的在一起,直到大三那一年,两个人忽然提出要结婚,那时候妈才发现自己对这个未来妹夫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而姚耀清也未主动提过。
结婚自然不是小事,妈觉得姚耀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在大三那年的寒假,姚耀清依旧准时准点回家过年,妈妈没有告诉小姨。一个人跟了姚耀清一路,一直跟到姚耀清家里,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姚耀清已经结婚了。
而就在当天晚上,姚耀清也发现了妈跟踪了他,两个人发生了很大的争吵,争吵过后,妈一气之下便回了市里,当时她并没有吧这件事情告诉小姨,因为她怕小姨接受不了,只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爸。
于是第二天一早爸便把姚耀清还有妈给约了出来,三人一起聊这个事情,姚耀清当时跪在地上求着他们,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姨,他说她现在已经准备要和那个女人离婚了,还说当时结婚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把婚姻当儿戏才会如此。
那个时候他们都怕小姨伤心,又加上好歹以前是朋友,两人便答应了姚耀清的哀求,把这件事情息事宁人了下来,并且给了他两个月时间,让他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如果处理不好,自然就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姨。
姚耀清当时自然是满口答应。
姚耀清应该是真心喜欢小姨,在答应了爸妈之后,回去便去处理了这件事情,可是那女人死活都不肯离婚,好多次差点找到了小姨。
妈妈就在那两个月里,深思熟虑许久后,她认为姚耀清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她还是不放心把自己的亲妹妹教到这样的男人手上。
还没到两个月,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小姨。小姨当时知道后,和姚耀清发生剧烈的争吵,在争吵完的过程中,姚耀清的妻子来了,他的妻子在得知姚耀清在大学找了个女朋友后,因为刺激太过,精神失常,在和小姨争吵的过程中,失手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当时是在七楼,谁都没料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爸妈没料想到,小姨没料想到,姚耀清更没料想到。
小姨从七楼坠下后,当场就死亡了,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个三个月大的孩子,孩子是姚耀清的。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都是,之后姚耀清的妻子因为精神失常的原因,又加上是错手杀人,逃过了死刑。
而姚耀清因为这件事情,品学兼优的他被学校辞退除名。
小姨死时,当时才二十三岁,年轻的很。
妈因为这件事情,患上了抑郁症,也从学校退学了,小姨意外死亡,让整个家都罩上了一层拨不开的阴云。
之后被学校除名的姚耀清,从此便消失无踪,没有谁知道他去哪里。
当时他不叫姚耀清,而是叫卫青,姚耀清是因为之后改名换姓而成的。
姚耀清的妻子在入狱后没多久,也一病不起。紧接着还没在监狱里熬过一年,便突然暴毙身亡。
四人从认识开始,姚耀清的心里就有一把尺子,虽然表面上是朋友,其实他心里因为自卑原因,对他们两个人一直存在嫉妒身份,之所以和他们在一起,不过是方便为了见到更多的优秀的人,爸妈当时对于姚耀清来说,就是接触上流社会人脉的桥梁,可他没想到,他用来搭建人脉的桥梁,有一天竟然会让他努力奋斗了许多年的东西,在一夕一朝之间变得一无所有,你妈没有信守诺言这点,成为了姚耀清恨易家的最重要的一点。
当他们都几乎已经忘了姚耀清这个人的存在时,多年后,姚耀清借用吴志军的身份,利用吴志军的公司对我们家展开一系列的报复,而当时吴睨的出现就是别有用心,为的不过是接近易家,嫁入易家好刺探易家的一切消息。
可惜的是,我和他们说过很多次,他们却并不相信我的话,对吴睨和吴志军无比的信任,反而认为我撒谎,你应该也清楚,你妈是个怎样的人,固执,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她认为我是别有用心。不想娶吴睨才会编造这样的谎话来骗他们。
他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为了保证易家和易氏的安全,我不得不和吴睨结婚,可是我料到了吴睨他们的目标是易家,但是我没料到的是,他们的目标竟然会是你们的命。一场车祸,便夺走了易家两口人命,我这才意识到,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易氏,而是爸妈的命,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个时候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保护你,可是我并不想把你放置在这场阴谋内来,这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
可是姚耀清的计划比我想象中的周密,每一样。每一招,都是专门克我的招数,我永远都处在寸步难行的情势当中。
之后的事情应该也不用我赘述,你应该也全都知道清楚。”
易晋说到这里,他手满是怜惜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脸说:“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我每一次都想把你保护好,可是每一次却都无可避免的把你带入这场漩涡之中,让你受了这么多伤害,小樊,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说:“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最关键的一步,我送你走有两点,第一点,为了你的安全,第二。就是治疗你的病,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在这场长达十几年的明争暗斗里放手一搏,小樊,我不得不把你送走,你明白我的话吗?”
易晋现在和我说这些,更像是在摊牌,他是准备行动了吗?为什么我闻到了一丝要结束的味道,好像那些藏在人背后的阴谋诡计,将在这最后时刻纷纷浮出水面的错觉。
可是我心里又带着无尽的恐慌,他会怎样,在他决定行动的放手一搏后面,等着易晋的又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后悔了,我忽然不想让他去报仇,我不想让他去揪出背后操控易家数十年的凶手了。
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去做这些。现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只想要他活着,我不想让他拿着自己的命去做什么放手一搏。
我抓住他的手说:“易晋,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我们永远都别再回来,我们一起生个孩子,在没人的地方开开心心生活多好,我不要被你送走,我要你跟我走。”
说到这里,我站了起来,慌张的拉着他想走,可是易晋却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淡淡的笑。
在看到他眼里的笑那一瞬间中,我才忽然明白过来。我们没有了退路,从来都没有退路,这种事情也不是说走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易晋和他们斗了这么多年,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抽身走,他不会跟我走,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是一场定输赢的战役,易晋准备了这么多年,没有前功尽弃的道理。
好半晌,我克制住自己情绪,轻轻问了一句:“这是要说再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