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倦极地相拥在一起时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我如小猫般慵懒地偎在司马祺怀里,指尖在他胸口无意识地打着转,突然想到泷儿, 我急急地问道:“你在这儿, 谁保护泷儿呢?”
他促狭地低笑:“这会儿才想起泷儿啊!刚才我说你一遇到事就忘了这个儿子, 你还不承认!”
“司马祺, 你还没吵够是不是!”我不悦地白他一眼。
他好脾气地笑着:“开个玩笑嘛!放心吧, 孙啸霄和雯娘陪着他呢,殿外还有层层侍卫,很安全的!”
知道孙叔叔陪着泷儿, 我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谁救的泷儿?”
他淡淡地撇我一眼, 顿了顿才开口:“泷儿从来就没被掳去过, 不过是从你这儿搬到我这儿来罢了!”
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什么!这么大事居然一点也不告诉我,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他撇撇嘴:“本来是想告诉你的,谁让你为了见燕瑾枫把泷儿一个人扔在客栈, 后来又写了那么封气人的信,我干吗要跟你解释,我就是要让你尝尝揪心的滋味!”
“司马祺,你混蛋!”我骂道,边骂边在他胸口狠命地拧着。
他一边躲闪一边低笑道:“喂, 你够啦!别, 真的很痛唉!”
看他身上被我拧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也心疼得再也下不去手, 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 转过身不理他。
他把我的身子转过来低声哄道:“好了,好了, 是我不对!可你这又是咬又是打的,加上刚才为夫尽心尽力的伺候,也该能将功抵过了吧?”
轻哼一声,嗔他一眼道:“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是不能原谅的!”
刚才还满脸戏谑神色放松的司马祺脸色转为凝重,自嘲地笑道:“是啊,有些事是不能原谅的!就算你再怎么弥补人家也不会原谅的!”
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我故意转移话题低声问:”泷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早在齐洁未到余台时,他就知道齐洁是奉燕羿谆之命前来卧底的,司马祺几番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她终于答应站在我们这边。所以齐洁遵从燕羿谆之命化妆成我抱走了泷儿,结果却是回到司马祺的营帐内。
我狐疑地望着他:“你到底用什么好办法说服齐洁的,她可不像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
他呵呵一笑:“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是共同的利益罢了!燕羿谆派她来是把你们母子弄到安阳去,其实,她应该是最不愿意你去安阳的人!只要权衡一下利害关系,她自然会选择跟我合作!”
说到这儿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我不以为然地瞪回去,他宠溺的低笑,继续说道:“此次你去飞云山我故意留下齐洁,就是为了让那个暗藏在司马家内部的暗鬼暴露身份,让父王再也无话可说。为了防止那个人多疑,我故意也留下了雯娘母子!”
”你跟父王早知道我们内部有内贼?”我问。
“是,早在余台一役你被燕瑾枫掳去时,我就怀疑司马家出了内贼。只是我跟父王怎么也没想到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内贼居然会是二哥!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向我们母子复仇,柔儿,你说我们母子当年犯的那个错,是不是罪不可赦、是不是不管怎么努力都弥补不了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只是心疼的搂住满脸哀伤的司马祺。
他把头深深埋入我柔软的怀里,闷声道:“是,我们母子是欠他们兄弟的,无论二哥怎么对付我,我都无话可说!如果二哥是要世子之位甚至是那个皇位,只要他开口我愿意让位!可他不该拿你们母子的命来威胁我,更不该为了扳倒我,牺牲整个司马家族的利益,与敌为友,将蕲的情报出卖给了秦。”
“二哥要报复你,跟取我们母子的性命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问。
“当然有关系!上元节那天如果刺杀成功,天翼教教徒必然会跟我决裂;如果不成功,他就可以借此逼我就范另娶平妻,他知道一旦我另娶,以你的脾气必定会跟我闹翻,离开我甚至回到燕瑾枫的怀抱。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失去了你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司马敖也对他的盟友燕羿谆有了交代。”
说到这儿司马祺霸气地轻笑:“他也太小看我了,他以为我司马祺是靠驸马这个身份才有今天的吗?我就让他看看离了天翼教我司马祺也照样拿下安阳!”
我娇嗔道:“怪不得这次攻打安阳的全是你的部下呢!原来是争这口气啊!小心眼!”
深深地望着我,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不是小心眼,此次攻打安阳一来的确是时机已经成熟,二来也是要向世人证明我司马祺决不仅仅是依靠妻子才有今天的成就。我这么做不仅是给他看,也是给你看。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可你心底一直有个疙瘩以为我娶你是为了你背后的势利,是为了蕲的江山。所以当你知道我要另娶时,才会相信,你以为我想又一次用联姻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是不是?这次我就是用行动告诉你,我娶你跟你背后的势利无关,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对你,我只单纯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仪女子的喜爱。无论你是公主还是农家女,对我都没区别。”
说到这儿他深邃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我也含情凝睇回视他,往他怀里更紧地拱了拱,柔声道:“嗯,我知道了!”
司马祺搂紧我继续说:“其实上元灯节前,我就得到消息族内那些长老弹劾你们母子都是出自二哥的指示,那时我就怀疑内贼应该是二哥和云德了。那时我想不管那个暗鬼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哪怕是他们联手,就算他们再恨我,你跟他们相处的还是不错的,应该不会牵连到你,他们不会做的太绝;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派人暗杀你跟泷儿。”
“云德不会这么做的!先不说他根本不是会背后做手脚的人!如果他要害我跟泷儿机会太多了,又何必挑上元灯节呢!”我急急地替司马玦辩解道。解释完我就后悔了,以这个小心眼的个性,我这样替他辩解,只怕他又要不高兴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生气,反倒是顺着我的话说道:“大家兄弟这么久了,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云德的为人!只是开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云德,让我不得不怀疑!直到上元灯节你们遇刺,我才想明白,就像你说的,他要害你们母子机会太多了,如果他不想泷儿出世,你怀着泷儿时,你的身体全由他调养,那时你那么虚弱,要害死你们母子简直是易如反掌,他又何必选这么蠢的时机呢!我才相信这事跟他没关系!那一切不过是二哥将大家视线引向云德的烟幕弹。”
“于是你将计就计,故意当众跟司马玦争吵,还装作被逼无奈答应那些长老要你另娶的提议,另一面积极准备攻打安阳,是不是!”
他的手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游走:“我的柔儿就是聪明!”
我打开他的手,撅嘴道:“那也不必瞒着我啊!”
他悻悻地收手,不满地白我一眼:“你跟二哥二嫂走得那么近,又是脸上藏不住事的人,如果告诉了你,以二哥那个精明的个性一定能从你的神态中看出端倪!”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处置二哥?”
司马祺的神色复杂难辨,冷声道:“自然是永绝后患!不过父王和云德那儿压力不小,所以现在我把他关入刑部大牢。”
是啊,他们俩兄弟相争,父王和云德的确是最为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