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溪陪着何乐乐一起去挑衣服,展瑞跟在后面,我看了心里就来气。
但我又能如何,我和他必须装得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案子已过去十年,但胡安的儿子胡志新现在是警察,他一直想着要找出当年杀害他父亲的凶手,现在追诉期还没有过去,我和展瑞还是要尽量离远一些,如果现在我们被胡志新怀疑,那这十年来的躲藏就功亏一篑了,而妈妈的牢也会白做,因为她是自首的,就算是真相大白,那也是妨碍司法公正,她的牢也是白做,得不到任何的赔偿。
而且我始终认为妈妈说让我什么也不要说是有原因的,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妈妈却不肯说,我去探监的时候,妈妈只是说她会努力表现,然后尽量减刑,只要她出来了,我们就能团圆了。
“骆小姐,你看我这身衣服如何?”何乐乐打断了我飞远的思绪。
“挺好的,你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我笑着说。
倒也不是说虚伪奉承的话,她确实长得很漂亮,绝对的美人。而且气质绝佳,一看就知道是职场中的高级金领。
“是么?那我买下来了?穿着这身衣服参加秋荻姐姐的婚礼可以吗?”何乐乐说。
“至少我觉得挺好的,人漂亮,穿什么都漂亮。”我由衷地说。
“谢谢,那我就买了,我最怕逛街了,在英国的时候我同学花钱雇我陪她逛街我都不干的。”何乐乐说。
这倒是和我很像,我也不喜欢逛街,我心里慢慢地对她也没那么排斥了,也许只是因为她在万华人生地不熟,所以凌隽让人陪着她逛街而已,她和展瑞也许真没什么。
“何小姐,你还在英国呆过啊?你是海归?”饶溪一脸的羡慕。
“我很小就在英国念书了,后来回了澳城,在美濠做董事长助理,后来秋荻姐姐她们回了万华,我留在澳城工作,所以我和展瑞是同事。”何乐乐说。
我心里彻底释怀了,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凌隽和齐秋荻忙于婚礼的事,当然没有时间陪着从澳城来的何乐乐,所以选一个信得过的人陪着何乐乐购物,展瑞年轻又英俊,当然是合适的人选。
付款完毕,何乐乐也真是对购物没什么兴趣,就像买菜一样直接买了就走人,这是我喜欢的风格,走出商场,何乐乐又再次提议:“不如我们去喝些东西吧?衣服买了,也没什么事了,不如聊聊天?你们也跟我说说万华的风土人情?”
“好啊,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聊聊天增进了解也好。”饶溪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和有钱人打交道的机会。
“我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去了。”我说。
一方面确实有些累,另一方面我也真是不想面对着展瑞还要装不认识,那种滋味实在是太过难熬了。
“那我们改天再约吧,可以留电话吗?我在这边没朋友,希望能和你们成为朋友。”何乐乐说。
“好啊。”饶溪一口答应
既然饶溪都答应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只好把电话号码给了何乐乐,虽然和她交往不深,但我感觉何乐乐不是那种骄纵的大小姐,也不是那种会使坏心眼的坏女人,当然了,感觉往往是不靠谱的,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是一面之缘,我当然也不能确定她就是无害的一类。
“那就先这样了,改天我们约喝东西哦,等婚礼结束我就要回澳城了,这几天想好好放松一下,你们如果有空,就打给我,我们一起出去玩儿。”何乐乐说。
“好啊。”饶溪兴奋得只知道说好了,她今天算是占了大便宜,白白的就捡了一件名牌衣服。
看着展瑞驾车载着何乐乐离去,我心里一阵失落,我要是那个坐在副驾位置的人多好,我才是展瑞的女朋友,本来那个位置就是我坐的才对。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也看上那个长发帅哥了?”饶溪问我。
我一愣,赶紧摇头:“没有的事,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的哪种类型?你身边也不泛追求者,为什么你一直不恋爱?”饶溪问我。
“没有遇上合适的,所以就不谈喽,谁说女人就一定要谈恋爱?”我说。
“可是哪一种是你喜欢的呢?哪一种又是你认为合适的呢?你且说来听听,看在咱们师姐妹一场,我筛选一下身边的资源,看有没有适合你的。”饶溪说。
“我喜欢可以和我一起出双入对的,不用躲躲藏藏的。”我脱口而出。
其实我心里想说的是,我想和我喜欢的出双入对,而不是躲躲藏藏。
“什么意思?两个人在一起那当然是出双入对了,为什么要躲躲藏藏?”饶溪一脸的不解。
我不想解释,这事没法解释,索性闭嘴。
“看你一脸的惆怅,难道你真是爱上谁了?而那个人又不能和你出双入对?哦,我知道了,你当了三了!你喜欢的人有家?哎哟师姐,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我这叫着嚷着要当三的人还没行动,你倒一声不吭地就当了三了!快招来,那个人是谁?不会是凌隽吧?我的天哪!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你,真够苦的,难怪你心情那么不好!姐,你想哭就靠在我肩上哭吧!”
饶溪的联想能力确实已经远远超过她的智商表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当三的事,而且还联想到了当凌隽的三,此种惊世骇俗的联想能力,果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我自叹不如。
她要是去当了娱乐记者,那些明星肯定会被她写得想撞墙而亡一了百了。
我懒得理她,打开车门上了车,然后发动。
饶溪一脸的同情,“姐,我没想到你爱得这么辛苦,爱情本来是甜蜜的事,没想到你的爱情却如此压抑和残缺,我真是好心疼你。”
这话说得我心里真的一疼,她不过是无意地说出来,但却真实地描述清楚了我爱情生活的现状,那种心累,真不是用简单的辛苦两个字就能概括的,她说的另外两个字用得极妙,那就是残缺。
我的人生就是残缺的,自小没有爸爸,妈妈又从不肯说爸爸去哪了,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就连舅舅也说不知道,这是家庭的残缺,后来妈妈出了事,就更加残缺,再后来和展瑞做了影子情人,我的青春和恋爱也是残缺,说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我的青春和爱情,却一直没有圆,只有缺。
我的沉默让饶溪感觉到了不对,“师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不知道你竟然暗恋凌隽,真是对不起。”
“你别胡说了,没有的事,我再愚蠢,也不至于会去暗恋一个有妇之夫,收起你无聊的想像力吧。”我说。
“啊?原来不是啊?那到底那个男的是谁呢?让你如此神伤?”饶溪的关心地说。
“没有男的,你别胡思乱想了,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说我暗恋你,而且到事务所去说,让所有同事都知道。”我说。
“别!你还是饶了我吧,你要是这样败坏我的名声,那以后会少了许多男人追我的,谁会去追一个同性恋啊?你的事我不问了还不行吗?”饶溪说。
“这还差不多,以后不许把你那无聊的相像力发挥在我身上,我不喜欢。”我说。
“知道了,以后不惹你就是了。既然你不是给凌隽当三,那我还是有机会。”饶溪说。
我差点晕倒,她竟然还在想着给凌隽当三的事!
“咱能不能有点节操,别总想着给人当三好不好?”我无奈地说。
“此言差矣,这天下优秀男人太少,是属于稀缺资源,所谓物以稀为贵,稀缺资源当然大家去抢,而内地的婚制又是一夫一妻制,所以就限制了好男人们只能娶一个女子,这就加剧了竞争的剧烈程度,就像凌隽那样的,被齐秋荻先下手为强了,后面的人就只有瞪眼看了,要想分一杯羹,那就得当三,只有先当了三,然后再伺机上演鸠占鹊巢的好戏,成功把原配拉下马,自己上位,这是曲线救国之道,是大智慧,你不懂的。”
对于饶溪这样伟大的理想,我这样的凡人确实是无法理解的,只好选择沉默,人家都把当三这事上升为曲线救国的高度,我当然只有闭嘴的份了。
“怎么样?理解了没有?”饶溪得意地问。
“高深莫测,恕我愚钝,完全不知所云。”我如实回答。
饶溪哀叹:“孺子不可教也!难怪你至今仍然单身,原来是不开窍,像你这般不思进取不知人情世故的人,注定孤独终老。”
我依然无言以对,她说的也许是对的,按照现在这种发展势头,我恐怕真的会孤独终老。
“师妹,你还是不要想着打凌隽的主意了,恕我直言,他必然看不上你,如果你认为一夫一妻制限制了你针夺男人资源,你不妨移民中东,那些阿拉伯国家大多数是一夫多妻制,而且那些地方盛产石油,那些阿拉伯王子又帅又多金,正是你的菜。”我说。
“我想过,但移民比较麻烦,所以我还是准备在本土找。”饶溪说。
我瞬间觉得天雷滚滚,我不过是调侃她而已,她竟然说她真的想过?这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