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可以参加的,既然秋荻姐希望我参加,那我参加就是了。”我说。
“不过你的状态很不好,我看还是回家休息吧?你放心,我们既然插手了你母亲的事,我会一直跟进,不会不管的。”尚云鹏说。
有他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虽然我也清楚他只是一个混混,但我就是没理由地相信他,只要他答应过的事,他就能做到,因为他不是那种随便就会给承诺的人,他只要说会跟进我妈妈的事,他就会动用一切力量来完成。他只是一句话,我就不那么悲伤了。
“谢谢你了鹏哥,只要有你千金一诺,我就安心了。”我说。
“你这小姑娘这么容易骗?律师不应该是客观理性的吗?怎么一句就把你哄得如此开心?我一个混混而已,哪来的千金一诺?”他看着我说。
“反正我相信你。”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行,谢谢你的信任,那你去开你的车吧,回去用热毛巾敷一下眼睛消肿,然后睡一觉,下午我到你家小区门口来接你。”尚云鹏说。
“好啊。”我愉快地答应。
他见我心情好些了,竟然也咧嘴笑了笑,“真是小孩子,变脸这么快。”
“鹏哥,我已经二十三了,秋荻姐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孩子了。”
我本来是想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但这话明显说得不妥,说完我就后悔了。
他看了看我,又笑了一下,“那倒是,嫂子十八岁就嫁给隽哥了,你得去问问你的展瑞,你都二十三了,他怎么还不娶你。”
本来心情挺好的,被他这一句话说得瞬间心情不好了,我重重地关上他的车门,表示抗议。
他没问我为什么忽然又不高兴了,也许我高兴与不高兴,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所有的想法,貌似都只是一厢情愿的游戏。
我和展瑞曾经的恋情残缺不全,如折子戏,要是折子戏刚完,我又开始独角戏,那我真是悲摧了。
还真是巧,我发动了车,广播里就在播《折子戏》那首歌曲:"折子戏不过是全剧的几分之一,通常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正是多了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才没有那么多含恨不如意。"
刚失恋的人听这样的歌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听着听着,我眼泪又不争气地开始涌上来,赶紧关掉了广播。
回到家我按照尚云鹏说的方法用热毛巾敷了一下眼睛,感觉确实好多了,想着去参加婚礼,我又睡不着。爬起来在我的衣橱里挑选起来,当然是想挑一件最好看的衣服穿着去参加婚礼。
但我衣橱里可挑选的衣服真心不多,挑来挑去也就那几套,我可不像朱虹那样的名媛,听说鞋就有近百双,选来选去,就只有上次参加秋荻姐她们婚礼的那一身衣服稍为有档次一些,其他的都是些三线品牌,但又不可能穿着同一身衣服参加两次婚礼,担心会让尚云鹏注意到后笑话我。
上一次参加秋荻姐她们的世纪婚礼,我没这么紧张,这一次却紧张得不行,想来想去,一方面是我知道展瑞也会参加,因为他是和凌隽很亲近的人,更重要的是,尚云鹏也会参加,而且他下午还会亲自来接我。
他只是给秋荻姐的面子帮了我几次而已,但我却自己犯起花痴来,我都觉得自己不可救药了。在他眼里,我就只是秋荻姐的一个朋友,但在我心里,他的影子就一直挥之不去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虽然他对我说话生硬甚至冰冷,但我就是很喜欢。
我现在更理解何乐乐了,有些感觉自己滋生出来,却不像感冒一样服用药片就能消除,它会自己在暗夜里疯长,一觉醒来发现心里空空的全是思念,根本无能为力。
我并非见异思迁的人,我也没有彻底地忘记展瑞,毕竟他是因为我在阴影里生活了十年,就算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可以轻松放下我们的感情,但我却不能,因为,那曾经是我最美的时光。
我也许会效仿何乐乐,把对尚云鹏的那种一厢情愿的爱恋深藏心底,让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心里的事,我总不能才和展瑞分手就去倒追尚云鹏,那展瑞会认为我水性杨花,甚至会认为我早就和尚云鹏勾搭上了,会造成展瑞恨我和尚云鹏。他和尚云鹏都是凌隽身边很亲近的人,如果他们之间有矛盾,那会很麻烦,而且,他根本不是尚云鹏的对手。
如此看来,我这突如其来的爱恋注定无果。就算我落花有意,怎奈流水无情,我虽然不是懦弱的人,但要做出才失恋就去倒追一个男的,这事儿我真做不出来。
和展瑞的感情虽然早就淡去,现在也彻底破裂,但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就像秋荻姐说的那样,如果对曾经爱过的人说遗忘就能遗忘,那不是说明这个人潇洒,只能是说明没有真正爱过。
想起了何乐乐喝醉后流着泪举着手说的那句名言:"爱情是自己的事,干嘛非要让对方知道和负起责任?"
那时我很佩服她的勇敢,现在我才知道她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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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尚云鹏的黑色奥迪车停在小区门口等我,我心里又充满了喜悦。
“怎么了,好些了吗?”他问我。
“好多了。”我微笑。
“放心吧,你妈妈不会加刑,我们会再找机会把她保外。”尚云鹏说。
“嗯,只要你和秋荻姐帮我,我就是安心的。”
我说的是实话,自从接触了他们,我感觉自己有亲人了,不再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偷眼打量了一下他,他换了一身西服,还打了领带,胡子剃得很干净,可能是两年一直在外旅行的原因,皮肤微黑,还有些粗糙。他不是那种能帅到让人尖叫的男人,但他又和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他沉默而低调,像一匹孤独的狼,平是沉静不语,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会凶狼地扑出,绝决而冷酷。能量惊人。
他又心细如发,能感知身边人情绪的变化。他是混混,却极少说脏话,还会在旅行的时间苦读,他两年内读几百本书,就算是在校学生,也是很难做到的。很难用普通的标准来评判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光环来看,他不如凌隽那般闪耀,从家世来看,他不像秋荻姐他们一样出身豪门,他只是一个混的人,但他却是凌隽和秋荻姐最依赖的人,夸张一些说,他是无冕之王。
我看着他略显沧桑但依旧英气逼人的侧脸,心里想,暗恋这么一个人,不丢人。
广播里在放一首老歌:"突然不想让你知道,在我心中,你多重要……就让思念淹没,我不想逃……为爱放逐到天涯海角,我的思念你不用都知道。"
我心里生起万般愁绪,杂乱而酸楚,轻声跟着哼唱起来。
忽然就觉得这歌就是我想唱给尚云鹏听的,因为我对他的爱意,他也不会知道,而且可能会永远不知道。
他忽然伸手关掉了广播,我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对不起,吵着你了吗?”我问。
“不是,你唱得挺好的,只是我觉得你被悲伤的情绪所纠缠,不能一直这样,妹子,不管是感情还是生活,总会有挫折。在遭遇低谷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努力前行,因为希望就在前方,如果让自己在悲伤中沉沦,那上帝也救不了你,悲伤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一个人要想过得好,学会坚强是第一步,也是成熟的标志之一。”
他极少用这样柔和的口吻跟我说话,我听得心里酸酸的,然后又有些暖暖的。
“那说说你的故事吧?也许能给我力量。”我其实很想了解他。
“我没什么故事,我是个孤儿,跟着养父靠收破烂为生,有一天我上学回来,养父就不见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后来就没念书了,生活没有依靠,我就去偷,运气好就偷到,运气不好就被抓住打一顿。后来我发现那些小混混可以抢学生的零花钱,我也跟着那样干,但我年纪小,打不过人家,但我狠,他们拿了刀只是吓人,我是真捅。慢慢地那些人都怕我,就有了小弟了,再后来混大了,遭遇追杀,差点被人砍死,是隽哥救了我。”尚云鹏说。
“你的故事很精彩啊,听起来好刺激。”我说。
“人就是这样,听别人的故事就总是觉得刺激和新鲜,对于你来说是一个精彩的故事,但对我来说就没那么精彩,挨饿和挨打的感觉很难受,尤其是饿,饿到手脚发软,饿到睡不着觉,那种感觉我至今记得。”尚云鹏说。
我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其实我能理解,因为我也饿过。妈妈进去以后,我住在舅舅家,舅舅和舅妈不高兴,就把我关小屋里不给饭吃,长身体的年纪最容易饿了,那种饿得头昏眼花的感觉,我也至今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