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默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门口,眼神阴翳没有任何的感情,薄唇轻抿:“看住姬夜熔,不能让她踏出夜园半步。”
“是。”应声的是陈速。
程慕眸光一掠:“阁下……”他这是要囚禁姬夜熔?
话还没说完,连默寒潭射向他时,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膝盖处。
膝盖一麻,程慕瞬间单膝跪在他面前,眼神充满歉疚,“阁下,我不知道他是连城……”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可能会想到慕夜就是死而复生的连城。
连城,竟然没有死。
连默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程慕,怎么也不会想到就连自己的秘书长也会欺骗自己!
连同姬夜熔一起来欺骗自己!
失望吗?
很失望!
他身边究竟还有谁值得相信?
他经过程慕的身边,没有多看一眼,直接坐进车内,吩咐司机开车。
程慕回头看车子缓缓的离开,沉沉的叹气,他知道自己让阁下失望了,即便以后他还继续留在秘书长这个职位上,只怕阁下的心里是无法放下这个隔阂了。
程慕走进餐厅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是凉掉的菜,是未干涸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血味与还没彻底弥散开的欢爱气息,浑浊的气息近乎令人窒息。
姬夜熔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身上的衣服撕烂的不成形,颈脖,皮肤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淤痕,可见阁下当时是有多暴怒。
也对,知道姬夜熔结婚了,丈夫竟然是没有死的连城,阁下如何才能不暴怒!
程慕解开自己西装的扣子,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纵然心里怨怪姬夜熔的欺瞒,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她的心里不会比阁下好受到哪里去。
“你受伤了,我叫颜惜过来一趟。”程慕蹲在她面前,眸光看到她掌心扎进的碎片,一直在流血。
“他不会原谅我的,对吗!”她低垂的眼帘遮挡出眼底所有的情绪和光芒,声音很轻,不等程慕回答,幽幽的自问自答:“他一定不会原谅我。”
他说,她脏。
他说,他情愿她死在那场爆炸中。
他又怎么会原谅她!
程慕身子一僵,看到他们终究走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这一幕,心里都在替他们难过。
“我不知道。”
姬夜熔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他一眼,拖着一副残躯艰难的站起来,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又会跌下去。
程慕想要伸手扶她,她躲开了。
单薄的身子透着一股坚韧的孤寂,染满自己鲜血的手,扶着桌子,沿路扶着墙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楼梯,但凡被她触碰过的东西,皆是赤红一片,景象狰狞。
程慕站在原地,看着她随时会跌倒的步伐,心都跟着她一瘸一拐的步伐高低起伏,比坐过山车还要揪心。
姬夜熔双手扶着楼梯的扶手,每一步都迈的很用力,像花光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
脑海里只剩下他愤怒的神色,那些刺耳的羞辱和他最后冰冷的眼神。
干涩的眼眶蓦然涌上一层潮湿,不停的想要夺眶而出,被她拚命的压抑着,死死的锁在眼眶里。
不要流出来,不用流出来....
沉重的步伐落在阶梯上,神色恍惚,只踩到一半,重心不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仰,不过弹指一瞬间她已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程慕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拔腿跑过去,将她抱起来,“姬夜熔!”
姬夜熔疲惫的抬起了眼眸,隐隐约约看到程慕惊慌失措的脸,失去意识最后一秒,眼底的潮湿终究忍不住的在苍白的脸上泛滥成灾。
不是他,他不会原谅自己了。
颜惜赶到夜园看到*上的姬夜熔,秀气的眉头不由的蹙起,质问程慕:“到底发生什么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问了,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程慕皱眉,不耐烦道。
“你先出去。”
程慕虽然不放心,可现在也只有颜惜能帮助她了。
颜惜为昏迷不醒的姬夜熔检查身体,又叫来于莎帮忙清理她身上的血迹,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
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白色皮肤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于莎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阁下到底对夜熔姐做了什么!”
颜惜眉心紧锁,面无表情道:“不该问的一句不要问,快点替她换好衣服,我要给她处理伤口。”
于莎不敢再耽搁,手脚麻利的为姬夜熔穿上睡衣。
颜惜给她身上还有脖子上的淤青都抹了药膏,可以让淤痕早点散了。
程慕进来的时候,颜惜已经弄好了,看着昏迷不醒的姬夜熔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所以开口说话也没有顾忌,“好在滚下来的楼梯不高,骨头没事。只是她的身上有很多淤青,脖子上的淤痕再深点就能掐死她了。吓体有严重的撕裂现象,阁下这是在做什么?施暴吗?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了?”
颜惜是医生,一个女医生,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病人受到这样残忍的*。
“阁下不是*,他只是疯了。”程慕勾唇,自嘲的笑笑,是他和姬夜熔,连城一起把阁下逼疯了。
颜惜敛眉,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怎么一回事,躺在*上的姬夜熔眉头紧皱,像是在做什么梦,不断的呢喃着什么,神色异常痛苦。
蝉翼般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下,在青影下慢慢的晕开了一片水雾,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涨红,破败的唇瓣咬着,说着什么。
颜惜凑近很努力的去听了一会,这才听清楚她在不断的重复呢喃一句话。
她说:“四哥....我不脏....阿虞不脏....”
一瞬间颜惜呼吸凝滞,眼眶红了起来。
一个人在昏迷后一边哭一边呢喃着自己不脏,可想而知她的心里有多少的委屈与苦楚。
颜惜伸手轻轻的拭去她眼角下的泪水,压了压被角,轻声道:“夜熔,你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上午明明一切还好好的,报纸上还在说他们就要结婚了,晚上就破碎成这般;可是她相信夜熔不会做出对不起阁下的事。
阁下不该对她这样残忍,太伤人了。
姬夜熔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因为她开始发烧,温度不断升高,甚至飙到了41°。
颜惜守在*边,先是不断的给她物理降温,高烧迟迟不退,没办法之下,颜惜才选择给她用药物退烧。
效果,不明显。
江寒渚拿着报纸闯进总统办公室的时候门都没敲,直接推开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姬夜熔会已经结婚了,还嫁给了什么慕夜。
连默坐在皮椅上,椅子靠近落地窗前,他手里拿着一瓶洋酒,丝毫不克制的想要灌醉自己。
江寒渚闻到了空气中浑浊的气息,除了酒精,还有……
眸光顺着地板一路看向他的脚边,红色的血迹看得人胆颤心惊,而他脚旁早已是一滩血迹。
“你受伤了?我立刻叫医生。”
江寒渚刚拿出手机,还没拨通电话就听到一直沉默的连默沙哑的嗓音幽幽的响起:“不用了。”
他一怔,抬头看向连默,耳畔嘶哑的嗓音再次响起:“颜惜在夜园。”
江寒渚皱眉,片刻的沉默还是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号码,是他的私人医生。
走到连默面前,江寒渚神色怔愣,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一个连默。
神色近乎死灰,眼神麻木空洞,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霸气凌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颓靡与阴戾。
他想到了报道,心头一紧:难道报道竟然是真的?!
连默眸光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温暖肆意温暖这个凉薄的夜,却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也没有一份温暖是属于他的。
“寒渚,你相信人能死而复生吗?”
“什么?”江寒渚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连默鹰眸倏然一紧,握着酒瓶的手不住的收紧,青筋凸起,一字一顿:“连、城、没、有、死。”
江寒渚温润的眼眸里瞬间涌起了震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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