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谨大哭了一场,派人给张氏传了个口信,说自己被禁足了不能出去,心里实在委屈,让张氏过来看她。
张氏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毕竟当初凤兮晴也是临时起意,并没有想一脚要了她的性命,小惩而已,所以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张氏已经能下地走动,府医也说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身子还有些虚弱。
所以,今天早上凤兮谨的口信还没传过来之前张氏就已经知道了凤兮谨被凤箫成呵斥的事情。
张氏气的眼眸中差点喷射出火来,口中骂道:“蠢才,白白被我教育了这么多年,这一点眼色都看不出!”
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凤兮晴现在已经莫名的成了凤箫成的心头肉,而凤兮谨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打人。除了栽跟头还能是什么下场?
张氏恨自己的女儿怎么这么不像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心机,连审时度势这点心眼也没有,她更很凤兮晴,要不是凤兮晴那天突然伤了自己,自己早就冲到凤兮谨面前耳提面命,不会让她干出这等蠢事来。
张氏恨了这个又恨那个,气得简直要吐血。
这时翡翠进来劝慰张氏道:“夫人,二小姐送了口信过来,让夫人过去看望她,她现在心里十分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听来人说这次绿珠和红袖都被罚了,二小姐真的很害怕,夫人不过去看望她吗?”
张氏冷冷一哼道:“我为什么要去看她,都是她太蠢,才闯出了这等大祸,那个凤兮晴也不知怎么变得这么恶毒,居然趁机说兮谨有私房钱,这不是影射我贪污府里的银子吗?这个贱人,还没成为太子妃就开始制造我和相爷的隔阂,若是真让她变聪明了,得了势,哪里还有我张玉柔的容身之处?”
张氏说着,心里烦闷,一挥手打落了身边一个前朝的花瓶。
‘咣当’花瓶掉在地上碎了,翡翠吓了一跳,忙喊道:“夫人!”
张氏面色十分难看,正欲再说什么,就听门外凤箫成的声音响起:“玉柔,什么东西碎了?”
张氏一惊,忙给翡翠使了个颜色。
翡翠无奈的低下了头,张氏则是飞快的上床上躺好,轻声呻吟着。
凤箫成挑了门帘走了进来,翡翠忙施礼道:“见过相爷,回相爷,是翡翠不小心打破了夫人喜爱的花瓶,请相爷责罚。”翡翠说着跪在了地上。
凤箫成蹙眉看了看花瓶,轻声道:“算了,别让夫人看了心烦,收拾了吧。”
“是。”翡翠忙应了起身把花瓶碎片收拾了,然后知趣的退了出去。
凤箫成却没有来到张氏的床前,而是来到了桌子前,坐了下去,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张氏心里一惊,凤箫成有个习惯,他心里若是不高兴了,便不喜说话,喜欢慢慢喝水,等张氏自己认错。
看来今早凤兮谨惹的麻烦真的不小,让凤箫成心里起疑了。
张氏一边呻吟着,一边假装费力的起身,来到了凤箫成身边低声道:“相爷,今天为什么事情烦心?”
凤箫成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张氏一眼道:“看来夫人身子好的多了,却不知今早兮谨的事情夫人是知道还是不知?”
张氏温柔一笑道:“相爷说哪里话,兮谨今天确是做错了,妾身之前自然是不知道的,不然早就教训兮谨了。”
凤箫成冷哼道:“为夫记得,兮谨对兮晴一向态度不佳,也没见夫人多加约束。”
张氏面色一白,作势就要跪下,凤箫成还是喜欢张氏的,不忍心她受苦,便开口道:“夫人身子不好,坐下说吧。”
张氏才厚着脸皮坐在了凤箫成身边,把身子挨在了凤箫成身上,轻声道:“相爷你要相信我,妾身对几个子女的管教一视同仁,从未敢歧视心思迟钝的兮晴,也从未敢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欺负别的姐妹。”
凤箫成哼了一声,以往凤兮谨对凤兮晴怎样,凤箫成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没想追究而已,所以张氏的这番话他却是不信的。
张氏见凤箫成面色未见缓和,忙又道:“怪只怪兮谨那个耿直的脾气,心直口快的个性,明明对她兮晴姐姐有心亲近,却总是好心办坏事,让兮晴误会也让其它人误会,听说今早兮谨去了兮晴那里,想必是听说兮晴那里最近热闹,去凑凑热闹想和兮晴亲近亲近,毕竟她们都是要嫁给太子殿下的人。却不想又让心思迟钝的兮晴误会了,兮谨也真是,看来以后妾身要教育她让她不要到兮晴身边去,免得兮晴误会也让下人们误会。”
张氏说着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眼泪就要流下来。
凤箫成的心里有了一丝动摇,不为别的,只为了张氏的那句都是要嫁给太子殿下的人让凤箫成的心里起了一丝涟漪。
凤箫成想到了太子妃崇高的地位和将来面临的权利,心里再度盘算了,两个都嫁过去总归是胜算多些,不至于半路被别人家的女儿抢了风头和位置。
想到此凤箫成的面色才有了一丝缓和道:“倒也不必太小题大做,不过兮谨的性子你要规劝一二,她太过冲动,容易惹来是非。”
说罢,凤箫成朝张氏缓和的笑笑道:“你身子不好,也不必过分为这些事操心,好好养着吧,兮晴那里有管家照看,兮谨这些日子让她好好养养性子,也未必是坏事。”
说着起身道:“为夫的还有公事要办理,夫人好好休息。”
张氏只好一副不舍的样子起身相送。
目送着凤箫成离开,张氏才长出了一口气,她好怕凤箫成这一次彻底恼了凤兮谨,还盘问自己府中账目的事情,要知道那些账目的确是有问题的,而且那些钱自己早已经花了出去,现在想要填补已经根本不可能了。所以,不能查,说什么也不能让凤箫成想起查账这回事!
翡翠见相爷走了,便走了进来,见张氏神色有异,便体贴的问道:“夫人,相爷没发脾气吧?”
张氏摇摇头,然后才看着翡翠道:“给那个死丫头传话,说让她老实的在房中呆着,最好绣绣花画画画,几天后我会去她那里检查。旁的事情,暂时先不要想了。”
翡翠见张氏脸色不好,不敢多问,忙找了心腹传话去了。那边凤兮谨见自己被责罚了自己的娘亲也不来看望自己,少不了一顿吵闹,但是她却出不了院子,因为凤箫成派人看守了门口,凤兮谨头一次感到自己成了被遗弃的人,伤心不已。
她们这边各怀心腹事的各种吵闹和算计,凤兮晴那边也是忙的很,忙着找房子,安顿三朵和五朵还有小宝三人。
凤兮晴这几天都让荔枝放出风去说自己这几天不喜欢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睡大觉。
所以,白天凤兮晴早早的就换了男衫,出去看铺子,晚上很晚才回来。运气好的是没用三天,凤兮晴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房子,因为价钱便宜,凤兮晴直接花了三百两银子把房子买了下来。
然后,悄悄的接了梅家三人过来,又是一番忙碌和置办,才把房子整修的像了样子,梅三朵和梅五朵都乐的合不拢嘴,好似做梦一般。
凤兮晴看了看平整的小院,和一边临街的小铺子,满意微笑,这个院子就像自己梦中的样子,庭院中间有棵梨树,向外开门的厢房可以开铺子,如果有一天自己彻底和凤府闹翻,或许真的可以在这里过上救死扶伤的恬淡生活。
梅三朵还在月子里,不能轻易来院子里走动,梅五朵可是不管那些,蹦蹦跳跳的跑来跑去,绕着凤兮晴开心的转圈。
梅五朵见凤兮晴想事情,打趣道:“姐姐在想什么?在想情郎吗?这个院子这么大,房间这么多,就是姐姐把情哥哥带来一起住也是住的下的。”
凤兮晴歪过头瞪了一眼梅五朵,假装恶狠狠道:“我现在还是一个人,没有情哥哥。”
梅五朵好似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风姐姐也有心上人,搬来同住,那这里就可以像我在家乡一样热闹了。我和姐姐还有阿牛哥住在一起,欢欢笑笑,好不开心。”
凤兮晴心中不由得一动,忙问道:“阿牛是谁?是小宝的爹爹吗?”
梅五朵好看的小脸立时垮了下来道:“是啊,阿牛哥无父无母,就住在我家隔壁,我爹看他可怜,就把我姐嫁给了他,他对我姐姐也好,对我们家每个人都好。要不是这一次他突然失踪,我和姐姐也不至于沦落到自己要饭吃的地步。”
凤兮晴敏锐的觉察到这里有文章,失踪是怎么回事?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
梅五朵太小,无法详细描述事情的经过,凤兮晴直接去找了梅三朵。
梅三朵见凤兮晴问起阿牛的事情,眼泪顿时滚落了下来,抽泣了一番才开口讲述起经过。
原来当初家里遭难的时候,别的亲人都故去了,就只剩下三朵五朵和阿牛,三人逃出来时手上还有几十两银子,便商量着找个热闹繁华的地方做个小本生意,养家糊口,那时候的三朵就已经有了身孕。
阿牛也十分的同意,三个人便一路逃难来到了都城,见这里人来人往好不繁华,都觉得真是选对了地方,一定好过生活。
但是刚投了店,就遭遇了窃贼,那一点银子便了然无踪了,说到这里,三朵泣不成声。
想起当初被人赶出旅店的难堪,真是苦不堪言,但是这还不是最让三朵和无朵痛苦的,让他们痛苦的是,三个人由于没有钱财,阿牛便说要出去找份事做,好挣钱养活姐妹俩,当时三朵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什么活计也做不了,五朵又小,三朵只好同意让阿牛出去找工作。
可是,说到这里梅五朵泣不成声,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阿牛刚刚走进有钱人的府宅一条街的时候,就撞上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的小姐二话没说就让人绑了阿牛说让阿牛给给他喂马。
那个阿牛竟然就这样一去不复返,姐妹俩无奈只好沿街乞讨,最后落得在破庙临盆,阿牛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大概阿牛是是被那个大户小姐给折磨死了,这可怜的男人,梅三朵说着,泣不成声……
凤兮晴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是哪家不讲理的小姐,这么专横霸道,撞了她的马头,就要直接绑了人吗?也未免太过蛮横,太不把人命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