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澈走到府衙门口,对两个官差道“让你们郡守出来见我。”
“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气,竟敢让我们大人出来见你。”官差不屑的说。
“你们不认识我,应该认识这个吧。这是国主御赐的令牌。”洛寒澈举起一道黄金材质的雕着飞龙图纹的令牌。
两官差虽说有些半信半疑,但见此人衣着谈吐像是王族贵胄,万一真的是朝廷派来的,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细细想来,却也不敢怠慢,急忙进去禀报。
不多时,一名身着紫色官服,年纪大约五十岁上下的男子从府衙走了出来,见了洛寒澈,惊魂失措,慌忙下跪。
“下官古阳郡守陈文简拜见世子殿下。不知世子亲临敝郡,有失远迎,还望世子多多包涵。”
玄虞官制,郡守每年都要入京述职,这陈文简一见便知眼前的少年正是如假包换的世子。他愤恨的看了两个官差一眼,二人双双跪地叩首如同捣蒜一般。
“我等不知是世子大驾光临,多有得罪,我等罪该万死。”
“都起来吧。”洛寒澈回头看了眼身后满脸惊异的老者。
“老人家快请进去说话,今日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一行人人走进府衙,洛寒澈居于首座,命人给老者看座。
“老人家你有何冤屈,可以仔细说来。”洛寒澈道。
老者正准备说话,陈文简忽然道。
“世子,这老者混淆是非,平白无故诬告诽谤他人,其所说皆不足信啊。”
“他还未说话,你为何就说他是诽谤。这府衙乃是百姓申冤的地方,你又为何不准这老者进入。”洛寒澈道。
“世子有所不知,这老者要告的人竟是吴德,这吴德可是古阳郡有名的大善人,平日里赈济百姓,多行善举,这老者实属是刁民无赖。”
“即是如此,那便传吴德来当面对质吧。”洛寒澈道。
洛寒澈命人去传吴德,但其却推脱有事,拒不到堂。
“老人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几亩田地是你家的么。”洛寒澈问。
“他们把田契都给抢走了,我没证据”老者垂头丧气。
“吴德是郡中富户,岂会贪图你那几亩田地,你分明是寻衅滋事,来人,给我轰出去”陈文简道。
老者对着洛寒澈行了一礼。
“世子肯为草民作主,草民感激不尽,只是这官司是打不赢的。”说罢,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洛寒澈看着老者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世子远道而来,我已命人摆好酒宴为世子接风洗尘,请随我来吧”陈文简道。
洛寒澈来到后院小阁楼。酒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珍馐美馔。甚至比洛寒澈在宫里时吃过的还要丰盛。
众人各自入座,陈文简拍了拍手,一排身着彩衣,婀娜多姿的舞女走了进来,轻挥衣袖,翩翩起舞。
美人美食,洛寒澈却丝毫没有感到欢乐。
“陈大人,如今古阳郡正值荒年,百姓缺衣少食,流离失所。你每日却好生逍遥快活啊。”
陈文简一听,诚惶诚恐道“世子误会了,这都是为了招待世子才准备的。下官每日都是粗茶淡饭,与百姓同甘共苦的啊。”
“我且问你,古阳郡向来繁华富庶,民安食足。为何如今变得如此荒凉,百姓甚至会去聚众作乱。”洛寒澈盯着他道。
“这天有不测风云,古阳郡这几年收成不太好,我早已命人开仓放粮,可那帮刁民不知好歹,竟兴风作浪,抗交赋税,殴打官差,甚至于围攻衙署。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啊。世子,对付那帮刁民唯有用强硬手段才可让他们顺从。”陈文简道。
“不好了大人,那帮百姓听说大人在这,纷纷聚集在衙门口,想要冲进来,我们拦不住啊。”一名衙役跑过来禀告。
“给我调集城中官军,驱散他们,拒不离去者以乱匪论处。”陈文简吩咐道。
“慢着。”洛寒澈起身,“我去看看。”
“那帮乱民蛮横无理,恐会惊扰了世子。”陈文简劝阻道。
洛寒澈却像是没听到般,疾步走到府衙门口。但见衙门已经被民众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嚷嚷着要处置狗官讨还公道,一排官兵拦在门口,与百姓争执不下。
洛寒澈见百姓个个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顿生怜悯之心,命官兵们让开,移步走到百姓面前。
“我是国主派来体察民情安抚百姓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定会为你们妥善解决。”
“国主派来的。”“看来国主知道我们的冤屈了。”百姓们议论纷纷,情绪平静少许。
“这小子一副贵公子派头,我看跟那些奸商劣绅是一伙的,大伙千万不要被他骗了。”人群里一个壮硕的汉子喊道。
“站在你们眼前的可是当今世子殿下。”常敬道。
“世子……”百姓们一听纷纷跪倒行礼。
“草民参见世子殿下,求世子为我们作主啊。”
洛寒澈扶起一位年老长者,问道。“你们有什么冤屈,为何要聚众冲撞官衙?”
“我等都是这古阳郡的穷苦百姓,向来本分守己安稳度日。可是那富户吴德仗势欺人,强迫我们用极低的价格出售田地,我等不肯他便强取豪夺,我们上官府与他理论,可官府非但不理会,反说我们是无事生非,驱赶殴打,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啊。”长者泪流不止
“是啊,那吴德把我们的良田都给霸占了,留给我们全是些贫瘠荒凉的土地。可官府的各种赋税不减反增,这样下去,逼得我们这些百姓只能去做土匪草寇了。”人群中纷纷附和。
“竟有这种事。”洛寒澈看向陈文简,眼睛里满是怒火。“陈大人,这一切你不会不知道吧,为何不管不问?任由他们欺压百姓。”
“这这……”陈文简吓得直哆嗦。“世子恕罪,那吴德乃是朝中太宰方大人的亲外甥,我一个小小的郡守哪敢得罪。轻则丢了乌纱帽,重则小命不保啊。”
“你身为此地的父母官,这般不为民请命,真是枉受朝廷的俸禄。”洛寒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乡亲们请先回去吧。诸位放心,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把你们被强占的土地归还给你们,那些横行不法之徒定会受到严办!”洛寒澈态度坚决。
“真的假的?他真有那么大能耐?”“就先信他一回吧。”百姓交头接耳道。
“那我们就听世子的。希望世子遵守自己的承诺。”百姓渐渐散去了。
“世子,看样子那吴德在古阳郡势力不小,而且在朝中有关系有背景,此事恐怕有些棘手”常敬有些忧虑,若是三日后事情毫无进展又该怎么跟百姓们交待呢。
“百姓们怕他我可不怕,我就不信他一个的手能遮住整个古阳郡的天。”洛寒澈目光如炬。
“去吴德府中,我要亲自会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