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瑀王,范中丞所控的罪名,你可认罪?”
承庆殿上,小冲子已经禀告玄烈,皇帝不管瑀王被告结党的事,让他自行处理。
群臣见皇帝不来,议论纷纷,多是猜测皇上昨夜又和新宠两位才人寻欢作乐,所以这么早还没起来,无不暗暗叹息。
玄烈见群臣议论,不能再指望南宫燮来断案,只好当堂审起案来。
这时,璟临早已和跪在地上的范易综并排站着,只等南宫燮来。
听了玄烈的问话,璟临的神情虽然有些冷,但嘴角却浮现着一丝浑不在意的不屑笑容。
“既然范中丞控告本王结党,不妨先列举证据吧,慢慢说,说清楚,反正本王不急着下朝。”
百官听了,顿时觉得这瑀王殿下如此有恃无恐,还真是嚣张啊!
虽然这次回宫后,他的性子变了许多,可却还是那般桀骜不驯。
不过这也让人觉得,璟临并不惧怕范中丞的弹劾。
这倒是奇了,皇子结党可是大罪,他为何如此坦然?莫非是冤枉的?
范中丞看了一眼站着的璟临,一脸正义凛然之色:
“昨天夜里,在京郊一处别业内,瑀王殿下和十八名当朝官员密会,直到半夜才散。此事证据确凿,瑀王殿下如此不屑辩解,难道以为能掩众人之口?别忘了,别业内的仆役婢女都可以作证!”
“本王请龚丞相等人吃个饭,喝杯水酒,便是密会?便是结党么?”璟临眼睛一眯,斜睨着一旁盘龙香炉上袅袅飞起的轻烟,慵懒地问。
范易综愤愤地道:“十八名官员乔装秘密前往瑀王的别业,私下见面,如此隐藏行迹,又怎么可能是做光明磊落之事?再说,当时别业里一无丝竹之声,二未灯火通明,黑灯瞎火、偷偷摸摸,必有阴谋。”
一听这话,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群臣都有点听不下去,其中那些和璟临昨夜相见的人,也都激愤无比。
玄烈见范易综这般强拉硬扯,也有些头疼。
他便打断道
:“范中丞,你对别业内的事情已经查得这么清楚,那么你可查到,当时瑀王和十八名朝中官员见面,为的是什么事?”
范易综冷冷一笑,拱手禀道:“瑀王殿下密议什么事,臣不曾查到,可是臣却查到,瑀王府的书桌背后的墙壁上,挂了一样东西。”说着,他抬头看着璟临,得意极了,“至于是什么,我看还是请瑀王殿下亲自说一说吧。”
站在一旁的龚丞相一听这话,不禁愤慨:“范大人身为御史中丞,担当着监督百官的责任,这是不假。可你们御史台竟然把眼线布置到当朝王爷的私邸及别业中,这简直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龚丞相自从秀女入宫当天,爱女龚灵玉被馨妃所害,就一直称病不朝,今天刚上朝,气色还有些差,说起话来虽然有气无力,但气势却吓得范易综浑身一震。
璟临轻笑一声,冷漠地横了一眼刑部尚书冯玉书,却什么也没说。
所有人的眼神瞬间就齐刷刷地看着冯玉书。
冯玉书倍感压力,头大如斗,只好站了出来,指责范易综道:“范大人派人潜伏在瑀王府在先,公然弹劾瑀王殿下,无视纲常,以下犯上,按律当先受一百下鞭笞之刑。”
“这倒有趣。”璟临笑了笑,“范中丞肥肥白白,料想那一道道鞭痕在他身上开花,会好看的很。”
说着,就对玄烈躬身道:“早朝时间宝贵,臣弟奏请监国太子即刻行刑,好让审案能早些结束。”
“这……”
玄烈有些为难。
他监国三年,仁政治国,从来没有在承庆殿的朝堂之上用过酷刑。
且就算御史台弹劾什么高官皇亲,那也是职责所在,不必按照刑律来受刑,否则皇帝设置御史台做什么呢。
可是范易综的供词之中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他在瑀王府里布下了眼线,监视瑀王璟临的一举一动。
这就不属于御史台的职责范围,威胁到瑀王府所有人的人身安全,势必要给璟临一个交代。
如今身为右丞相的龚丞相和刑部
尚书都指责范易综之罪,玄烈自然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看着范易综,咬了咬牙,厉声道:“来人!御史中丞范易综以下犯上,立刻行鞭笞之刑!”
话音未落,殿上的侍卫就押住了范易综,殿外便有人将铁鞭拿了进来。
范易综一听,顿时脸色惨白,抬起头看着玄烈,大声求饶:
“太子殿下,臣乃是职责所在,为何要受鞭笞重刑?倘若弹劾皇亲国戚、朝中官员便要受此酷刑,试问御史台上下谁人还敢直言进谏!太子殿下,臣老迈体弱,求太子殿下饶命啊!”
玄烈听了,扬起手让侍卫停手。
他走下殿来,站在璟临和范易综的身前,为难地摇了摇头,低声道:
“璟临,范大人也是一心为国,并没有恶意,一百下铁鞭子下去,他可是连命都没了。不如你说说看,你那书房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也解释一下昨夜聚众密会是为了什么事,若是一场误会,就别让本宫太过为难了。”
璟临见玄烈不肯打那范易综,心里早就料到了,便温和地笑道:“这事儿,恐怕范大人早就准备好故事要讲给大家听了,本王怎么可以抢了他的风头呢?不如,一边打,让他一边说,免得待会儿打死了,他没命说。”
他丝毫不给玄烈这个面子,反正就是要打。
范易综见璟临这般刻薄狠毒,气得吹胡子瞪眼,高声道:“瑀王你不要嚣张,难道一百下鞭笞之刑就能吓住本官吗?本官又没有冤枉你!你那书房里挂着一柄出自北燕铸剑名家之手的‘燕王剑’,这就是通敌卖国的罪证!谁不知你和苏氏质子苏离殇关系匪浅,昨夜密会朝官,定是为了通敌谋反!”
他实在是又惊又怕,恨不能马上治璟临的罪,便一口气说完。
玄烈听了,惊诧万分,就连不知情的百官们也都愕然看着璟临,看他有什么解释。
这通敌卖国之罪可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谁敢再为璟临说话?
玄烈眉头一皱,勃然大怒:“南宫璟临!你可知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