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黛龄眼底隐有微醺之意,一张美艳的脸蛋上更是灿若桃花,她自宴厅中走了出来,被外间的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男人颀长的身躯静静矗立在那里,只消一个背影,她便可以感觉到他心里那抹淡淡的惆怅。
“伊人已去,倒留下将军一人在此独自憔悴了。”她抿嘴一笑,媚态尽显。
郑北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问了一句;“戴伟呢?”
“再过俩天就要出国了,我让他留下来和同学们多聚聚。”陶黛龄微笑着,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为何如此看我?”郑北辰发觉她的眸光,眉头微微皱起。
“黛龄只是想好好看看,将军陷入情网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陶黛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种说不出的迷人风情在她的身上流转。
郑北辰摇了摇头,只道了句;“黛龄,你醉了。”
“不错,我是醉了。”陶黛龄点了点头,脚下却是一个趔趄。郑北辰眼明手快上前扶住了她,属于他的气息,就那样霸道的钻进了她的鼻腔。
“将军,”陶黛龄竭力稳住自己的身子,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这个怀抱如此的温暖,如此的诱人,她若要待下去,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明天,我就要和戴伟一起去法兰西了。”女人的眸子,似乎让那星河中的繁星都要黯然失色起来。
郑北辰面色一如既往的沉着,听到这句话,竟是连一丝的惊讶都不曾表露。他颔首,说道;“这样也好,国内不太平,你们姐弟在法兰西,最起码可以安稳度日。”
“呵——,将军接下来的话是不是要说,您会派人将黛龄姐弟的生活一切都安排好,定是不会让我们受一点委屈?”陶黛龄眼底的醉意更甚,唇角的笑意也是愈来愈浓。
“黛龄,”郑北辰低沉的声音,唤了句她的名字。
“将军的好意黛龄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都是黛龄痴心妄想,一直在痴心妄想...”她妩媚的笑着,风情万种,脚步却仍是不稳,一步步的向后退着,眼见着便要摔到地上。
“好了,不要再说了。”男人的声音一贯的冷冽,一把揽住她的身子,迈开大步,向侯在暗处的轿车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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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妍由李公馆的车送回了家,心里却是一片忐忑,暗自祈祷着母亲已经睡下了,不然她这一身的打扮可真不好解释。
刚到家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似是东西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紧接着,小弟雨凡的哭声,便传了出来。
她心里一惊,什么都顾不得,连忙向着屋子里跑去。
“娘,怎么了?”一进家门,她怔住了。
叶母泪流满面,全身都在颤抖着,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叶风豪,瞧那模样,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般。
小弟雨凡咧着嘴大哭,显是被吓到不轻。
而叶风豪,直挺挺的跪在堂屋里,额头一角鲜血淋漓,地上,满是破碎的瓷片。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面上却还是故作轻快的样子,先将母亲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将小弟搂在怀里轻声哄了几句,方才冲着哥哥说道;“哥,你又做什么事惹得娘不痛快了?”
叶风豪没有理会妹妹的话,一双眼眸通红,似是魔怔了一般。
“雪妍,你的好哥哥,他,他要去当兵!”叶母悲愤不已,一句说完,泪珠又是滚滚而下。
叶雪妍大震,不敢相信般的扑在叶风豪身边,焦急不已;“哥,娘说的是真的吗?”
叶风豪自此方才抬眸,看了妹妹一眼,仍是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点了点头。
叶雪妍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她取出手绢手忙脚乱的帮他轻试着伤口,声音却是哽咽了起来;“哥哥,你犯什么傻气,娘辛苦了一辈子才把你供出来,你怎么能这样伤娘的心?”
叶风豪却倔强着说道;“雪妍,战场上的将士哪一个不是爹生娘养?他们去得,我叶风豪也去得!”
“够了!你这个孽子!你就是被那高梓翔给带着一脑子里都是这些害人的东西!你,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叶母猛然站起了身子,冲着儿子吼道。
叶风豪眼圈红了,却是一咬牙,向着母亲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字字慷锵有力。
“娘,请恕儿子不孝!如今正值国家存亡之际,儿子不愿窝在家里当一个缩头乌龟!江北战线如火如荼,那里才是儿子应该去的地方!”语毕,他转过眼眸,看向自己的妹妹,轻叹口气,说了句;“雪妍,家里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