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是沒有武功之类的,所以墨绾离有些奇怪,如果墨渊离沒有练过什么寒冰功,那么周身的气息怎么会这么冷,就连她也觉得冷得彻骨。
“嗯。”墨渊离应了一声,他也不知为何,自己竟是真的降低了自己身上那与生俱來的冰冷气息。他注视着前方,“在前边的那个巷子转弯进去,那里安全。”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安全、可以讨论的地方,他们现在需要了解一下彼此所知道的信息,分析一下如今的严峻局势,然后讨论一下接下來的方法。所以,迫于现在的形势,墨渊离打算把墨绾离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让那些人找到他们。
现在全连城的城门口肯定是戒备森严,所以要是想要逃出去是很难的事情,更何况,爹和娘还在燕倾辰的手中,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这样离开。墨渊离的手中目前还有着25万的兵力,所以那些人还是会忌惮着的,因为忌惮,所以防守更加的森严,不会让墨渊离轻易出连城。
追焰在进了那个巷子之后,墨绾离便是勒住缰绳使它停了下來,追焰呼哧呼哧地喘着,马蹄时不时地在原地蹬着,更显得夜里的寂静。虽然追焰是燕倾辰的马匹,但是墨绾离的心底对它很是感激和喜欢的。
“进去。”墨渊离站在一所宅院门口,推开了大门。大门打开的声音悠长而绵延,墨绾离牵着追焰进了去。此时宅院出來两个穿着灰衣的男子,他们看到墨渊离之后跪下來道:“主子。”
墨渊离淡淡地点了点头,问道:“城门口现在出得去吗?”
一名灰衣的男子回答:“派去的人刚刚回來,出不去,防守太严密了。三王爷燕修临就在城门口把守着。”
燕修临……墨绾离听到这个名字时低头皱眉沉思。他是南燕国的三王爷,是和燕倾辰一样有望得到太子之位人选之一。他与燕倾辰一向是誓不两立的,二者不容共存。而且燕修临的能力才华也是很出色的,此时由他來守着城门,也是很难通过的。
墨渊离也不就这个话題继续回答,他看了墨绾离手上牵着的追焰一眼,对灰衣男子道:“去把马牵走。”
灰衣男子应了一声,便接过墨绾离手中的缰绳,将追焰牵走。
墨渊离迈步走进一间屋子之中,墨绾离紧随其后。
外边的黑云散了去,天也已经露出了微微的鱼肚白,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充满了血腥,充满了逃亡。他们二人并沒有换下身上的这一身血衣,在沒有得到一个好的方法之前,他们是沒有那个心思去换衣裳的。
屋子里就他们二人,门也被掩上了。屋内点着一根蜡烛,风吹來烛火在轻轻摇曳着。
墨绾离首先打破了沉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的,虽然她知道个大概,但是越來越多的谜团让她又看不清了。
“燕天忌惮相府已经很久了,所以这次他在看到相府的鼎盛之时,下了杀意。”墨渊离面无表情地说着,只是,身上透露出的森寒气息让人知道他此时内心的波动。
“事情的來龙去脉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爹和娘如今的现状。”
“首先是你和我被人调虎离山,爹和娘当时便是被抓住了。燕天打算把我们各个击破,但是却是沒想到我们两人逃脱了出來。接着便是刑场上的尸体,那是一个诱饵,诱我们出去自投罗网的诱饵。我当时就是也是差点被骗了,但有听到一个百姓说丞相被带到监狱去,便是恍然大悟是个陷阱,但是担心你会上当,便是來看看,就遇上了这样的事了。我只知道爹和娘此时在燕倾辰的手中,至于在哪个监狱我不甚清楚。”墨渊离第一次说如此多的话语,这颇为有些让他不自然。
听了如此说,墨绾离皱了皱眉,低头沉思着,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之上,一下一下地抖动。“兵权还在你这里么?”皇帝燕天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兵权,如果现在沒有了这个筹码,那么他们将被赶尽杀绝。
“嗯。”墨渊离沉声应了应。
现在外边的二十五万大军并不知道他们的将军墨渊离被困在了连城,所以燕天不会让一丝一毫的消息透露出去,燕天要拿到兵符,也是不能够把墨渊离给放出去,于是抓了墨文和安岚二人,只要一拿到兵符,她深信,燕天定会将他们赶紧杀光。
可惜她爹一片赤胆忠心,却是被君王猜测怀疑。
现在的局势他们很被动,因为情报这方面做的不足。
“你在连城有眼线?”墨绾离忽然想到方才那两名灰衣男子。
说到这,墨渊离皱了皱眉,道:“嗯,帝王心难猜测,所以便在连城布下了一些眼线,可是哪知这次的风声实在是太紧了,根本探查不出什么。”
墨绾离听了墨渊离的话,进入了沉思状,她身上那一身染血的骑马装并未换下,散乱下來的发丝被染血和汗水凝结在一起,可是她根本顾不上。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并确认爹和娘的位置在哪。然后才能为此展开营救的计划。”墨渊离看着眼前在他眼中闪烁飘动的蜡烛火光说道。
“嗯。”墨绾离沉沉答道。她现在赞成墨渊离的想法,如今,如果不确认好目标,那么一切行动都只是说白话。忽然她动了动胳膊,扯到了肩上的伤口,皱眉闷哼一声。
她这才想起來她受了伤。方才一路赶路,双手紧握着马缰,早已麻木,此时商讨完行动之后,她稍稍放松了下來,便是发现了伤口。
一只手忽然放到她的面前,放下一瓶伤药,墨绾离顺着那只洁白的手望去,看到墨渊离的那张寂冷的眸子,他在对视到墨绾离望向他的眸子之时,眸光微闪,然后起身避过她的目光:“好好休息。”丢下这一句话便推开门离去。
墨绾离怔住,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与黑夜融为一体渐渐不见。然后视线回转到桌上的这瓶安然立在那的药粉,烛光摇曳,瓶子的影子随着摆动拉长,带着一丝平和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