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欢爱之后二更

小院内,灯火通明。

阿柱重伤,被林思画禁囚在房间内。转眼,便已十日。

“阿柱,吃晚饭了。”林思画亲自准备了一桌子的丰盛饭菜,再端进屋子内,一一摆好。

阿柱没有动,一个人呆呆站在窗户敞开的窗边。三年,整整三年的时间,他与身后那一个女子朝夕相处,还拜堂成为了夫妻。可是,到头来,他却徒然发现,自己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她。或许,比之陌生人,还不如。

“阿柱,吃饭,别让我说第三遍。”好言好语不听,林思画的语气一下子恶劣了下来。

阿柱听着,慢慢转过身,再去到那桌边落坐了下来,没有违抗。

——因为,如今,景夕就在她手中。

一桌子的饭菜,有八九个之多,全都是阿柱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可是,这一刻,阿柱拿起筷子,一一望过桌面上的菜肴,却始终提不起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胃口。

“怎么,不喜欢吃了?有景夕做给你,就嫌弃我做的了?”俨然如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一看阿柱的神色,林思画便忍不住阴怒起来。

阿柱不语,一口一口,开始默默的吃起饭菜。

——心中,几次想询问景夕的情况,可却又怕一不小心触怒了林思画,只得作罢。

林思画见阿柱乖乖的吃饭,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并且,一如往常,为阿柱夹了一些菜,缓和了神色的让阿柱多吃一些。

饭后,林思画贤良淑惠的收拾了碗筷,打开门离去。

阿柱看着,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房门闭合回去声给打了回来。不知,景夕现在,怎么样了?

那夜,林思画突然发难,打伤了他。并且,在点了他的穴道后,还将景夕给抓了回来。最后,在他恳求、毅然答应了她的条件之后,她才勉强答应说‘不会为难景夕’。如今,他已经被困在房间十日,那景夕?他不是没想过要出去,相反,林思画并没有用锁锁住房门,只要他想出去,就可以出去。但是,一旦他踏出房门一步,落在她手中的景夕便会……

……

繁星点点,交织如锦。明亮月色,皎皎如水。无声中,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件透明的薄纱。

月光下,如梦似幻的白色花海中,两道身影,缠绵不休。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以及压抑的喘息与音声,融汇成一曲优美的旋律。

最后,伴随着男子的一声低吼,女子的……一切,归为平静。

云止浑身汗渍,疲惫不堪。睁着双眼,怔怔的望着上方浩瀚无垠的夜空。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压在身下的那一件白袍,此刻,染着点点红梅。

一身的斑斑点点痕迹,以及下身处的疼痛……全都在告诉着云止,一切都不是梦。

云止闭了闭眼,再闭了闭眼。安静中,只听,耳畔传来那一道温柔似水、还明显残留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可还疼?”

云止没有说话,静静的睁着一双眼,却好似已经睡着了。

宫宸戋侧躺在云止身旁,让云止的头,枕着他的臂弯,再扯过散落在一边的那一件金丝绣边白袍,盖住两个人的身体。他该体谅她初经人事,该好好的克制自己的情欲……可是,待深深‘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一切,都再由不得控制。低头,在怀中之人的额角落下轻柔一吻。道,“安心睡吧,我会一直这里。”

云止听着,长睫缓缓敛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可是,一闭眼,脑海中,却全都是刚才的那些画面。

脑袋,不知为何,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可是,意识却清晰的很。甚至,清楚记得身侧之人的每一个动作、记得他的进入、记得……

后悔吗?云止在心中,无声的问自己。

可是,这一个问题,她却一时半刻儿,怎么也回答不上来。

呼吸间,全都是身侧之人的气息。那气息,无端的,带起一丝异样的安心感,似能放心依靠。

片刻的时间,过于疲惫的云止,不知不觉沉睡了过去。

宫宸戋低头。

——怀中的人儿,终于,彻彻底底属于他了。

“以后,都有我在。”有他在,她可以放心的依靠,更可以全心全意的依赖。

月光下,那闭目的容颜,还染着一丝未完全褪去的酡红。衣袍覆盖下的身躯,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紧贴,同样的不着寸缕。

宫宸戋伸手,运功,为云止轻轻按摩起来。

希望,她明日一大早醒,浑身上下不会那般疼痛。更希望,她不要说‘后悔’二字。

风过,花香扑鼻。安静中,渐渐的,似乎能清清楚楚听到鸟鸣声、清泉声……恍若置身在一片梦幻般的山清水秀之中。

旭日东升,阳光,似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下来。

云止在晨光拂上眼帘的那一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有些,分不清自己此刻究竟身在何处。

慢慢的,昨夜的记忆,串联成线涌上脑海。她记得,她看到了一片白色的花海。然后,看到了花海中落着一只明亮的大孔明灯。孔明灯上……

伴随着记忆的涌来,身体,不自觉一点点僵硬、紧绷起来。

宫宸戋拥着云止而躺,一夜未眠。此刻,头伏在云止的颈脖与锁骨间,闭着眼,似沉睡未醒来。

云止缓慢侧头望去,能感觉到他的一只手,霸道的横在自己腰间、圈着自己,让自己无处可逃。能感觉到,两个人都未着衣,坦诚相触。能感觉到,那一道悠远绵长的呼吸,一下一下拂在自己颈脖上。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温暖炙热、一点也不冰冷……

宫宸戋任由云止打量,轻闭着眼,气定神闲,不露破绽。

云止看着看着,侧过头,仰望起上空的蓝天白云。他昨夜所说的那些话,她可以相信麽?

那一双眼睛,那眼睛中的深情……此刻,还历历在目。多看一眼,便容易沉沦。而,多回忆一次,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到底有没有后悔?

宫宸戋感觉到云止视线中的过份平静,忍不住,暗自一问。

云止怔怔的望着旭日,浑身都微酸的身体,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拆掉、再重装了一遍一般。

安静中,一切,都恍若静止。而,无声无息中,又有什么,在悄然发生变化。那……一刹,云止难以置信的猛然侧头望去。

宫宸戋下身的明显变化……知道瞒不住,抬头睁开眼来。

四目相对,清晨还带着一丝寒冷的晨风,因着他的动作,而倏然一下子灌入了衣袍下,拂过温热的肌肤,尤显得冷飕飕的沁寒。

“你……”云止张口,却徒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宫宸戋随之俯下身去,在云止的耳畔柔声一低语道,“再来一次,可好?夫人。”

云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宫宸戋在说什么。直到,他翻身压着她,试探性的想要进入……云止蓦然明白过来,一刹那,想也不曾多想的,急忙一把推向宫宸戋的胸膛。继而,在将宫宸戋成功的推开之际,一个动作迅疾的侧身,扯起压在身下的那一件白色外袍便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身体。再红着脸,背对着身后之人,捡起凌落在一旁的肚兜、亵裤、亵衣……一一穿戴起来。

宫宸戋见云止拒绝,没有强求。背对着云止,也快速的穿戴了起来。

片刻,两个人,都已经衣冠整齐。起身,身处在一片白色的花海之中。足下所踏的地方,白色如兰花、却不是兰花的美丽白花,被压倒了一大片。

宫宸戋随即转过身望去。那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并没有回头的意思。

银丝绣边的白色衣袍,衣摆处,几朵红梅,在灿烂明媚的晨光下,美靥如画。将昨夜的美好记忆,一一展现眼前。带起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浅笑微弯。

“我先……先回去了。”云止徒然不知该怎么面对,话落,抬步便往前走。

宫宸戋追上前去,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动作自然的披在云止的肩膀上。在云止毫不犹豫的伸手,想要推开之际,示意云止望向自己的衣袍。难道,她想这样回去麽?这些,他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云止先前,还真没留意到衣袍上的鲜血。回头一看后……

……

回到‘贾氏部落’,经过大殿的大厅时。

只见,风浊与风絮,还有贾禾,贾氏一族的族长等等,都焦急等候在大厅内。

风絮一眼看到大厅外走来的云止,急忙站起身便走了出去。人未靠近,声音已然响起,“浅儿,昨夜,你们两个人都去哪里了?娘亲好担心……”

“娘亲,你别担心,我们没事。我们……我们只是一起在山上看夜景。”

云止撒谎,而事实,如何能说出口?一路走回来,浑身汗渍干了后的黏黏感觉、以及酸痛,还有下身那一处的疼痛……这一刻,云止不想站在这里听人不断的盘问。在回答了风絮的话后,便想回房、先好好的沐浴一番。

风絮在这时,敏锐的发现云止颈脖间的那些痕迹。作为过来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宫宸戋似乎看了出云止心中所想,与那一丝不耐,适时的开口。

风絮点头,连忙让宫宸戋扶云止回去休息。

贾禾上前,可却根本没机会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人一道并肩离去。

风絮紧接着返回大厅中,简单解释了一下后,歉意惊扰了贾氏一族的族长,让他也跟着担忧了一夜。之后,欲与风浊前去看看风氏一族的族人木屋建造得怎么样了?恐怕,要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留在此处定居了。

贾氏一族的族长,也就是贾禾的父亲,一道站起身来,表示,一起前去看看。

风浊听着,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房间内,云止一边推开门进去,一边吩咐贾族长派过来的那一个丫头去准备热水。

宫宸戋跟着云止的脚步进入屋内。简简单单的房间,朴朴素素,没什么繁复的装饰,但好在够大、够宽敞。打开窗,非常之明亮。

“请你出去,我要沐浴。”背对着身后之人,云止开口。

“放心,为夫不会偷窥。”宫宸戋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话落,走向书桌,便在书桌前落座了下来。

云止听着声音,回头望去。轻微的皱了皱眉后,没有说话。半响,吩咐离去的丫头带上房门,便去了屏风后的那一浴桶。褪衣,进入。

宫宸戋说不看,可是,在云止进入屏风后,还是转过了头去。

——从醒来到现在,她都太过平静,平静的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该出现在一般女子身上的一切,在她身上都未看到。

——渐渐的,他有些把握不准起来。

——或许,他真的不该如此操之过急,应该冷静的再等上一段时间。

屏风后,一丝不挂踏入浴桶的云止,整个人沉入了水中。任由温热的清水,从四面八方包围自己。光线中,浑身的痕迹,一览无余。

许久许久,久到快要窒息之时,云止终于抬起了头。

满脸的水渍,湿透的长发……云止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允许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发生的一切,永远不可能改变。失去的‘东西’,也永远不可能再拿回来。既然,已经当众拜了堂,既然已经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那么……

那一扇半透明的屏风后,隐隐约约的身影,朦朦胧胧倒映出来。

若非如此,太过安静中,宫宸戋险些要以为那后面根本没人。昨夜的一切,他承认,他用了些手段。现在后悔太急了,也已经无法挽回。那么……

一切,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发生细微的改变。

再一良久,云止穿戴整齐,自屏风后走出来。目光一环视,走向梳妆台。

宫宸戋起身走近,在云止拿起梳子的那一刻,从云止手中取过。望着镜子中的容颜,浅笑,“让为夫来。”

云止恁了一下,没有拒绝。笔直坐好,望向明黄色的镜面、望向镜面中身后之人的举动。平凡中,好似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寻常夫妻。

宫宸戋趁机开口,“抽屉里,有玉簪,你喜欢哪一根,为夫待会等夫人发干了之后,为夫人绾发。”

“无所谓。”云止以为是那些金银玉器,淡淡开口。不过,话落,又不想扫了身后之人的那一份好意,伸手打开梳妆台的小抽屉。

抽屉中,置了一个精致漂亮的木盒子。

云止取出,打开……一眼望去,一根一根,全都是精美的木簪。

“这些,全都是为夫这些天准备的。为夫不知,夫人喜欢什么样的,于是,就多做了几个。”看着贾禾三天两头的来送东西,就很不舒服。不过,偶尔听他与贾理两个人躲着一起讨论送什么、讨论亲手做的东西更能打动一个女人的心,倒也很有意思。于是,一样照葫芦的……以前,倒是从没有想过这等事,更没有想过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以至于,一下子要去想,也有些想不出来。那一片花海,便是贾理与贾禾两个一次讨论后的结果。不过,两个人都觉得工程太大,说了一说后,就直接放弃了。而他……

云止诧异,怎么也没有想到,所有的簪子,会是宫宸戋亲手做的。心下,不觉微微一动。

宫宸戋黑眸如炬,观察入微,敏锐的看出云止的变化。于是,心下也一动,决定趁热打铁,誓要一举成功、彻底的拿下面前之人。在发干之后,束发,有意无意的故意留了一缕在旁,没束进去。

云止看着,伸手挑起,就要随意的卷到发簪上去。

宫宸戋一把握住,取过梳妆台上的那一把剪刀,毫不犹豫的直接‘苛察’一剪。

云止的双眼,随着那一缕长发的硬生生剪断,也‘苛察’一下的停顿了一下。若是从今往后都如此,他一个粗心大意再留下几缕长发未束好,那她不是要出家当尼姑去了?却听,又一声‘苛察’声响。蓦回头,但见,身后之人直接干脆利落的剪下了自己的一缕长发。

宫宸戋剪下自己的黑发后,放下剪刀,取过云止那一缕长发,结好。所谓,结发之妻,说得就是如此。

“阿止,昨夜,我所说得每一句话,都千真万确。我或许有错,可是,我错就错在太喜欢、再在意你了。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夫妻’。夫妻一心,不离不弃,可好?”说着,从身后拥住云止,将结在一起的长发放入云止的手掌心,让云止保管。

云止握在手中。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在意她了。

——她,到底可以相信他麽?闭了闭眼,云止愿意给身后之人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这一切,在刚才沐浴之时,便已经想通。无需,再纠结。浅笑道,“夫妻一心,不离不弃?”

宫宸戋颔首,眸色温柔。

这时,云止忽然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想来,是昨夜着凉了。

“为夫让人去煎一碗姜茶来。”宫宸戋听着,松开云止,就要去叫外面的丫头。却听,坐着之人道,“你亲自去,我想要喝你亲自煎的。”

宫宸戋有些意外,可以说,有生以来,还从未进过厨房,做过这等事。不过,她既然亲口说了,没有过多思考与犹豫的,点头应道,“好,为夫这就亲自去,夫人且稍等一会儿。”

云止以为宫宸戋会拒绝,刚才那一说,不过是……看着那人应予,心间,似流淌过一丝异样的暖流。

……

与此同时,东方卜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风氏一族’全都前往了‘贾氏一族’。于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来。一路上,扬起尘土飞扬。

……

原本,依那一夜的情况,以为花千色会有所举动。但,几日下来,毫无动静。不同寻常处,让人越发的提心吊胆,不知她的下一步会怎么走。

另,得知了消息的花千叶,也带着人马,马不停蹄的赶往‘贾氏部落’。

——那一个人,她竟然要成亲?还是与宫宸戋?这一切,怎么可能?他不相信,绝不相信,一定要亲口问一问她,到底怎么一回事。

各族,自‘风氏部落’出来后,返回各自居住地之人,将情况带到了各族部落。

各族部落因二十年前那一场大浩劫,各自如丧家之犬迁徙。那仇恨,表面看似一切已过去,但事实,都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根深蒂固,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之人。

听到消息后,各部落自行商量决定,最后,基本上,都不约而同的前往‘贾氏部落’,助阵。

……

晚间,已半天没看见宫宸戋的云止,微微皱了皱眉。询问了一下丫头,可就是没有人知道宫宸戋到底去了哪里。一番思量后,云止亲自出去寻找。

还是那一片花海,一只接一只的孔明灯,如繁星点点升上夜空。

云止看着,那美丽的画面,忍不住双手抬起捂住了嘴。自己,不过是下午一句玩笑,没想到……这时,身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靠近,一把便自后方搂住了云止的腰身,浅笑询问,“喜欢麽?”

“我不过只是一句玩笑。”

“对为夫而言,夫人的任何一句话,都胜圣旨,为夫定然谆从。”

“那如果,我要天上的月亮呢?你取来给我麽?”云止挑了挑眉,玩笑的口吻。任由宫宸戋抱着,没有动。

“若是夫人喜欢,为夫愿意去为夫人取来。”他回,神色很是认真。

“不可能的,别玩笑了。”

“只要是夫人要的,为夫,都会想方设法的去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宫宸戋趁机亲吻了一下云的颈脖,薄唇浅浅含笑。再风马牛不相及的趁机道,“夫人,看在为夫辛辛苦苦忙碌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的时间,等回去后,可不能赶为夫出房?”虽然她即便赶,他也是不可能出去的。但是,她若不赶,又情况又会有所不同……

------题外话------

在这里,提前祝所有的亲亲们新年快乐嘿嘿~后面,新年到了,文文也会有前所未有的温馨与甜蜜,抱抱!从这一刻开始,偶们的宫决定实行温柔计,全面拿下云止哈哈。明天的更新,在下午五点(ps:一:感谢所有投过月票与评价票的亲亲。二:有月票与免费评价票的亲亲们,狠狠的砸风华吧,让风华也乐一把。三:再次祝所有亲亲们,新年快乐!)

第四十

一刹那,脑海,‘轰’的一下炸开。

云止浑身倏然一僵,呼吸猛的一窒,难以置信的骤然睁大了双眼。

宫宸戋感觉到云止的僵硬,却并不在意。一手牢牢束缚、控制着云止的腰身,一手继续褪衣。

▪тт kan▪¢ Ο “宫宸戋,你快放开我。否者,修怪我对你不客气。”

渐渐的,云止怒不可歇。一双瞪大的眼眸,几乎喷出火来。同时,被压制在对方胸口的双手,开始运力。

宫宸戋察觉到云止的意图,眼疾手快一把将云止双手扣住、压制在云止头顶。

一时间,密室内的气息,徒然变得诡异而又暧昧难明起来。他牢牢的将她压制在身后的石桌上,一手还在继续解着她身上的嫁衣。

云止怒目而视,面容蹦成一片。杀意,在眸中一闪而过。

宫宸戋垂眸望去,薄唇含笑。今夜,乃洞房花烛,他想怎么样,都理所应当。

转眼间,红色的嫁衣,白色的里衣,凌乱敞开。可一眼,清清楚楚看到里面火红色的肚兜。宫宸戋的呼吸,霎时,明显一紧。眸色,徒的染上一分幽深。并且,指尖,情不自禁的触摸了上去。隔着肚兜那一层薄薄的布料,摩挲那下面的柔软,“为夫还以为,夫人比较喜欢白色的……”他一直以为,她比较偏爱白色,所以,肚兜应该也会穿白色的。倒是,没成想,竟看到一片妩媚妖娆的火红色。似笑非笑,“夫人,你这是在故意‘引诱’为夫麽?”

凝脂如雪的肌肤,在火红的映衬下,尤显无暇剔透,如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

云止的面容,艳红滴血。可却徒然不知,是怒,还是羞的?

他竟然,竟然伸手摸……摸她的……

隔着一层薄薄的肚兜布料,那指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清晰传入脑海与神经。

云止顿时止不住奋力的挣扎起来,想要闪躲,但可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一刹那,真恨不得拿一把刀、硬生生砍了那一只此刻正在她身上‘为非作歹’的手。怒声依旧,道,“宫宸戋,你放手……快放……”手……

伴随着怒喝,宫宸戋的手,手掌忽然毫无征兆的往下一按。

刹那,云止倒吸了一口气。双眼,再度难以置信的猛然睁大。并且,旋即,恼怒的张嘴就……可,刚一张开的嘴,还未吐出一点声音、只言片语,就被身上忽然俯身而下之人给赌了住,呼吸被夺。

密室外,喷嚏打个不止的贾禾,快步到来,用力的就拍打起了闭合的石门。

贾理紧紧跟在一侧,同样的连打喷嚏。小声嘀咕道,“少族长,算了,他们都已经拜过堂、成亲了。”

“不行,不行,我要娶她,我一定要娶她。”

贾禾听着贾理的规劝,面色一怒后,不觉越发起劲的踢踹起面前的石门。那一个人,实在太美了,他一定要娶到手。

贾理闻言,目光快速的环视一圈。幸好,此处属于拐角僻处,并没有人听到那话。

风浊受伤,并不严重。明亮宽敞的大密室内,独坐在一旁静心调息。风絮担心风浊的身体,一边安抚所有的族人,一边时不时回头望去。

各族、一道前来参加这一场喜宴的族人,不约而同围坐成一堆谈论。

风逸抱着受了惊吓、浑身有些颤抖、面色有些发白的小小鱼,突的插嘴进去,“你一说起这‘东清国’,这让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东清国’……”一边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说开,一边抱着小小鱼就挤坐了进去。

风絮听着声音,回头望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

大密室内,一时间,交杂的声音,此起彼伏。而,一相比较,密室之上的大殿,也相差不多。

东方卜带着兵马,片刻间,严严实实的包围住了整一座大殿。之后,带着兵马直接一脚踹塌了大殿的大门,便当先一步进入了殿中。然,偌大的殿内,空空如也。所有的人,都好似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唯留下那一桌桌吃到一半的狼藉,“找,给本学士找。即便是挖地三尺,也定要将人找到。”

·

漆黑的夜幕下,无情的大火,越烧越烈、越烧越猛。

火光冲天中,以最快速度折身返回的阿柱,不顾一切的一个箭步就冲入了火海之中。

景夕昏迷、倒在屋内的冰冷地面上。良久,在一道万分焦急的声音不断呼唤下、在大火越来越炙热的温度炽烤下,慢慢恢复了意识,清醒了过来。

下一刻,极度害怕、慌乱惶恐的景夕,未曾多想的直接扑入了阿柱怀中。

一夕,大哭特哭的声音,成为了天地间、这一片夜空下,最突兀的一道音声。外面,慢慢反应过来,忙于救火的村名们,一时间,忍不住侧头望向那一幕。随即,又快速的忙碌起来,不断的来来回回提水救火。而,站在一侧帮不上什么忙的老弱妇孺们,则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的谈论起来、谈论被困在大火中的两个人是如何的情深、如何的……否者,男子又何至于这般不顾一切的冲入火海?

屋内,燃烧的房梁,接二连三断裂下来。阿柱用身体护着景夕,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忽然,就在这时,天空,徒然毫无征兆的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密密麻麻砸落下来。将火势,一点点逼退、直至彻底熄灭。

不远处,一直看着这一切的那一抹身影,无声无息转身离去。

下一刻,那劫后余生的欢喜声、那……自身后传来。不用回头,那画面也清晰播放在眼前。

离去之人,衣袖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指尖,深深抠入掌心的疼痛,带着已经渐渐放下、久远了的恨意。为什么,为什么景夕还要出现?为什么要来破坏她如今的一切?她已经改过自新了,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这么多年来,也都没有去找他们报仇。可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放过她?阿柱,阿柱,阿柱……脑海中,一时间,全都是那一个男人的名字。可却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他从来就没有……没有忘记过景夕。

废墟中,死里逃生的人,紧紧相拥。欢声笑语,劫后余生。

大雨中,离去之人一步一步往前。消瘦的身影,无形中,带着一丝隐约的柔弱与孤凉。

“景夕,没事了,没事了……”阿柱双手紧紧拥着颤抖不止、面色苍白如纸的景夕,一个劲的耐心安抚,暂顾不得去追究突然起火的原因。村民们,纷纷围聚上去,谁也没有留意到后方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雨幕夜幕中那一抹身影。

一条丝帕,未察觉间,遗落在地面上。

·

密室内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不知不觉缠绕上了一丝异样的热流。

云止双眸喷火,简直怒火滔天。可,想开口,却徒令身上之人入的更深。而,想运力,手腕却一直被牢牢扣着、压制在头顶,怎么也没办法动弹。所有一切,身上之人仿佛都料到了一般,几乎阻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宫宸戋有了前两次的经历,这一次,可谓是经验‘丰富’。

想逃?想反抗?门都没有!而,若这般,还能被她给逃了。那他,可真是有些没用了。

云止面无表情对上宫宸戋的那一双黑眸。慢慢的,双眼,一点点冷眯起来。如寒冰冻结的眸底,似有两道震恨的冰箭,迸射而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宫宸戋,今日你若碰了我,他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我说话,说到做到。”

“那就等到那一日再说。”宫宸戋对云止的话,毫不在意。

密室外,安抚好所有族人的风絮,亲自过来看看云止与宫宸戋谈的怎么样了。一眼看到贾禾在用力的踢踹着紧闭的石门,险些吓了一大跳。

贾理敏锐的察觉到风絮的到来,立即出言唤了一声,意在提醒贾禾。

贾禾猛然回头望去。旋即,快步上前,面不改色对着风絮道,“风伯母,我与贾理,刚刚看到宫宸戋怒气冲冲、面色不善的将小族长给拽入了密室,恐怕……”微微一顿,“你快打开石门,我们一道进去看看吧。”

……

上前、在紧闭的石门前站定脚步后的风絮,缓缓抬起手来,伸向开启石门的那一隐蔽机关。

……

火红色的肚兜,仅两条细带束与颈后。捆绑的结绳,不知不觉间,不知怎么的,松了开来。他的吻,随之往下落。

松开的肚兜,慢慢的,一寸寸沿着身躯滑落下去。

片刻,好一幅衣衫凌乱不整、横陈于桌面上的诱人惑人画面。让人,挪不开视线。

云止的牙龈,越咬越紧。硬生生咬破的唇角,一缕艳红色的鲜血,便无声无息的溢了出来。暗暗的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

抬起的手,在落下去的那一刻,突的定住。

风絮望着面前紧闭的石门,宫宸戋对云止如何,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他应该不会伤云止才是。

贾禾就等着风絮打开石门,破坏石室内有可能正在的……心中的那一丝希望,因着那一只抬起的手而升起,见着那一只手不动而停滞。

“风伯母,怎么了?怎么不打开石门?小族长或许……”

“他们,已经当众拜堂成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有什么事,我相信,他们自己可以处理好。”

片刻,风絮让自己放宽心,别太担忧了。继而,将抬着的手放下。回头,浅笑柔和的望向身后站着的贾禾与贾理两个人,并未看出两个人的异样,也并未将贾禾的那一抹过度紧张往其他方面去想,“没事了,我们都不要呆呆的站在这里,去那边吧。”

“可是,风伯母……”

贾禾微微皱眉,如何愿意就这样转身离开?

不过,刚刚才开口的话语,却被贾理打断。贾理在身后,轻轻拉了拉贾禾的衣袖,不想贾禾被人看出来。对着风絮开口道,“既然如此,那风夫人也不要太担心,过去那边稍微休息一下吧。”微微一顿,“我与少族长,再站一会儿,有事要单独说。”

风絮不疑有他,浅浅一笑后,转身返回之前的大密室。

贾禾在风絮离开后,怒望向松了一口气的贾理,“贾理,你干什么不让我说下去?”

“少族长,再说下去,恐是风夫人要起疑了。再说,风夫人刚才手抬起在这里……”说着,贾理走到风絮刚才站过的那一地方,将手如风絮刚才一般抬起。目光,随即落过去,紧接着道,“相信,石门的机关,一定就在这一块地方。少族长,我们好好找找。”

贾禾听着,一边直夸贾理聪明,一边迫不及待的快速寻找起来。

密室内,宫宸戋忽然眼疾手快点了云止浑身的穴道。继而,褪下身上的红色外衣,反手丢向石床。

火红色的新郎衣袍,迅即,在半空中如蝴蝶的羽翼一下子展了开来。再慢悠悠、轻晃晃铺在冰冷的石床上。宫宸戋紧接着一把打横抱起石桌上无法动弹的云止,就一个转身,将云止安置在了铺就在石床上的衣袍之上,再没有丝毫停顿与耽搁的直接俯身而上。

石床的冰冷,沁心的寒意即便隔着衣袍,也清晰的传入身体。

云止睁着双眼,冷冷望着上方那一石壁。一边暗暗运功,欲冲破穴道。一边只道,被狗咬了。

下一刻,只听,身上压制着自己之人缓慢开口。呼吸,故意吐露在自己的脸庞之上。同时,下颚,被一只手高高的挑起,不得不对上上方那一双深不见底、此刻却已然布满了丝丝显而易见情欲的幽暗双眸,“乖,对为夫笑一个。”

“有病!”

咬破的红唇,厌恶的、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

强迫的手段,还要被强迫之人笑,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反之,她若笑了,就是她有病。

宫宸戋闻言,薄唇一勾,不怒反笑。另一只手,隔着亵裤那一层薄薄的白色布料,轻缓抚上那一双修长如玉的腿。

——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求饶’!

密室外,一道寻找着机关的贾禾与贾理两个人,突然,眼中一亮,心中一喜。

下一刻,密室的石门,发出异常沉重的声音,缓缓的、缓缓的移动开启。石床上,听着这一声音的云止,眼中倏的闪过一丝光亮。

宫宸戋侧头望去,余光撇着云止面上那一丝欣喜。

“贾理,开了,开了,石门终于开了……”伴随着开启的石门,声音清晰传了进来。

宫宸戋淡冷一笑,迅即,运足了内力的一掌,霎然隔空击向石门。下一瞬,但见,才开启不到一手指宽度缝隙的石门,便一下子闭合了回去。并且,浑厚的内力隔空打物,毫不留情落在站在那一道石门外的贾禾与贾理两个人身上。

顿时,瘦弱的贾理,横飞了出去。

而,胖壮的贾禾,则抑制不住连退数步,如一堆大肥肉倒在地上。

“倒不想,为夫才不过离开了短短几天,夫人就有‘交情’如此好的‘朋友’了?”回过头来,挑着云止下颚的手,指腹意味不明的摩挲起云止的唇角。

云止没想到会是贾禾与贾理这两个人,对上上方的宫宸戋,冷嗤笑一声不语。

宫宸戋看着,重新俯下身去。这一次的吻,已不同于刚才的温柔与缱绻,而是席卷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风浪,似要好好的惩罚一下身下之人的‘招蜂引蝶’、‘不安份’。同时,隔着亵裤暧昧抚着的那一只手,沿着修长的腿一路重回到不盈一握的腰间,在那处流连忘返一阵后,就要褪下身下之人那一条碍事的亵裤。

而,也就在这时,一只手,一把用力扣住了宫宸戋的手腕。一只手,一把抵在了宫宸戋的胸口、推离宫宸戋。

“我要杀了你!”

五个字,在一把扣住宫宸戋手腕的那一刻、在宫宸戋因胸口被抵而不得不抬头退离的那一刻,如冬日的冰雹,一颗一颗砸落下来。

旋即,手上的力道,毫不留情的一个使力,简直恨不得硬生生捏碎那骨头。

“夫人,你舍得吗?”宫宸戋对这一切,似乎,并无意外。身上的重量,一时间,全都压在身下之人抵着自己的那一只手手上。垂眸而望,深情如许。

“你马上就会知道,我到底,舍不舍得。”红唇一咬,笑得妩媚而又妖娆。

只是,那一倾国倾城的笑,在封壁的密室内、在墙壁上的烛光映照下、在火光四射的气氛中,美则美矣,却寒彻入骨。

“为夫赌,夫人定‘舍不得’。”

宫宸戋勾唇一笑,在身下之人动手的同一刻,也快若闪电的动手。

……

密室外,倒地的贾理快速爬起身来,就去扶倒在地上起不了身的贾禾,“少族长,你没事吧?”

贾禾当然有事,怒不罢休。在贾理的搀扶下起身后,就跌跌撞撞的前往大密室,欲要将这一件事告诉大密室中的风浊与风絮,以及所有人。他们,亲眼所见那一个人正在密室中一个劲的‘欺负’云止。并且,他与贾理的受伤,就是最好的铁证如山。

大密室中,所有人听到这些话语,皆怔了一下。

……

忽的,宫宸戋一把迅疾如风的拦腰抱住云止,一把巧妙的牢牢扣住云止的双手手腕。再稍一使力,就将云止给带入自己怀中。低头,笑意冉冉望去,“闹够了?气生够了?”声音柔和如水。眸光,缱绻柔情。竟全都是,宠溺的味道。

“宫宸戋,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

一番交手下来,云止竟根本不是宫宸戋的对手,俨然被他‘耍’着玩了一番。

云止一时心怒、亦心惊,把握不准面前之人,武功究竟高深莫测到了何种程度。这一个男人,简直……简直比那贾禾与贾理,还要可恶万倍。

“那就等到那一日再说。今夜,且洞房花烛。夫人,你注定是为夫的。”

宫宸戋笑。这时,紧闭的石门,再次缓缓开启。杂乱的声音,争先恐后的涌进来。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刻,外面究竟积聚了多少人。

宫宸戋不觉眉宇一皱,闪过一丝不耐,“全都滚,别再来妨碍。”

刚刚开启,同样还不到一手指宽度缝隙的石门,直接无法抗拒的一下子闭合了回去。一句话、几个字,掺着浑厚的内力,徒令一干不会武功的族人与老弱妇孺,一怔头晕目眩,难受至极。而,有武功之人,也不可避免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风浊有伤在身,在那一道声音之下,面色微微一白。

风絮看着,急忙伸手搀扶住。之前,她以为宫宸戋不会伤害云止,所以转身离去。可没想到……

风浊拍了拍风絮的手背,安抚风絮的不安与担忧。冷静的一思量后,对着一道而来的所有人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先离开。”

“风族长,这……”众人,站着不动。

风浊再拍了拍风絮的手背,对着风絮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也开口。

……

密室内,云止自然也听到了那杂乱的声音,怒目望向面前的宫宸戋。

宫宸戋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后,再点了云止的穴道,将云止横放回红衣衣袍铺就的石床之上。继而,似笑非笑望着云止,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就开始‘任君观看’、落落大方的动手褪起衣袍。

云止望去,遂又一个侧头避开,一点也没兴趣看。

衣袍,缓缓的褪下。亵裤,缓缓的褪下……一举一动间,赏心悦目,上善若水的雅。

云止始终紧紧的闭着双眼,什么也没看。

不过,身体的感觉,却也因此越发的清晰。清晰的感觉到身上之人亲吻过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感觉到那呼吸拂在自己身躯上的炽热,感觉到他的慢慢靠近……一时间,颤抖的长睫,一丝水汽压制不知的倾泻而出。与眼角处,一滴透明的泪,无声无息滑落,隐入两鬓的发间。

宫宸戋之前并未有过女人,一切,显得很是生疏。一边试着……一边不经意抬头。那一眼——

一刹那,所有的动作,硬生生定住。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突然间被人给点穴了?

——她,她竟然……竟然哭了?

宫宸戋完全的始料不及,他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哭。

那一滴泪,一眨眼,消失在那鬓发之中。唯眼角与鬓发间,残留下一条细长的微小水渍。

宫宸戋的心,霎时,无来由的剧烈一疼。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给一把用力捏住了一般。而,这样的疼痛,远比上一次她亲手伤了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封闭的密室,不同寻常的静止了下来。一切,都显得悄无声息。

——是继续‘要’她?还是就此罢手?是让她疼?还是他自己疼?天知道,这一刻,若是喊停,是何等的痛不欲生?

云止仍旧闭着眼,对外界的一切,似乎已毫无所觉。

宫宸戋看着看着,额上,已不知不觉冒出了一层薄汗。同时,光线下的后背,也是一层薄薄的水渍。

所有的一切,不难看出,他此刻忍受得究竟有多艰辛?一滴一滴,渐渐的,汗渍汇聚滑落,如水滴不断的一个劲往下滴、越来越快。

半盏茶、一炷香、半个时辰……时间,缓慢的流逝。

不知,究竟具体过去了多久,终于,宫宸戋半悬在云止身躯之上的身体、忽的往下一放。

下一刻,压制着云止,咬牙道,“睡吧。”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可天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毅力,才下了这个决定。要她‘痛’,还是他‘痛’,这个问题……他当然宁愿自己痛,也不愿她痛。

“睡吧。”两个字,再道。似对她说,亦或者对他自己说?或许,睡着了,也就不会如此难受了。

云止一愣,长睫轻微一颤后,掀动着缓缓睁开。她以为,是她听错了。难道,宫宸戋他……他……入眼,那一张近在咫尺、布满了汗渍的倾世、隐忍之容。

“闭眼,睡觉。不然,为夫可就要反悔了。”声音,沙哑而又透着一丝闷闷不乐。

云止没有动,她甚至依旧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只要一个用力,便可以……浑身上下的过度紧绷,怎么也难以放松。

宫宸戋伏在云止身上,闭着眼,努力与体内那一股情欲做斗争。

时间,再度无声无息的流逝。又一次暗暗冲破了穴道的云止,那垂在身侧的手,立即悄悄的、悄悄的运力、继而抬起……

“若是你想要继续,大可以动手。”

闭着眼做斗争之人,仿佛,洞察一切。一句话,不紧不慢,平静无波。

云止微微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宫宸戋睡着了。刚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再之前,胜负已经很清楚,她并不是他的对手。那她……可是,这样一丝不挂的紧贴躺在一起,如何忍受?

一时,云止的心底,也做起斗争。

·

密室之上,任侍卫如何的寻找,翻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密道的入口。

东方卜的耐心,彻底耗尽。一拂衣袖,大步迈出殿堂。一边走,一边冷漠的便对着侍卫下令,“拆了大殿,给本学士挖地三尺。”

侍卫得令,不敢有半分懈怠,连忙前去办。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一座宏伟庄严的大殿,便轰然倒塌,成为一片废墟。

之后,侍卫们,在部落内、挨家挨户的搜出铁锄、铁铲、铁耕……等等之物。再围成一个圈,开始不停的努力往下挖。

·

下方的密室内。

在上方的宫殿倒塌那一刻,恍若地震一般,剧烈一震。

刹时,所有嘈杂的人,都一齐静了下来。纷纷望向镇定的风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安静下来的人中,当然不包括抱着小小鱼的风逸。风逸立即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说起刚才那一地震般的一震,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二十年前,有一次……”

风浊听着,心中一亮,突然了然过来,“想来,‘东清国’的人马,是拆了大殿。”

音落,部落内的人,个个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慌乱。大殿,那些人拆了他们的大殿,那他们的部落……他们,还能回去吗?

·

封闭的密室内,静得连一根细小的银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云止在心中,冷静的权衡着动手与不动手。宫宸戋努力的与体内的那一股情欲做抗争。密密麻麻的汗渍,不断的滑落。

他,可不可以后悔?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那些话?

宫宸戋懊恼,只是,收回了又如何?难道,刚才不忍心看着她痛,现在就忍心了麽?

“……”她,真是一个劫数,一个他没能逃脱开、陷入其中的劫数。

“……”他,怎么突然……她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为他敞开心扉?试着相信他、接受他?

“……”难道,他是看到她流泪,所以……是这样麽?而,时间上,他不动的那一刻,似乎恰恰好吻合。

“……”犹记得,那一日,湖面上,他乘竹筏前去,她似乎是有所心动的。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可心中,谁也没有停下思索。

片刻间,宫宸戋想,他或许有办法怎么来‘对付’她了。隐忍之中,薄唇不觉划过一弧线。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在身上流出的汗渍,几乎浸湿了身下整一件火色衣袍之际,宫宸戋体内的那一股情欲,终于渐渐的压制下去。

而,没有了情欲,身体的那一股灼热也随之散去,一点点冰冷下来。

半响,云止忍不住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好冷、好冷的身体。让人不自觉怀疑,他是不是赤身裸体的刚从冰窖内走出来?

宫宸戋无声搂紧了怀中的云止,她的体温,让他有些贪恋。

云止察觉到宫宸戋的动作,努力维持着心平气和开口,道,“宫宸戋,刚才,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出去看看吧。”

“不急。”

“怎么不急?外面,或许都已经……”

“怎么,你是想要为夫继续下去?”不耐怀中之人唠唠叨叨,他出言威胁。

云止顿时闭了嘴,再不出一个字。此刻,已感觉到宫宸戋身上无一丝情欲,她可不想再去挑起来。至于,刚才的那一震动,想来,上方的大殿,恐是坍塌了。

宫宸戋随即反手吸起地面上的那一件完整衣袍,披在自己与云止的身上。

·

朝阳初升,安顿好景夕的阿柱,这才惊觉自己一整夜都未回家去。于是,立即赶回。路上,泥泞的地面上,意外捡到一条熟悉的丝帕。

小府院内,林思画亲自准备了一些饭菜,独自一个人坐在厅中等待。

阿柱返回,一眼看到孤身坐在那里、神情有些明显憔悴的林思画,不觉很是歉意。道,“画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说着,走过去,在林思画的身侧落座。

林思画望去,如无事人一般,寻常的口气询问道,“昨夜,你都去哪里了?”

阿柱闻言,神色有些闪躲,没有对上林思画的眼睛回道,“昨夜,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去找大将军,希望他能够为我说说情,让我能恢复原职。”被抓后,又放回来。御驾亲征的皇帝北景兆,竟没有生气与怀疑,只是贬了他的职,让他留在家中。

“是吗?”林思画听着,阴阳怪气反问。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阿柱听出那一丝异样,抬头望去。当年,他一心寻找景夕。而面前之人,在杀了那一个强暴了她的男人后,指使着他前去找食物。说自己,一个人先去前方那一间破庙。他为了从她口中知道景夕的下落,不得不听她的话。期间,埋了那一个男人的尸体。等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中。后来,为了救她,他带着她寻遍了大夫,也花费了一身的积蓄。再之后,他在她的劝说加威胁下,来到了‘北堂国’参军。

时间,渐渐流逝。对寻找景夕,慢慢的不再抱希望。

最后,朝夕相处。一切,似乎水到渠成。再加上,他一次和士兵喝醉,回到家迷迷糊糊闯入了她的房间……成亲之日,还曾有不少士兵前来庆贺。不算容重,可也是正式了。从那以后,不管以前如何,她都是他阿柱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会用尽他的一切,去保护她、照顾她。

“画儿,你到底怎么了?”阿柱从突如其来的回忆中挣脱出来,握住林思画的手。

林思画的手,紧握成拳。脑海中,全都是昨夜面前之人奋不顾身冲入火海的画面。他对景夕,原来一直没有忘情。更甚者,他一直在欺骗她,他早已找到了景夕、还金屋藏娇。若不是她昨夜偷偷的跟着出去,还要继续被蒙骗着,像个愚蠢的傻瓜。

骤然起身,一把用力便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顿时,碗、盘噼里啪啦的刺耳碎裂声,串连成一片。放眼望去,一片狼藉。

阿柱吓了一跳,站起身来,脱口道,“画儿,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竟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画儿……”

“你该死!”不听任何解释,倏然,一掌直击向阿柱。

阿柱竟从来不知道,林思画会武功。倒退一步,唇角溢出一缕血来。却见,那人一步步逼近。

当年,本是必死无疑。可是,她有贵人相救。那背后袭来的致命一刀,被人鬼使神差的微微打偏了一分。雪崩的时候,也有人暗暗护了她一把,令坍塌下来的雪层,在压到她的前一刻,减缓了力道。一颗假死的药碗,雪层被敞开之际,她已‘断气’。

多年来,她依那一个人的命令暗中行事,不惜成为一个杀手。

而,那一片血腥中,对阿柱的情,却属真。现在想来,当初,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爱过封亦修。她只是想要成为堂堂的将军夫人而已。后来,更是为了荣华富贵与权势,宁愿为妾,也不惜进入将军府。对封亦修表现出来的一切情意,也是如此。如今,历经了一切,在她最需要人的时候,是阿柱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她要找那一个男人报仇的时候,也是阿柱一路陪着。在她重伤、奄奄一息之下,更是阿柱不离不弃对她。那一丝情,情不知何时起,却渐陷渐深。

——可是,他却背叛她!

——他的心中,始终都只有那一个该死的景夕!

怒,恨……杀意,蔓延上眼眸。一步一步,衣袖下的手不断的收紧起来……

……

新婚夜,便这样同床共枕、赤身裸体、‘相拥’着相安无事过去。宫宸戋起身,一觉睡得很安然。尽管,从始至终,都未曾真正的睡着。随后,拾起地上那些破碎的衣袍,递给石床上拥着衣袍坐起身来的云止。再取过云止刚刚拥着、此刻却扔到了一旁的那一件衣袍与垫在身下的衣袍,慢条斯理穿戴起来。

云止深深的低垂着头,没有偷窥一眼。

片刻,淡淡开口,“你出去后,让我母亲送一套干净的衣袍过来。”

“可以。”宫宸戋点头。束上那一条白色的腰袋后,便又摇身一变成了那一个风姿绰约的堂堂右相。不紧不慢转过身来,衔接着话语谈条件道,“不过,你要先亲为夫一下才行。”说着,再浅笑上前了一步。

云止拥着自己那一堆破碎的衣袍,卷缩在石床的里侧。闻言,面色一怒。

“你是要这样出去,自己去找衣服呢?还是你希望,就这样,再在这一间密室内呆一夜?”那神色,明明白白在说,“你若是还想呆着,为夫很乐意奉陪。而为夫,也有的是办法,让所有人都在这密室内再呆上一天,或者不止一天。”

云止自然不可能自己这样出去,也知道宫宸戋能说到做到。

“夫人……”话语,戛然而止。因为,那一个卷缩在石床里侧的人儿,风驰电掣般的突然一个上前。颈脖被勾住的同时,吻已落在脸上。吻落的那一刻,手已收回。待回神,她依旧坐在那里,笑容,风情万种,“夫君,那就麻烦你了。”

一声‘夫君’,配上那笑,简直酥麻到骨子里了。

宫宸戋一怔,随即,听话的转身就出去。待,身后的石门缓缓闭合回去,才徒的回神、止不住的懊恼。刚才那一刻,自己竟……好一个‘美人计’。

手,抚摸上刚才被亲过的那一个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密室内,在石门合上的那一刻,云止忍不住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该死的宫宸戋,这一个仇,她一定会报的。

……

‘东清国’的兵马毁了大殿,还在不停的往下挖。密室,自然不容多呆下去。并且,敌众我寡,也不适合这个时侯返回部落。一番冷静的抉择下,风浊与云止,一道应了贾禾的邀约,决定带着‘风氏一族’的人前往‘贾氏一族’。

原因有二。

一,贾氏部落离这里不远不近,路程刚刚好。

二,贾氏部落位于群山山脉之中,地势险要,即便‘东清国’兵马追来,也无需惧怕。

三,风氏一族向来与贾氏一族交好,这般带着全族人贸然前去,依着深厚的交情,也没什么关系。当然,这是云止与风浊想的。事实上,从贾禾来此的目的可看出,贾氏一族有意并吞了风氏一族。

宫宸戋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之后,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从密道的出口离去,再毁了密道,阻止‘东清国’兵马太快追上来。

……

十日后,贾氏部落内。

云止用过早饭,前去看部落内的人搭建木屋搭建得怎么样了。

毕竟,人太多,贾氏部落内没有那么多空余的房子用来安置。一番商讨之下,选了两座大山,让风氏一族的人自行建屋,暂居住下来。短期内,恐是无法回去。

贾禾为了亲近云止,各种花样、以及借口,可谓是层出不穷、千奇百怪。

“小族长,这是我刚刚亲自采的花,你喜欢麽?”贾禾远远的看到云止,跑上前去,就将手中的一捧花束递到了云止面前。

云止停下脚步,望去。

下一瞬,一道狂风独独往这边袭来。

等风过,贾禾手中,只余光秃秃的花茎,哪还找得到一小片花瓣?顺着狂风袭来的发现望去,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双手环胸站在对面,似笑非笑。

贾禾气恼,可又不敢上前。前两次,被欺压的怕了。

之后,贾禾从衣袖下取出一木簪。簪子顶部,雕刻着一朵精美的兰花,“小族长……”‘彭’的一声脆响,簪子硬生生一断为二。那精美的小兰花,如人的头滚落在地。

贾禾霎时怒目望去。

云止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十日的时间,贾禾要送她的东西,加起来绝对超过百件。但,没有一件成功的。两个男人之间,一个锲而不舍的送,一个轻而易举的毁。

“你……你等着。”

贾禾用力扔下簪身,留下一句恶狠狠的话后,气喘吁吁的转身就走。

云止看着,难得的抿唇一笑。可,回头看见依旧站在那里的宫宸戋时,笑容倏然一脸,面无表情的从身侧擦身而过就走。一如之前,全然无视。若不是风浊与风絮劝着,相信,还绝没有眼下的‘相安无事’。

夜深,在族人那里帮忙回来的云止,笑着走向贾氏部落的大厅。

那里,风浊与贾氏部落的族长,以及贾禾,还在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些什么。听到脚步声,纷纷侧头向着自己望过来。

云止回以一笑,唤了一声‘贾伯父’,在风浊的身侧落座。

贾禾向着厅外望去一眼,没有看到宫宸戋,于是,立即把握住时机,直接坐到了对面云止的身侧,将一下午准备的礼物送给云止。

·

云止与宫宸戋已经成亲,同居一屋,自属当然。

云止在离开了大厅后,并未回房,而是出去。来此几日,便有几日未曾回房。风浊风絮问起来,只说,要前去看看族内的人。

夜幕下,云止单独一个人,漫步走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似乎闻到了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扑鼻花香。

云止一恁之下,反正闲来无事,便顺着花香的方向走去。远远地,便看见了山坡上那一大片纯白色的花海,美梦如幻。

一时间,云止呆愣住了,再无法移动目光。

这时,余光瞥见漫漫无际的花海中,似乎停息着一只明亮的大孔明灯。

云止不觉被好奇心微微驱使,不由自主就向着前方走了过去。一步、两步、三步……离孔明灯越来越近。那孔明灯上,似乎,还写着字。

云止走近后,蹲下身来。人,已不知不觉位于一片花海之中。

“她失忆了,我不该趁机娶了她的。可是,我真的真的很爱她。并且,还爱了她那么多年。她的心,就如一块不开窍的石头。我知道,我该继续耐心的等待,等待她愿意接受的那一天。那一夜在密室内的一切,我后悔了。所以,才会在最后一刻突然停了下来。可是,她还是很生气,已经有整整十日为与我说一句话了……”

看着看着,云止的心,不受控制的微微一动。

“你怎么在这里?”

忽然,身后,毫无征兆响起一道诧异的声音。

云止蓦然回头,身后出现之人似被自己发现了秘密般,不自在的侧过头去。

月光下,他立站在那里。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随风轻微晃动。倾世无双的容颜,染着一丝若有还无的黯然。

云止再度一愣,随即,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淡漠道,“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还是留给别人吧。”说着,越过宫宸戋便要离去。

然,擦身而过间,手腕,却被人一把扣住。

“你以为,这是我在欺骗你?我故意引你来,让你看到的?”宫宸戋也面无表情。

云止抬头,没有说话。难道,不是麽?而,无人知道的心下,轻微一震。不是很重,却很清晰。他最先自称自己为什么‘本相’,那个时候,她感觉到一丝隐约的疏离。后来,他自称自己‘为夫’,她却感觉到一丝轻佻。这一刻,他用了那一个‘我’字。她能清晰感觉到,那一字之下的‘认真’与‘严肃’,以及‘慎重’。

“是,我知道,我之前,我很卑鄙,还有些无耻。可是,我不后悔。”

云止望着,依旧没有说话。

“我自然,三年多来,比任何人都都对你好。可是,你就是不开窍,怎么也看不到我的好。人生,究竟有多少个三年?看到你失忆,是,我不担心,甚至还有些开心。想到能够娶你,我更加开心。之后,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要你,就是怕你以后恢复了记忆,会……你可知,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呀?太喜欢了,所以,不想失去。”

云止听着,忍不住想要后退。

她想要在面前的这一双眼睛、这一张脸上,找出一丝欺骗的痕迹,可却徒然迷失在那一片如汪洋的情意之下。

一刹那,云止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如鼓。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不然,不然……她完全没把握自己不深陷其中。她害怕,害怕自己终会难以自拔的沉沦。

然,他却不松手。

“这些天,你可知,你不理我,我有多难受麽?”

“我知道,孔明灯,小孩子的玩曳,可是,你又可知,你的不理不睬、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已然让我方寸大乱?”

“这一片花海,是我亲手移植,可我却不敢让你知道,怕……怕你知道后依旧是嗤之以鼻。”

云止倒退,再倒退。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别说了,可不可以别说了?他再说下去,她怕她真的会……会……这些天,对他不理不睬,不知怎么的,心中,总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不是该恨他、恨不得杀了他麽?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一种奇怪的感觉?

“别生我的气了,好么?”伸手,抚摸上云止的脸。

云止双眼睁大,月光下,面前的男子……宫宸戋趁机低垂下头去,浅尝即止的亲吻。

云止没有拒绝,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拒绝,只是任由面前之人亲着。或许,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她多疑了。

那一双黑眸,看多了,真的让人沉沦,迷失。

宫宸戋在花海中,早已洒了一些迷情的药物。若是没有动情,那自然没事。可,若是一旦动情,即便是细微的一点点,也……

花海之外,早已经布了阵法,并不担心有人会看到、或是闯进来。

身躯,不知不觉倒下去,倒在一片雪白的花海之中。衣袍,不知不觉褪去,凌落在一旁。

云止眼前有些昏昏沉沉的。心中的那一丝轻微心动,一直控制得很好。可是,这一刻,却徒然加倍的清晰起来,几乎快要将她颠覆。不知,是因为那孔明灯上的字迹,因为他上一次突然的停止,还是因为他那一句句的话?

毫无准备之下,他突然毫无征兆的一下子……

云止一痛,蓦然咬紧了牙,睁大了双眼。却听,耳畔有一道低柔而又沙哑的声音在语,“第一次,都会比较疼。不过,等一下就过去了……”

------题外话------

那个一直上传不了,修了好几遍,好几个小时,更新晚了,抱歉(其实风华自己没觉得写了什么,汗滴滴,难道风华太邪恶了?字数一减再减,删了好几千,貌似风华自己看有些面目全非之中杯具)。ps:其实,这些全都是昨天的内容,昨天晚上与今天上午都没时间修,再加上为了修文浪费了整个下午,更没时间码字悲剧!

第八三章 宫相到第八三章 宫相到一妻两用 第六二章 小小宫第八三章 宫相到第五七章第七十章 (求月票)第八十章 (一更)第七十八章第五章 莫定(风华明天归来,等偶...)第七七章 宫花相见第三九章 二更第二四章一妻两用 第八五章 爹爹第十二章第一章第三八章第十六章 想‘要’了她(二更)第二四章 (二更)一妻两用 第五九章 宫离第百零四章 共浴第百四章 算计第九七章第二章第十五章 本相办了你(一更)第二四章 (二更)一妻两用 第九六章第六四章 二更第六六章(二更)第二七章 吃醋(上)第五八章 二更第七五章 (求月票)第五五章 二更第三五章 二更第五四章第八五章 灭景下(万更)第百八章 宫归(万更)第十八章 迫宫下跪(一)(一更)第五一章第二二章一妻两用 第八九章 吻(二更)第二六章 二更一妻两用 第八八章 挑拨(二更)第七九章 (求月票)第十七章一妻两用 第九八章第五七章一妻两用 第五十章 续章三年后 第一章第四九章第七十章 (求月票)第六六章 和亲(上)(求月票)第八七章 一更第十一章(二更)一妻两用 第四四章 春色(上)一妻两用 第五八章第九十章 二更第九章 温柔计第二一章 深夜柔情(二)(三更)一妻两用 第八四章 相见一妻两用 第六一章 怀yun下第百八章 宫归(万更)第八章 宫相意图不轨(二更)第七章 云止醉酒(一更)第百四章 算计第六四章 二更第百零一章 深夜(一更)第二七章(二更)第七七章 宫花相见第七四章 夜留她(二更,求月票)第九二章 生孩子(二更)第二三章 想‘吃’了她(二)晚上万更第二章第六六章(二更)一妻两用 第百二章第五一章第百四章 算计第四一章 欢爱之后二更第百零一章 云宫第三九章 二更一妻两用 第八八章 一更第八八章 二更第六九章 成亲下(求月票)第九四章第二十章 深夜柔情(二更)第十八章第四六章 朝乱 二更第五章第十三章(二更)第二十章第十二章第三二章 一更第七六章 (求月票)第六二章一妻两用 结局卷第二章第七十章 (求月票)一妻两用 第七二章 叫爹爹(中)第八八章 二更一妻两用 第五五章 一更一妻两用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