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乐妍是同君临墨一起住在主院,可是主院也是分前后院,书房和君临墨单独的房间是在前院,而乐妍自己的房间则是在后院。因此,在君临墨面前她总是一副娇滴滴的弱女子模样,而背后那歇斯底里面目扭曲的一面君临墨却并不知晓。
余侧妃和如夫人刚进院子,便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砰”的一声,是瓷器摔倒地上的声音,而且还夹带着乐妍的打骂声:“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是想烫死我吗?”
“咣当”,又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
“贱婢,你还敢躲?”乐妍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拿着鸡毛掸子又狠狠的朝着流苏身上挥去,“你再躲躲试试?”
“主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随着二人的脚步离着房门口越来越近,流苏的求饶声也越来越清晰。余侧妃和如夫人对视一眼,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踏了进去。
“哎呦,妍侧妃,你这是做什么呢?”如夫人环抱着胳膊,笑的一脸明媚:“啧啧,什么事情生这么大的气,连这屋子里的花瓶都给砸了?”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来回扫视了屋子。
乐妍的手僵在半空中,她没想到余侧妃和如夫人会突然过来,一双眸子直直的望着不请自入的二人,冷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余侧妃视线落在脸上多了几道红痕的流苏,轻笑道:“妍侧妃,听说你今日身子又犯病了,所以我和如夫人便过来探望一下你。不过……不过看你现在这情形,想必身子已经是大好了。这样一来,我和如夫人便放心了。”顿了顿,余侧妃又问道:“不知道流苏犯了什么错,让妹妹你如此生气?”
乐妍自然知道这两个女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冷笑一声,“两位姐姐真有心了,难得还记挂着妹妹我的身子。”将手里的鸡毛掸子往地上一扔,对流苏呵斥道:“还想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不滚下去?”
刚才乐妍要说喝茶,流苏给她沏了一杯茶,她嫌弃凉了,然后第二杯又嫌弃太烫了,所以便动手打了流苏。一开始流苏还不敢闪躲,只能生生的挨着,后来乐妍越打越厉害,所以流苏也只能躲闪两下,没想到更是惹怒了乐妍,也因而打的更狠。前几日新换上的三个景泰蓝花瓶,刚才又被乐妍给摔碎了。
“是,主子。”脸上被鞭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虽然乐妍拿的是鸡毛掸子,可是却是下了狠手,所以流苏行了个礼便捂着胳膊退下去了。
如夫人见流苏走路一拐一瘸,捂着嘴笑道:“啧啧,妹妹,你下手可真是狠,瞧瞧,流苏这丫头连走路都不能走了。”
“这丫头办事不力,连倒杯茶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我要她有何用?”乐妍勾了勾唇角,幽幽道:“二位姐姐今日过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关心我的身子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姐姐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余侧妃抿了抿唇,笑道:“瞧妹妹这话说的,我和如夫人过来还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听说妹妹的毒有解的法子了吗?所以我们也替妹妹高兴。”
乐妍脸色一变,眸子瞬间划过冷意。她没想到要求洛雪嫣试毒的事情,这么快就被余侧妃和如夫人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么她们也必然已经知道君临墨并没有同意。所以,这两个女人过来是来嘲笑她的?
“哎呀,侧妃姐姐,你还不知道吧?”还未等乐妍开口,如夫人托了托云髻,抢先开口道:“给妍侧妃解毒的法子竟然是要王妃试药,啧啧,这法子这么狠毒,王爷他怎么可能同意呢?况且,王妃可是正妃,这要是王爷真答应了,传了出去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咱们王爷宠妻灭妾呢!”
不得不说,如夫人这话说的太直白又太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在打乐妍的脸。
“宠妻灭妾?如夫人,你可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好像你、余侧妃和我一样,都只是王爷的‘妾’。”
乐妍死死的瞪着如夫人,半晌,忽然扬起唇角,一字一句道:“不,如夫人,咱们身份有别,你还没有资格跟我相提并论,好歹我是个侧妃,而你还只是个夫人。”
乐妍的的话不仅讽刺了如夫人,连带着让一旁的余侧妃也尴尬起来。如夫人脸一白,急忙望了沉着脸的余侧妃一眼,解释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余侧妃摆摆手,示意如夫人不要再继续说了,如夫人见状便知趣的住了嘴。叹了口气,余侧妃然后微微一笑:“虽然刚才如夫人说的话有些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王爷的妻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王妃。咱们嘛,无论是侧妃还是夫人,本质上都一样,都是侍妾,所以没有什么不同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听上去可能会地位高一点。”
见乐妍脸色一点点青白,余侧妃又继续道:“其实在这王府里,地位高低不重要,王爷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妍侧妃这么聪明,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吧?以前王妃没有嫁入王府的时候,妍侧妃在这府里可是最为风光的,真是王爷日日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就算是王妃刚来的时候,妍侧妃也是一样的抢了王妃的宠爱,除了这王妃的位子不是你的,其他一切如旧。可是,现在嘛……”
“至于现在如何,妍侧妃你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不用我们再说了。”凤眸深深的眯了眯,余侧妃冷笑道:“呵呵,花无百日红,说的还真是这个理。妍侧妃,你说对不对?”
好一个“花无百日红”,好一个“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们以为这样就可以羞辱她了?呵呵,真是小看了她乐妍!
“余侧妃说的对极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指甲扣在梨花木椅背上,划出一条深深的长痕。乐妍扯了扯嘴角,缓缓道:“我在王府的一年,王爷如何待我整个王府里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余侧妃你,呵呵,王爷娶你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跟余侧妃比起来,我还是幸运的,至少王爷他对我的爱是纯粹的。就算是现在,我在王爷心里的地位也是极其重要的。而你和如夫人,恐怕连王爷心里的一角的位置都没有!”
余侧妃最是忌讳君临墨娶她的原因,她没想到乐妍会如此反击,顿时气的脸煞白,手指着乐妍好一会却说不出话来回击。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好,真是好……妍侧妃,咱们就走着瞧,看看谁笑到最后!”说罢,便拂袖离去。
如夫人从未见过余侧妃如此恼羞成怒的模样,所以也急忙快步跟上去离开了院子。
乐妍望着二人的背影,胸腔内的怒火勃然喷发,将桌子上仅剩下的一个琉璃花瓶狠狠朝着地上一掷,又是“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花瓶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