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边如何?”刚从老皇帝的寝殿里出来,云贵妃一边由小宫女搀扶着往自己宫里走,一边低声问道。
小宫女道:“自打上次平王爷扒了王小姐的坟一事后,皇后得知右相想要投靠咱们成王爷,更是怀恨在心,所以打算派人揭露右相这些年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
“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无非也就是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罢了。”云贵妃听罢,不屑的冷笑道:“在朝为官,有哪个的手是干净的?本宫就不信她郑氏一族门下就出淤泥而不染!”
小宫女小声道:“那……娘娘,咱们要不要提前给右相打个招呼,让他好有所准备?”
云贵妃美眸一暗,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缓缓道:“既然右相已决定站队阳儿,那么本宫相信阳儿他知道该怎么做。”
顿了顿,又微微的叹了口气,苦涩一笑:“再说了,自从那件事后,阳儿便对本宫心存芥蒂。本宫若是做多了,难免又会惹得他不悦。”
小宫女听出云贵妃语气里夹杂着的无奈和感伤,劝慰道:“娘娘您别难过,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王爷他素来善解人意,等以后他想通了,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是啊,本宫的阳儿从小就善解人意啊!都这么久了,这孩子连本宫这宫门口都不踏入一步,可见他是真心讨厌本宫这个母妃了!”云贵妃揉了揉眉心,忽然想到了馨月,又问道:“馨月这几日怎么样了?听说今日连赏菊会都没去?”
小宫女道:“娘娘放心,馨月公主这月份还小,害喜的症状也不严重,只不过是驸马太紧张公主了,所以才不让公主去参加秋菊会的。”
听到小宫女的话后,云贵妃的眉头舒展了几分,欣慰道:“嗯,肖毅这孩子耿直,对馨月也好,确实不错。”
小宫女跟着附和道:“娘娘说的是,公主与驸马乃天作之合呢!”
到了内殿后,云贵妃打了个呵欠,有些疲倦道:“罢了,你也退下吧,本宫有些乏了。”
小宫女应了声,然后便恭敬的带上门离开了。
云贵妃将外面罩着的轻纱刚褪下,忽然被一双刚劲有力的大手拥入了怀中,不禁吓得低呼出声来:“谁?”
身后那人没有出声,而是大手顺着云贵妃略微敞开的衣领探了进去,一点点在那光滑的皮肤上抚摸着。
云贵妃因为被禁锢住无法转身,可又怕外面的人听到,因此白着脸,克制住怒意:“放肆,还不快放手?”
温热的气息贴近耳边,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入耳边:“云儿,这么多年没见,你怎的连我的气味都忘记?”
听到这一声喑哑低沉的“云儿”二字,云贵妃身子一颤。
紧接着,“砰”的一声,云贵妃便猝不及防的被莫离推倒在床……
达官贵妇和各家小姐们好不容易搞出来的一个赏菊会,因着乐妍面纱掉在地上那一瞬间给吓得散了场。
薄如素与刘梦瑶作别后,便直接坐着马车回了宁王府。
刚下马车,清雅就附在薄如素耳边低语道:“王妃,云宁郡主没了。”
“嗯?”薄如素一怔,诧异的望着清雅:“没了是怎么个意思?”
清雅撇撇嘴,“刚传出来的消息,云宁郡主吞金自尽了。”
薄如素“嗯”了一声,然后神色莫辨的往院子里走。
就在清雅纳闷薄如素怎的也不问一下其中缘由,只听得薄如素道:“邱家那边怎么说?太后知道了吗?”
清雅回答道:“云宁郡主死的事情也就是半盏茶之前发生的,邱家刚派人往宫里去了,不过却谎报称云宁郡主是自个病死的。”
薄如素抿了抿红唇,幽幽道:“有时候,与其活着,死亦是一种更好的解脱。”
罪魁祸首、毁了云宁的人是邱昊,而她则是借着邱昊的手将云宁又丢入了一个更深的泥潭……
阿阮是君祁阳的人,安插这颗棋子的目的便是为了稳住邱泽,从而稳住整个邱家。
而稳住了邱家,那么君祁阳便极容易得到江南那些各大世家的支持……
平心而论,云宁的今日,有一半是她亲手促成的。
要说愧疚,多少还是有一丁点的吧。
深吸一口气,薄如素低声道:“改日云宁下葬后,你去代我烧点纸钱吧,也算是送她一路。”
太后对云宁不管不问的态度众所周知,而云宁生前又是顶着一个与邱昊不贞不洁之名,所以宫里的人断然也不会过问云宁的丧事,那就只能看邱家如何安置云宁了。
人,来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是不得不来;离开的时候,也是不得不走。
云宁走了,总比活在这脏脏虚伪的世界里要好……
让清雅烧一把纸钱,也算是二人之间的恩怨就此两清了。
只愿云宁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莫要再踏入皇城,莫要再冥顽不顾的爱上不该爱的人……
“唉,那邱家大公子也真不是个人。”清雅想起什么,感慨道:“要不是他再次将云宁郡主玷污,恐怕云宁郡主也不至于这么快走到这一步……”
“呃……余侧妃?”刚进房间,薄如素便看到了红着眼睛的余侧妃,所以不解道:“余侧妃,发生了何事?你这是怎么了?”
之前在书房里,君临墨那番冷酷无情的话瞬间将薄如素给余侧妃编制的美梦给打碎了。
这主意到底最初是薄如素给出的,余侧妃与紫凝这小丫头商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余侧妃出了书房后只能来求助薄如素。
然而薄如素参加赏菊会还没回来,因此就一直在夏荷院里等着。
余侧妃见到薄如素后,刚稳定的情绪又上来了,心头委屈无限:“王妃……王爷他竟然……竟然要……”
薄如素坐下后,对抹着眼泪的余侧妃温和道:“余侧妃,你先别急,慢慢说。”
余侧妃接过紫凝递过来的帕子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将君临墨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薄如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