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薄如素躺在藤椅上,阳光透过树叶懒懒的照在她的身上,笼罩出一层淡淡的柔光。
清雅见薄如素脸上盖着书,也不晓得她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便也不敢打扰。
抱着小白刚准备转身,却听得身后薄如素一声淡淡的“清雅。”
清雅一怔,回头问道:“王妃,您没睡着啊?”
薄如素将书从脸上拿了下来,半支起身子,道:“怎么,有事情?”
清雅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竹筒,递给薄如素,低声道:“王妃,这是刚才成王爷派人送来的。”
薄如素眸中闪过一丝讽刺,半晌才道:“扔掉。”
“呃……您说什么?”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清雅不解道:“王妃,您不看了?”
薄如素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重新躺了下来,拿着书又遮在脸上,闷声道:“不看了。”
从她得知君临墨即将要上战场的那一刻,到现在为止,一天半的时间里,她整个人就像是深陷在泥沼中一样,心情抑郁、沉闷。
又像是胸口被压着一块巨石,烦躁的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在开战之前,自己应该要做什么,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接近,她的脑袋便越来越空。
不用看也能知道君祁阳这密信里的内容,无非是让她加紧动作将兵符从君临墨身上换下来……
当日,她给君祁阳开玩笑的说要用美人计,可玩笑也始终是玩笑罢了。
美人计?美人计啊,呵呵……当真要用美人计么?
见薄如素不似在说笑,便将密信给收好,小声道:“王妃,奴婢收到消息说,清浅姑娘出事了。”
“嗯?”薄如素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清雅坐了下来,解释道:“前个晚上,宣王为了拉拢朝中的一个大人,竟让清浅姑娘去陪客。可谁知道那大人竟会是个变.态,不仅将清浅捆绑起来,还拿着鞭子抽打清浅。”
薄如素冷笑一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幽幽道:“人死了吗?”
“人倒是没死,可也就剩下半条命了。”清雅摇头,感慨道:“听说还是在宣王的府里发生的,啧啧,宣王这人心可真大!不管怎么说,清浅现在都是宣王的小妾了,他怎能将自己的女人拱手送人呢?”
“不是宣王他心大,而是他心狠!亦或者说,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如何夺位上,清浅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个可利用的工具罢了!”薄如素深吸一口气,翻了几页书,意味深长道:“女人,最可笑、最可悲的就是,痴心妄想、贼心不死,明知是镜花水月,也要破釜沉舟。”
“这些年清浅为了宣王付出那么多,最后却被糟蹋至此,呵呵……”薄如素眼睛落在书上,可却并未聚焦,“当初她因身子不好被宣王丢在了青楼里,我给了她希望,助她进入了宣王府。这次,宣王这般对她,想必也该心死了吧?”
清雅又道:“听说清浅姑娘遍体鳞伤,宣王爷却只到院子里看了几次就又忙着拉拢官员去了,真是让人寒心。”
薄如素翻着书的手一顿,忽然道:“好歹也是条人命,你现在就去柜子里拿瓶创伤药给清浅送去。”
女人,一旦被伤到极致,就会因爱生恨。
宣王既然已经按捺不住了,那么清浅也是时候该发挥她的在宣王府的作用了……
清雅想了想,也明白了薄如素这么做的用意,立即应了声便往屋子里找药去了。
薄如素将书丢在一旁,抬手遮在眼前,看着阳光从指间穿过,有什么东西似乎也从心里破土而出……
夜色一点点渐浓,君临墨刚从东山军营回来,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脑子里想着作战计划。
忽然脚步一顿,君临墨看到了不远处的月桂树下立着一个纤瘦的人影。
淡蓝色的水华长裙在月光的映衬下多了层飘渺,三千发丝全部披散在身后,仅以一根白色发带松松垮垮的扎起,一张略施粉黛的脸却比刻意的浓妆艳抹更美的惊心动魄。
见君临墨定格在原地站着不动,薄如素端着盘子的手紧了紧,随即勾了勾红唇,莲步轻移的走向他。
君临墨动了动双唇,将下意识要喊出的那两个字给忍了回去,看着薄如素一步步靠近。
待薄如素站定后,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的对视着。
像是在较量,又像是在猜度。
君临墨有想过今晚薄如素会做些什么,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心急的等在这里。
攥着的手缓缓松开,君临墨率先打破了平静,神色莫辨道:“这么晚了,王妃找本王有事吗?”
薄如素将盘子往前移了移,一双美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君临墨,轻笑道:“王爷明日便要出征了,所以素素特意准备了美酒给王爷,预祝王爷凯旋而归。”
君临墨的视线落在了那白玉酒壶上片刻,又将目光移到了薄如素的脸上,缓缓道:“王妃有心了,只是明日出战,本王不宜饮酒。”说罢,便要抬脚往书房里走。
“王爷!”一把抓住了君临墨的胳膊,薄如素大概也未料到君临墨会婉言拒绝,眸光一沉,似笑非笑道:“素素知道王爷海量,不会连一杯酒的面子都不给素素吧?”
君临墨没有立刻抽回手,而是深深的望着薄如素,幽幽道:“王妃当真要本王喝?”
不知道是因着君临墨那眼神里似有似无闪过的光芒,还是因着他这句话,薄如素的心没来由的突然跳的急快,还未张口回答,只见君临墨抬手便直接拿起了酒壶对着嘴巴猛灌了几口。
君临墨将薄如素手里的盘子一扫,下一刻只听得“砰”的一声,便是盘子在黑夜里落地的响声。
“唔……你……”紧接着,薄如素便被君临墨一把扯到了怀里,唇上覆上了两片凉意。
君临墨一手用力扣在薄如素盈盈一握的纤腰上,一手扣在她的脑后,使她不能离开他分毫。
他的吻,充斥着浓浓的酒精味道,可也夹带着炙热和疯狂。
像是狂风暴雨一般来袭,让薄如素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竟忘记了反抗。
就在君临墨企图撬开薄如素牙关的时候,薄如素下意识想要推拒的手,忽然回抱住了君临墨。
刚才那原本被动的唇,也开始反客为主起来。
君临墨感觉到了薄如素的不同,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一抹猩红。
她的唇很软,很甜,哪怕是如罂粟一样,他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