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嫣看着无言缓缓进来,心莫名的不安起来:“师父……”
“雪嫣。”无言顿住脚,视线扫向那老脸慌张的齐国老皇帝,眼神难得的清冷:“你和月白……不能成婚。”
萧子誉从三岁开始,便跟在无言身边学医多年。
由懵懂无知的小娃娃,长成现在的齐国储君,萧子誉在无言的心中,永远都是他最得意、最疼爱的小徒弟。
月白,月白,无言希望,他能如月光一样,皎白无暇,不被世俗所污染……
萧子誉听到无言这句话后,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师父,为什么连你也反对我和雪嫣?”
洛雪嫣见无言不仅沉默不语,而且还一直冷冷望着齐国老皇帝,便试探性道:“师父……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与无言学了两年的医术,她了解无言的性子。
无言能在这时候赶来阻止,一定有他非做不可的理由。
所有人,都在眼巴巴的瞅着无言,大殿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见无言动了动唇,齐国老皇帝推开扶着自己的小太监,失色大叫道:“不……你不能告诉他们,你不能说!”
二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除了他自己,便只有昨晚上自尽的皇后知道了。
可现在无言竟也阻拦这场婚礼,可见他必定也已知晓。
若是那件事情被曝光了,他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
众人见齐国老皇帝这般反应,更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瞬间八卦心爆棚。
萧良辰与萧美景对视一眼,二人也极为期待接下来的戏码。
君临墨挣脱掉侍卫后,也站在无言身后,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单枪匹马的奔来齐国抢亲,然而洛雪嫣却仍执意嫁给萧子誉。
没想到,就在他改变不了洛雪嫣心意的时候,无言竟会及时出来,而且同样也是为了阻止萧子誉与洛雪嫣成亲,这也刚好遂了他的心意。
只要有无言在,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萧子誉的心跳得突突的,他攥着手,固执道:“师父,为什么?”
“不行,你不能说!”齐国老皇帝瞪着眼睛,老脸更白了。
无言深深的看着洛雪嫣,半晌才轻叹道:“因为……你和雪嫣是兄妹。”
这话一落,顿时激起了千层浪,整个大殿的人们就像是炸了锅一样。
“兄妹?难道卫国公主是咱们皇上的女儿?”
“不对,卫国公主是卫皇和卫皇后所生,怎可能是咱们齐国公主?”
“要不然,太子殿下是卫皇和卫皇后生的?”
“对,对!这个极有可能!毕竟太子殿下失踪了多年,要真如此,那么太子殿下便是想篡夺了咱们齐国的皇位啊!”
“天哪,太子殿下真是太有心机了!”
“可不是嘛,好可怕!”
……
“不对,不对!”这时候,又有人反驳了,“太子殿下身上有胎记,又有玉佩为证,咱们皇上是不会认错人的!”
“那……卫国公主是咱们皇上和谁生的?”
“这个……这个……”
“哎呀,我刚才说的对,太子殿下就是卫皇和卫皇后所生!”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又陷入了没头没脑的死循环中。
他们完全忘记了顾及当事人老皇帝,以及今日婚礼的主角萧子誉与洛雪嫣。
“皇兄……难道,洛雪嫣真是父皇的女儿?”这戏太过错综复杂了,萧美景脑袋有些转不动了,小声问萧良辰。
萧良辰也被惊到了,待反应过来后,闷声道:“我可不愿意多个妹妹。”
他虽自知不可能得到洛雪嫣,但即便是吃不到,可怎么也不想中意的女人有天变成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感觉,太奇怪了,他接受不了……
最是接受不了的人,应该是萧子誉和洛雪嫣。
听着周围那些荒谬的言论,萧子誉觉得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扯了扯唇角,“师父,这一定不是真的。”
齐国老皇帝的腿早在无言将话说出口后就软了,此时想趁着大家注意力不放在他身上的功夫,偷偷溜走。
“你站住!”无言冷喝一声,吓得老皇帝心虚的不敢再动,也再次引得众人的眼睛落在了老皇帝身上。
洛雪嫣怔怔看着无言认真的脸,喉咙发紧:“师父……我和月白,怎可能是兄妹?”
无言缓缓道:“雪嫣,月白,你们的确是兄妹。”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同母异父的兄妹。”
洛雪嫣听罢,身子一个踉跄,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子誉,喃喃道:“同母……异父?那我的母亲是……”
无言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与月白,都是陈怡蓉的孩子。”
颤抖着双唇,洛雪嫣又问道:“那……那……”
无言抿了抿唇,面色发沉:“当年,你母后陈怡蓉在嫁给你父皇的前一日,被人掳走,自此消失了三年。”
“这期间,你父皇动了各方力量也未能找到你母后的踪迹。”
“三年后,我偶然路过‘一线天’,在崖底发现了你母后和月白。我将他们救醒后,竟发现月白失忆了,而你母后却患有间歇性的癫症,整个人的精神有些失常,而且情况很不好。”
“因为看到月白身上佩戴的玉佩是齐国皇室身份的象征,我这才知道原来你母后当初是被齐国皇上给掳走的。”
“之后,我通知了你父皇,他便将你母后接入了宫中,再后来便是有了你皇兄,还有你。”
大家听着这省略了不知道多少细节的“来龙去脉”,更是疑问丛生。
萧子誉张了张嘴,良久才道:“师父……天下之大,容貌……相似的人有许多,兴许……兴许我母妃只是……只是与雪嫣的母后相像而已,不可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的。”
蓉妃,陈怡蓉……
就算是心里已经有了那个答案,可他还是不愿相信,不肯相信,只能自欺欺人罢了……
无言将目光移向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的老皇帝,冷声道:“那三年里,你对陈怡蓉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攥着的拳头微微发抖,萧子誉道:“父皇……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关于蓉妃的所有记忆,都仅限于三岁之前。
而且,随着他掉下悬崖后,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得太清楚了。
哪怕是后来他恢复了记忆,再回想起来的时候,脑海中也尽是一团团模糊的画面。
蓉妃,老皇帝,皇宫,还有一路追杀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