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晓晓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低声地疑惑道:
“这,探子不是说有很多难民吗?难民呢?”
“这……再往前面走走看看吧!”
百里湛手持配件,认真警戒着;听慕容晓晓这样说;在她旁边低声建议道。
过了一会儿,当走过整个村子,直到到了整个村子的尽头都没有发现有难民的影子。而经过那条坑坑洼洼的街道时士兵们检查了每一户人家,里面无不破败不堪,乱成一团。
走在这死寂的街头,每个人都屏住呼吸,这样的氛围实在是有些沉重。
村落的尽头,原先应该是一片水田。田里有着很多脚印;那些脚印印在干涸的田里,似乎成了永远的雕刻;慕容晓晓猜测这是一些饥饿难忍的难民在田水还未彻底干涸的时候走进水田的淤泥里扒拉泥里尚存的生物以果腹。
余华眼尖,一眼看到了半陷在淤泥里现在已经完全深深嵌在地上骨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这……”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人的惨象,心情都无比地沉重。
“这人大概是生生地渴死在这滴水不沾的田里了吧!”
百里湛皱着眉头说了一句,然后率先沿着田边小路继续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地势明显地在下降;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巨大的山石块;山石块的下边有一片菜地,因为依希还能发现一些早已干枯的根茎。菜地里有一口很大的井;从石崖下方到枯井一路大大小小或躺着或倚着的各年龄层的难民。
他们没有其他共同的特点,但是一个个却是衣着破烂,面色肌黄,精神萎靡,骨瘦如柴。他们或躺在石崖下的土地上,要么躺在曾经的菜地里要么躺在井壁边。有人似乎费劲了力气在拔地里早已枯死的菜根,有人努力地在附近的一颗尚未完全枯死的水冬瓜树上扒拉着树皮;艰难地放在嘴里咀嚼。
一个年老的老汉好不容易掰了一块树皮下来,艰难地拒绝了几下便咽下肚;结果卡在缩小的咽喉处,用枯竹一样的手卡着脖子怎么吐也吐不出来。长时间的饥饿和干涩已经让他没有力气咳嗽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老汉却突然在自己单薄的后背上猛然地拍了一下,几块碎裂的干树皮终于被吐了出来,甚至还带着丝丝血迹。他以为是难民中一个年轻人帮了自己的忙,忙回过头,却发现这是一个长相英俊气质飘逸威严得体的陌生青年。
“太爷,你没事吧?”
百里湛一脸关切地问到,随即低头把腰间的一皮袋水递给了对方。
只见对方一愣,哆嗦着不敢接,片刻之后却一把抢过去,飞快地扭开孩子,仰起脖子就咕噜咕噜地往下灌。
“呃……”
百里湛一愣,说实话,他带的水也并不多;像老大爷这般喝水着实是太浪费了。他还来不及阻止,对方已经喝完了。笑着重新把皮袋递给百里湛,一脸地不好意思。口里呜呜地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百里湛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客气,想必长时间未补充水分对方的嗓子已经坏了。他抬起头来看其他人,发现慕容晓晓正站在石崖下一个抱着孩子的孕妇身边。
慕容晓晓在数十个难民里之所以一下子就关注到这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其实只是为了证实一件事。
她之前隔着老远就看见这位骨瘦如柴的母亲在给她的孩子喂着什么,她虽然不知道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这两岁大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存活的。但是无意间,她注意到了那孩子嘴角的一丝猩红。
但走近一看,果然如她所料!这女子竟然咬破了她的手指以她的鲜血在喂她的孩子!那孩子睁大着眼睛盯着慕容晓晓这个靠近的陌生人,正使劲地吮吸着她以为是奶头的手指。而他丝毫不知道,他的妈妈已经,奄奄一息。
看着那张因为饥渴而凹陷下去极度难看的脸,泪水顿时有种夺眶而出的感觉。来不及擦掉眼角的泪,她一把把那女子的手指从孩子的嘴里拿来。然后迅速地解下腰间的水袋和救济粮还有一包掺杂有芝神草的药膏。
慕容晓晓手忙脚乱地挤出几滴药膏到水袋里,然后摇晃几下混合均匀才给这对母子分别喝了点下去。好在,得到滋润的女子片刻之后醒转了过来;不过意识还是有些模糊。
慕容晓晓的这番动作早已经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十几个难民慢悠悠地拥了过来,饥渴难耐地盯着慕容晓晓手上的水袋。慕容晓晓看着难民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表情,忙一把抽出腰间的配剑,眯缝着眼睛直视着这些人。
这个时候,这些人突然跪了下来,有些尚能说出话来的人便一边磕头一边乞求道:
“大人,行行好,给点水喝吧!行行好吧……”
一些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来的只好跟着不断地磕头,口中呜呜呜呜,不知道说的什么。
慕容晓晓不知所措,他们也并没有多少水;本是来夺回昔日的驻地的并没想有那么多难民要救,一时间为难起来。
“让开!都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余华和石羽带着几个士兵跑了过来,余华扬刀呵斥道。
这些难民虽然饿,但终究不想死;他们看余华个个手握刀剑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开;跑到一边,眼巴巴地盯着慕容晓晓。
“老大,没事吧?这些个鬼东西,刚才要不是你及时拔出剑他们已经把你生呑活剥了呢!”
余华握着长剑现在慕容晓晓的前面,一脸警惕地盯着那些难民。
慕容晓晓知道,余华并没有撒谎。她们之前也收纳了很多难民,最开始的时候就发生过这种情况;相互抢食救济粮和水源,根本不管他人的死活。这个时候,人类的伦理道德已经到了丧失的边缘。最后要不是他们的士兵武力镇压,那些难民又怎么会收敛?
而眼前的这些难民,明显已经熬到了生死的边缘;这个时候要是再没有食物和水源,恐怕就会出现民相食的惨剧了。想到这里,慕容晓晓深深地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百里湛也走了过来,他笑着问到:
“晓晓,怎么了?”
“我想我们不能放任这些难民不管!”
慕容晓晓想了想,对百里湛道。
百里湛看了一眼那些畏畏缩缩骨瘦如柴的难民,有些为难地对慕容晓晓道:
“可是晓晓,你知道;我们的水根本
就不够!我们还要走那么远的路!”
“是啊!老大!”
这个时候余华也扭过头,皱着眉头一脸恳求的神色在慕容晓晓的耳边道。
慕容晓晓想了想,然后无奈地道:
“这样!我们给他们留下两三皮袋清水和一点食物,让他们自己先回驻地去接受救济。我们则继续前进,他们最终能否活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百里湛想了想,点头道:
“好,就这样;就按你说的做吧!”
几人留下来一两袋水和救济粮给难民们说明了缘由然后便继续向前侦查。有一个好心的村民说,隍鹌派的驻军就就在这前面上山的一个小防御墙里。
慕容晓晓他们很快探明了情况然后返回带上所有的士兵开始悄悄地向难民所描述的那个防御驻地摸去。
枭野镇本来有着数百人驻守,可是,随着旱情越来越严重;大部分士兵是逃的逃撤回地撤回。直到现在,只剩下几个士兵还在这里死守着。
他们已经有几个月没有领到军响了,可是他们不敢逃逸;他们可是十分了解他们主子的脾气的,要是放弃这个小小的防御工事,到时候被隍鹌活活剥了皮都不是不可能。
这个防御工事的矮墙下躺着两名士兵,似乎饿的不轻。这时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士兵推了推旁边的士兵道:
“哎,老李。还有没有面饼?快给我掰一块,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滚一边去!没了!要吃自己去那群难民那儿收刮去!”
老兵板着脸,冷冷地道。
那个年轻守卫忙讪汕地缩回脖子,突然眼角瞥到了几个弓着腰正偷偷摸摸向山坡上的工事摸来。他拿起手中的弓箭,正想出声示警片刻后却一把掐住脖子,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睛。
原来是余华发现敌军的异动,果断的射出一箭,正好穿透敌人的咽喉。
那个叫老李的老兵背着新兵正在偷偷地吃着手机的一小块面饼,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有锐器破空然后东西倒地的轻微声响;于是他忙转过身来。结果一只更快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中他的面门,带起一连串雪花。
手中残留的面饼悄然滑落,白色的细沫儿纷飞,最后他自己也不甘地倒在了粉末满布的地上,脸上满是惊愕。
解决了两个在高塔让巡视的人控制整个防御工事自然也就易如反掌。慕容晓晓她们没有废多大力气就把镇里的敌军全部收拾了。这些敌方的士兵由于长期地缺乏补给,体力自然不行,反应也迟缓。所以慕容晓晓他们才如此容易地控制了这枭野镇的敌军。
首个阶段的行动顺利得有点出乎意料,所有人都觉得应该立即实行下一步计划,夺回这最近的也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一口煤矿!
慕容晓晓也知道这个时候是将士们士气最盛的时候,所以应该一鼓作气,继续打击下一个目标。于是,她给了石宇一个眼色;石宇会意,站在马背上,顿时振臂高呼:
“众将士听令,敌军军备匮乏,人心涣散;我决定一鼓作气拿下临溪,为祭奠老盟主之灵,大家听我号令,占领煤矿四周山头,打个敌人措手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