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烈酒灼我芳华,我含笑喝下,奈何桥边几回首,一碗孟婆汤,难入喉。
—————黎涵
浮生万象,谁为你,化青盏一座,谁倚门,独望过千年烟火;烟星寥落,谁为你,执一息灯火,谁倚门,独候过万年寂寞。
—————墨尘
第一世
“一个小小婢女,也敢勾引老爷,也不看看你的身份。”
高府中,一个衣着华丽,穿金戴银的夫人指挥着几个小丫头将一个容貌极美,却布衣草鞋的女子扔到了凳子上,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拿着刑杖站在两侧,就因为她生得貌美,府中大夫人总是找她的麻烦,如今终是如了她的愿,黎涵被判杖毙了。
府中人来人往,小姐丫鬟们都围着她指指点点,黎涵实在是不明白,今天早上有个小丫鬟叫她帮忙,让她把鸡汤送去给老爷,这汤平时都是大夫人亲自送的,那小丫鬟说大夫人不舒服,点名要黎涵去送,她虽然不愿,但也去了,不曾想,她一到那里,还没来得及将汤端过去,大夫人就急匆匆地赶来,说她勾引老爷,然后还在她端出来的汤里验出了情药,于是她就被扣上了勾引老爷的罪名,杖毙。
“夫人,”黎涵沙哑地说道,“我不明白我做错什么了,我替您给老爷送碗汤,怎么就成勾引老爷了?若是您容不下我,您大可将我逐出府门,我也会走的远远的,您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
“还在嘴硬,”高夫人怒喝道,“给我堵住她的嘴,往死里劲打。”
“呜,呜呜呜”黎涵死命挣扎着,她才十三岁,她不想死啊,她还想着将来卖身契时间一到,她被放出府,找一个好人嫁了,好好过一辈子呢,明明还有一年就熬出头了。
板子一下一下地打在黎涵身上,很快,衣服上就晕开了血迹,她咬在嘴里的布也渗出了丝丝血痕。
看着黎涵凄惨的模样,高夫人居高临下地说,“不管你做与没做,在这府里,我就是天,我想让你死,你就得死,和我谈条件,你配吗?要怪,就怪你长了一脸狐媚样吧!”
黎涵不甘地瞪着眼睛,刀子一样的眼神差点让高夫人跪下,她回过神后,恼羞成怒,自己竟然被一个将死的丫鬟给吓到了,“来人,给我把她这双眼睛挖了。”
小丫鬟颤颤巍巍地拿着刀子向黎涵走去,她也不想害人啊,可是她若是不这样做,夫人也会杀了她的,她在心里默默道歉着,对不住了黎涵,为了保命,我只能这样做了,你若是在天有灵,可不要怪我啊,谁让你得罪了夫人呢。
一刀下去,小丫鬟吓得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有血溅到脸上,可她不敢停下,又是一刀,黎涵被堵着嘴,连痛都喊不出来,一双被按在凳子上的腿不停颤抖着,连带着凳子都一起在抖。
高夫人看了眼按着黎涵的两个粗使丫鬟,“连个人都按不好,我要你们何用,拉出去发卖了吧。”
“夫人,不要啊,我还有全家老小要养活啊,夫人!”
很快两人就被堵住嘴拖了下去,高夫人走到凳子前,随手又叫来两个丫鬟,“这回可给我按好了。”
“是。”小丫鬟们害怕极了。
几个彪形大汉也怕被牵连,拼尽全身力气挥动着刑杖,没打几下,凳子上的人便没了生息,高夫人不耐地挥了挥手,“扔出去吧,平白无故地,院子里就死个丫鬟,真是晦气。”
“是。”几个小丫鬟将黎涵从凳子上拖下来,不敢看那血淋淋的,却死不瞑目的双眼,哆哆嗦嗦地将黎涵包在草席里,草草地拖到乱坟岗埋了。
正是,林下荒苔道韫家,生怜玉骨委尘沙。愁向风前无处说,数归鸦。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魂是柳绵吹欲碎,绕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