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未悟拈花笑,梦魂飞渡同心桥。原来前世姻缘订,莫怪今生总痴情。百年胶漆初心在,此生终不负卿。(--引自《白蛇传》)
“娘子,如此急雨,为何不避?”
“只因我相信,在这断桥之上,官人你终能与我相遇!”
“若是今日我找不到娘子,又该如何是好?”
“那我就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生生世世一直等下去!”
“真庆幸能够遇见你,有你这样的娘子跟我共度此生,是我许仙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怜惜你,更加疼爱你!……想想这辈子欠你挺多,这样好!下辈子,换我来还你,这样咱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分离了!”
“官人!”
“娘子!”
“呵呵呵……”艾思语站在雨中,杏目痴然,望着逐渐走近她的男人,沉浸在自我编撰的白蛇传桥段之中,甜蜜地傻笑。
然而……面前的男人可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许仙!
看着她全身湿透,淋得像只落汤鸡,还对着他一个劲儿的傻笑,费逸寒的脸色沉得犹如头顶上的乌云,剑眉紧锁成川,眸底火星跳跃,握着伞柄的手在发抖,结实的胸膛起伏不断,他在尽力深呼吸,否则,他真会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把她直接扔到桥下去,眼不见为净!
“呵呵呵……官人能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吗?”艾思语眼神游离,面颊绯红,凝望着他的俊颜,喃喃自语。
“艾、思、语!”终于,他忍无可忍,怒气破体而出,带着焦急和愠怒,一字一顿,对着她狂吼。
她微微一怔,迟钝地眨了眨被雨水冲刷的眼,伸出湿漉漉的小手,踮起脚尖轻轻捧起他的脸,说道:“这个许仙,好凶……”话落,娇柔的身体便如一滩软泥,扎进他的怀中。
“喂!喂!蠢女人!艾思语!”费逸寒丢开手中的雨伞,抱住她下沉的身体,心急如焚。
怎么又会这样突然晕倒?
是她体.内的蛊毒,发作了吗?
那个解蛊的老头不是说有半个月的期限吗?
该死!
竟然敢骗他!
他像是一头触怒了的猛兽,攥紧拳头,红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忽地……
冰冷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她的额头,好烫!
原来,并不是蛊毒发作,而是她正在发高烧。
一瞬间,被猛然抽空的心脏,血液重新回流,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他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然而,浓眉依然皱得解不开,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既生气又心疼,“我没来,难道你就不知道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吗?”
这个像傻瓜一样的女人,让他又爱又恨,让他心急如焚,让他乱了分寸……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就倦了,星光也暗了;
听着听着,就烦了,开始埋怨了;回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很快,费逸寒抱着艾思语冲进了医院的急诊室。医生护士立即开始对她展开全面而详细地检查。
费逸寒坐在急诊室外的板凳上,前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十指交叉,神情凝重,全身湿透,甚至不断滴着水,他竟浑然不觉。
早知道,之前就不该让她装什么昏迷,触霉头!
生气她无事生非,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种下的因?!
想跟她住一间房,直接要求,不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横生枝节?在电梯里被人撞见,横眉冷对众人眼不就好了,何必掩饰颜面,让她假装昏迷?现在,她果真发烧昏迷,到头来心急火燎的还不是他自己!
“只要你回来,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耳边又响起了她悲恸欲绝时的话语。
看来,自己对她,还真是惨无人寰,恶劣到了极致!否则,哪有人会对误以为死去的爱人这样许诺的?
费逸寒自嘲地勾起薄唇,闭眸捏了捏鼻梁上的睛明穴,无虐不成欢,到底是说他,还是她?
咔嚓--
急诊室的门开了,费逸寒收回神思,大步上前,医生对他说,艾思语没有大碍,只是本身体质虚弱,外加淋了雨,导致高烧不退。已经暂时为她打了退烧针,不过为了避免她反复发烧,引发肺炎,需要持续不断用酒精给她擦拭身体,直到她的体温恒定下来。
医生指定了护士,但是被费逸寒拒绝。他只是让他们为艾思语安排了一间舒适的VIP病房,余下的,他决定由他亲自来做!
连澡都没顾得上洗,他直接换上了酒店司机为他送过来的衣服。然后卷起袖子,神情专注,一颗一颗地解开纽扣,脱掉她身上的病服。
这也是第一次,他温柔地、耐心地、完整地替她脱掉衣服!
细腻光滑的皮肤,没有半点瑕疵,犹如冬日刚积的新雪般晶莹剔透。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线条,她的眉,她的睫毛、她的鼻子,她的唇,还有那发丝中微露出来的洁白的耳垂……
他拿起沾了酒精的白毛巾,轻轻地替她擦拭全身。
她的细腻,她的柔,她的美好,不禁让他呼吸一窒。
他用意念把持自己,控制、控制、再控制!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欲求不满?!其他女人已经索然无味,那双深似大海的黑眸之中只有她!所以,他难以自控地想要她的身体,仅仅一个眼神、一次低眉,一声低语,就能让他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