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透了的夜,传来楼下夫妻吵架的声音,格外刺耳。父母睡的安稳,他们不容易醒。夕雨便不想惊动他们,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已经很累了。本来有了些许睡意的夕雨不得不穿戴好,跑去楼下敲门。
路过夕墨介的房间,蹑手蹑脚地走过,却不知道里面的人还没睡呢。也是被吵得不行。
。
敲响了楼下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体形魁梧,挡住了屋内的灯光。
“您好,现在是深夜,您需要考虑一下这幢楼里的其他住户吧,大家都是要休息的。”
“关你屁事,我爱怎么弄就怎么弄!”不和善的语气。
“您要知道,扰民和也是属于违法的一种,您应该不想打官司吧?”尽管面色平静,夕雨还是很害怕。
壮汉气恼不过,狠狠推了夕雨一把。
重心失调,夕雨往后倒去。将要摔下楼梯时,一只大手拉住了她。
站稳之后,夕雨定睛一看,是夕墨介啊。
这时他浑身散发着寒意,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大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护着夕雨,压抑着说:“别逼我报警。”
本就低哑的声音撕扯出不屑和威胁,是夕雨许久未见的夕墨介,更是为她出头的哥哥。
大汉不以为意:“你这黄毛小子,敢叫我做事?”
“首先,请尊重他人,是你有错在先的,其次,道歉。”
“要是我不道呢?这小姑娘挺漂亮,要不让她留下单独道个歉?我考虑放你们一马。”那人轻佻的话语一说出口,夕墨介再也忍不了了,打架算什么,不就是受点伤的事儿么。
他几乎没有多思考,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是一记重拳。随即二人扭打在一起。
好一会儿后,夕墨介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
夕雨拿起手机本想报警,但考虑到是哥哥先开始的打架,说不定会有处分什么的,没多犹豫就打给了备注是AWM的特别关心。
这时千辰已经睡下了,偶然接到夕雨的电话,有些惊喜。
但听见电话里面有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夕雨的声音忽远忽近,千辰大声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没什么事,你来我家。”
“好!别挂电话,我马上来!”千辰没办法多想,也不敢多想,披上外套便冲出门,父母都睡下了,也没察觉。
跑到街上拦下出租车,却被忽略,千辰急的骂了句脏话。开始奔跑。
呼呼的全是风声。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但夕雨的声音还是像清泉一样传出,她轻轻笑了一声:“没想到啊,大佬急了也骂这种脏话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呢,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是我哥帮我出头。”没敢告诉千辰自己经历了什么,“你过来了再说,快点,不对也别太急,注意安全。”
“那好,我尽快,你保护好自己啊。”
“嗯好。”夕雨很乖巧地应下。
这边,夕墨介一个不留神,伤到了手肘。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继续出拳。
“哥,小心!”那大汉拿出一根棍子,正要狠狠砸过来。
夕雨知道夕墨介右手很重要,便飞身上去用左手挡住。
啊——的一声尖叫,夕墨介眼睁睁看着妹妹手被砸伤。这也吓坏了千辰:“小雨!你怎么了!说话啊!”
电话被滑落的手指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
千辰听出是夕雨的叫声,旁边还混杂着夕墨介脱口而出的呐喊。
一阵混乱。
千辰慌了,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夕雨绝对出事儿了。他加紧步伐,幸好离夕雨家不远,用不了多久。但跑到夕雨楼下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仍旧不管不顾往前冲着。楼道里是一片狼藉,还有血迹。他抬眼,看见夕雨躺倒在一边儿,晕倒了。夕墨介明显体力不支,却像拼命一样还在扭打着。
他去拉开两个狼狈不堪的人,见到夕雨脏兮兮的小脸上痛苦的神情,脸色阴沉地可以滴出墨。他们没报警,应该是夕雨怕她哥被处分吧。他沉声问夕墨介:“为了小雨怕不怕被处分?”
“呵,怕个屁!”
“那行,上啊,一起?”说罢,突出一口浊气,打了110,然后就撩起袖管,轮着拳头就打。
于是,速战速决。警察来了,劝开三人。
同时救护车也来了。夕墨介抹了下嘴角的血迹,笑了下:“身手不错。”
“你也不赖啊,看不出来平时温文尔雅的,还有这样一面啊。”
“过奖,走吧,去医院看看小雨怎么样了。她可能骨折了,幸好是左手。”夕墨介微微一笑。
千辰留下来作情况说明,警察见他是学生,大汉是有案底的,而且千辰他们也是有理由不是寻衅滋事,便放他走了。等他匆匆赶到医院,知道夕雨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了心。
夕墨介告诉了千辰来龙去脉,千辰又有些恼火,后悔揍的不够狠。
夕墨介抚上他的肩:“别冲动了,反正都揍过了。”
千辰趁着夕墨介去缴纳费用,仔仔细细盯着女孩儿看。她睡的不大安稳,也不老实,打了石膏的手无力地挂着。她苍白的样子,很揪心。
病房里的灯与窗外的黑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有绵长的呼吸声。
千辰见夕雨没醒,便喃喃道:“真好,你没大碍。傻子,电话里传来叫声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你啊。担心死了。”他帮着夕雨拨开额前的碎发。夕雨呓语了一声,他只得迅速弹开。
他不知道的是,夕雨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醒了,而夕墨介躲在病房门口。
他们都听到了。
夕墨介顿了会儿,推门进入,一看妹妹睫毛颤啊颤的样子就是醒了,也没拆穿她。
“千辰,给我妹买点东西吧,我在这里守一会儿。”夕墨介故意把他支开。
见他走远,拍了拍夕雨的肩膀。“诶,走了,别装了。”
夕雨忽的睁开眼:“刚刚,他是在坦白他担心我?”夕雨又很明显的兴奋,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
夕墨介温柔一笑:“是的,吧?你好好养伤,下次别做这么不顾自己的事儿了。”
“那怎么行,你右手还要派用场呢,我不打紧的啊。”
“嗯?不听话了?”夕墨介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只是很心疼这样受罪的她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化为淡淡的笑,有些关心,就不用详细说明了吧。
互相沉默了一会儿,千辰带着吃的走了进来:“小雨,你醒啦?没事儿吧?有哪里不舒服吗?”
对于这样嘘寒问暖的千辰,夕雨真是有点儿不大习惯,微微红着脸,扭过些说道:“哪里有那么娇气啊,伤的不重。”
“这还不重啊?都骨折了!还有那大汉,你怎么都不想一下后果就去招惹啊”
“你干嘛凶我?凶死了。”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我......关心你,不行么......”一句我很心疼,终究是没能够说出来。
夕雨已经很满足了,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她就愿意等,等她的男孩儿迈出一小步,剩余的,她来就好了。
也许,初恋的事儿,是千辰在等一个时机,他现在不想说,但来日方长,一切皆有可能嘛。至少现在是朋友,
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