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家宴,即使不是晚会那么盛大,只是在一起吃个饭,但苏漫漫也预料到会出现很多傅家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她面无表情,打算一一应对。
却没有料到,她第一个遇见的人会是欧代琪。
她穿着一袭黑色的晚礼服,踩着高跟鞋,站在大厅里,直直的看着苏漫漫,就像是在刻意等着她。
目光犀利而又冰冷。
对上的瞬间,苏漫漫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下,脑子里一闪而过欧代琪拿着枪要杀了她的画面。
那一天,她甚至已经扣动了扳机。
苏漫漫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僵站着迈不动脚。
傅秦司站在苏漫漫的身侧,眼中光芒流转,敏锐的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笔直而站,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傅长夜家的后院着火,这种能让他焦头烂额的大戏,他当然乐于见到,甚至是愿意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
“你倒是很让我意外。”
欧代琪冷厉的盯着苏漫漫,红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冰针。
她踩着高跟鞋,朝着苏漫漫一步步的走来。
更确切的说,是逼近。
“以为用这张脸能骗我一时,还能再骗我一世吗?”
尖锐的声音刺耳的冰凉。
欧代琪站在苏漫漫面前,一步之远,用踩着高跟鞋的身高优势,俯视着苏漫漫。
态度冷冽中夹着着怒气。
“苏漫漫,在我的手下成功活下来的,你是第一个。”
似夸赞,更似死亡通知。
这意味着,欧代琪还有接下来的动作。
想着她那些阴毒可恶而又绝杀的手段,苏漫漫就遍体生寒。
她没有任何的力量,怎么玩的过手握大权手段歹毒的欧代琪?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是吓得。
苏漫漫慌忙的就要往后退,却一下被欧代琪抓住手腕。
她的力气很大,仿佛要捏碎苏漫漫的手骨。
疼。
苏漫漫试图挣扎,欧代琪却靠近她。
“别以为在傅家,你就能平安的活下去。苏漫漫,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很低的声音,只有苏漫漫能听见。
冷冰冰的直接传进她的心底。
苏漫漫脸色煞白,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仿佛欧代琪曾经拿着的那把银色手枪,再一次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而她无处可逃。
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无力的绝望。
苏漫漫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害怕得几乎窒息。
“小姨。”
一声轻唤,不轻不重的响起。
只见在门外,穿着西装的傅长夜伴着月色,缓步走来。
周身仿佛染着夜色的冷,疏冷却又漠然。
欧代琪神色一震,一下松开了苏漫漫的手。
脸上的笑容转瞬展开,温和却又清冷高贵。
“长夜,你的弟媳长得还不错。”
她夸奖。
一眼看去,神情非常的认真,似乎透着慈爱。
可是苏漫漫却感到了冰冷的讽刺。
傅长夜抿着薄唇,没有说话,踩着月色,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他极为漂亮的眼睛看着前方,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迈着长腿,从苏漫漫面前走过。
随着他的走过,面前似乎吹过一阵凉风,刺透了皮肤般的冷。
苏漫漫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捏住,连呼吸都很艰难。
他不会不知道欧代琪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却视若无睹。
如他所说,早就知道欧代琪想杀了她,但他却一直都在默认。
所以,或许,百里瑾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对傅长夜而言,她已经不再重要,他已经不要她了,即使当初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也没有了意义。
傅秦司玩味的看着这一幕,眼神越发的阴冷暗沉。
有意思。
“好好照顾你的未婚妻,毕竟怀了身孕的女人,很容易不小心就会丢掉孩子,再失去性命。”
欧代琪红唇肆意张扬,看似贴心的话,却又张扬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苏漫漫全身发冷,就像是站在极低的冰层上面,四处都是冰,刮着寒风,而她无处可躲。
绝望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并冻成冰块。
无力至极。
“是不是很讽刺,你现在能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我,或者说,是老爷子。”
傅秦司在苏漫漫的身边耳语,阴柔的看了眼傅长夜。
总会见着他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时候。
傅长夜,你还能撑多久?
傅长夜走到桌边,正好看见傅秦司和苏漫漫站得极近的距离,苏漫漫脸色苍白,憔悴的摇摇欲坠,仿佛似依偎在傅秦司的怀里。
目光瞬间暗沉,翻滚着凶猛的火气,但却在转瞬,被他强制镇压。
手指紧握成拳,傅长夜生硬的坐下。
“是很讽刺。”
极度的害怕之后,是麻木的平静。
苏漫漫抬眼看了傅长夜一眼,情绪一点点的像是被冰给冻住了。
她害怕危险的时候,盼着依靠的人,再也不会是他了。
即使他现在就在她的面前。
是真的很讽刺。
扯了扯苍白的嘴角,苏漫漫将视线移开,走在傅秦司的身边。
苏漫漫的那个眼神,就像是放弃一切的死灰色。
那个瞬间,傅长夜的心脏猛地一缩,尖锐到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生硬的从他的心脏里抽走了,而他妄图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
心里空的难受。
傅家的家宴,来的人都穿的很正规,大多数人苏漫漫都不认识,但却偶尔会在财经电视上看见过。
全都是世界上顶尖的人物,却安静的出现在了傅家的晚宴餐桌上,坐在傅长夜下手的位置。
“我切好了,你吃这个。”
傅秦司突然将苏漫漫面前的牛排端走,将他切好的牛排放在苏漫漫的面前。
动作温柔的熟练,像是做过好多次了般。
浓情蜜意。
苏漫漫呆住,抬眼,不经意就对上了傅长夜看来的视线。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也只是一瞬,就转开了视线,漠不关心一般,优雅的用着自己的牛排。
这是苏漫漫第一次看见占有欲强到令人发指的傅长夜,第一次不吃醋了。
心脏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好多东西,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