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应该是可持续的,有生长能力的。”所以,楚作,我们一起生长吧。
“上车”两分钟后邬息开着车停在了楚作面前,降下车窗,楚作看不清他的脸,太阳的光太亮了,晃到了眼睛,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去哪儿?”楚作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开口问。
“追日落。”邬息自信又认真的说,期待在心里发芽,做这样的事情就像上学时候逃课去打球,期待又冒险。
“嗯?”楚作有点疑惑,在旁边的人真的是刚离开部队吗,这是什么脑回路,追日落?这是干嘛。为什么一点成熟稳重的感觉都没有。
“嗯。”简短的回答,不知如何解释,也觉得不用解释,她懂,只是不太想懂。也许说不清道不明才是最适合的。
“倒回去。”楚作说,车子刚开出去十几米,还没开上大马路,还在沿着小路刚要驶出。突然的话语让邬息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很想装作听不见,加快车速带走她,但是他不能。
邬息看了她一眼,二话没说,挡一挂,方向盘一打,车子就倒回了民宿的门口。楚作解开安全带,干脆利落的下了车,往民宿里面走。
她什么都没说,他坐在驾驶座看着接近的日暮黄昏不知所措。三分钟后,她背着相机又下来了,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动作行云流水。车子再次启动,刚驶出两百米,楚作又开口。
“停,往后到30米。”
挂挡,倒车,停下。
她又下车了,钻进了路边的小超市。
一会儿,她提着一大袋吃的回来了,有啤酒,薯片,可乐,旺旺果冻,奶糖,牛肉干,很大一包,看不清里面的所有东西。把东西丢到了后座,楚作系好安全带,正经的坐着。
车子就一直沿着路开,开了一会儿,楚作打起了导航,导航的播报声在车里响起。邬息把自己的手机连上了车载蓝牙,递给了楚作,楚作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放起了自己喜欢地音乐。
车子就这样沿着城市的路开着,一会儿是开阔的大道,一会儿是狭窄的单行道,他们就这样在外环追着日落,导航的方向开始变得跟着日落。太阳的光开始变弱了路过大树的时候只能看到很小的斑点,楚作从后座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她没有很喜欢喝,只是小口小口地品着,眼睛望向窗外,欣赏着窗外地景色。
喝了两口,楚作把啤酒放在了左手边,拿起了自己地相机。把车窗降到最低,路上的车子很少,明明才开了半个小时,却像走了很远。相机一会儿对着天空,一会儿对着对面驶来的车,或者是后视镜里的自己。
“摄影师,司机可以要求被拍一张吗?”邬息瞟着旁边拿着相机的人,她不断地忙活着,拍拍这儿,拍拍那儿,调调焦距。
“可以,专心开车。”楚作把身体从向外地趋势收回来,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调了一会儿相机地参数。
相机地镜头对准驾驶座上的男人,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余晖洒在头顶,窗外的金色变得越发温暖,降下的车窗带起一阵阵风,刚有一点点长长的头发被吹起。楚作拍了几张,想要把窗外的景色更多的装进去,她抱着相机往后缩,整个人仰躺在座位上,又拍了好几张。
她又注意到他的手真好看,不算很白,骨节分明,也没有很瘦,恰好阳光打在了上面,放大镜头,楚作按下了快门。
车子停在了一条大道的辅路旁,太阳已经下山了,满天的夕阳是粉色的。
看着天上的美景,邬息拿起了右手边的啤酒 ,喝了一口,这样的风景真美啊,大自然真会送礼物。
“别翻了,下车看看吧。”邬息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
楚作放下相机,打开了车门。她下车的时候,邬息正靠在驾驶室一边的门上喝啤酒。
“开车喝什么酒。”楚作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啤酒,邬息看着到自己肩膀的楚作,耸了耸肩,闷闷的笑了。
“好,我不喝了,你喝。”他举起双手,妥协。
又抬起头,看夕阳。
“邬息,你变态吗,喝我喝过的啤酒。”突然有个声音传来。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温柔的语气,却听得他的心砰砰乱跳。
“没有,顺手就拿了,没注意是你喝过的。”回答的一本正经,耳朵却印上了夕阳的颜色。
“好了,赶紧看,一会儿没了。”邬息看着绝美的天空,嗓音清冽的说。然后,他打开了后座的门,提出了一大袋零食,爬上了车顶。
楚作靠在车上,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又举起了她的相机。
“来,我拉你上来拍。”邬息把手伸出去。
楚作没理会他要拉自己的手,把相机递给他,快速的爬上了车顶。
他们坐在车顶,楚作喝着啤酒,看着邬息可怜兮兮的眼神,给他打开了可乐递过去。
“干杯。”楚作把罐子举到邬息面前,脸上的笑容毫无遮掩。
“干杯。”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楚作,她的脸有一点红红的,应该是太阳的余热,白皙的手臂举着啤酒,眼睛里带着夕阳的光看向自己,那一刻,邬息无数次想要定格,那一刻她的眼里映着夕阳,却只装着自己,眼神清冽,像不知世事的少女看着自己的少年。
他们就坐在车顶,看着夕阳一点点退出天空,偶尔有薯条包装撕开的声音伴奏,星星开始在天上出没了,带着大轮的月亮。风从远处的山坡上吹来,头发被吹起一小卷,飘在空中。如果在此刻表达爱意,该有多俗气,用世俗的欲望与语言打破天赐的安静,对自己的内心而言,都不被原谅。
回去的路上,车里没有开灯,车窗隔绝了清冷的晚风。路灯的影子忽明忽暗的照进车里,酒精的发酵使楚作的脸微红,她散着头发,慵懒的靠在座椅上,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车子在市区的大路上平稳而迅速的驰动,高楼大厦里的灯光逐渐熄灭,小区里的灯火一盏盏点亮,车里静得能听清呼吸。
“楚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邬息眼神专注得看着路况,两手娴熟得握住方向盘,说话得声音很柔和,就像睡眠区得演唱者,清冽而温暖。
“你问,答不答我随意。”楚作没有扭头看他,眼睛依旧看着窗外不断飞驰而过的风景。语气不冷不热的,不像下午车顶那个柔和的女孩,好像一瞬间小刺开始从她身上长出来。
“ 你有男朋友吗?”语气里带着试探与小心翼翼,又抱着某种期许,邬息不知道他是在期待她能回答这个问题,还是在期待她的答案。这个问题似乎带着很强的意味性,她能懂他想表达意思吗,或者她愿意接受吗?也许邬息需要思考的问题很多,包括她的答案,或者这个问题带来的改变。
“没有。”只有两个字,语气平常的不像话,就像你问她吃的什么,她毫无感情的说面包。从她的语气里,邬息得不到任何反馈,就像一场雨淋湿了一堆火,明明是带着希望的两个字,却似乎带了空落落与离心力。她或许没有刻意,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坦诚的答案,坦诚的声音。是想把他推远一点,却在自己心里闷闷的打了一拳。盯着外面的风景出神,不想去思考。
没有人在挑起话题,车子停在了餐厅的停车场。
第二天,楚作退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