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修)

吃饱喝足的谢楠一手拉着谢绍,一手挎着郑通蹦蹦跳跳的回来。三个人走在路上,很美好。配着午后的阳光。

透过窗看去,画面很和谐。

苏乐有些羡慕谢楠,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乐观开朗。年轻就是好,充满活力,不管明天如何,永远这样无忧无虑。

收起手中的杯子回到座位上,门正巧打开。

“乐姐,我给你打包的海鲜拌饭。”谢楠递过去。

“谢谢,我不吃海鲜。”苏乐说,并没有伸手接。

看到苏乐信以为真,谢楠笑得更欢快了。“哈哈,逗你啦,你最喜欢的扬州炒饭。”谢楠嘿嘿笑着,主动过去打开证实。

苏乐挑眉,啧了一声并未说话。伸手掏出口袋里的钱递给谢楠:“尾款。”

除了吃就认钱的谢楠看到钱啥都不想了,接了钱直接奔着她的办公桌去了。

跑出去还带着风与一阵狂野的仰天长笑。

苏乐看着她飞快跑开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而谢绍和郑通两个人吃完饭回来直接进去里间工作去了。

办公室划分两个区域,里间是谢绍和郑通,外间是苏乐和谢楠,外间大一点还包括会客室,阳台是休息区间茶水间。

刚吃一半谢楠又风一般的回来:“乐姐,林正的尾款也不那么急,你为什么不吃完再回来?还要我们给你带饭?你知道吗我当时和服务员说再要一份炒饭带走时他们的眼神吗?简直不能再丢人了。我都快钻到郑通怀里去了。”

“我不喜欢拖延。”苏乐回答。面无表情。

“肯定不是,你骗我。你说谎时候有小动作。”

“什么小动作?”

“哈哈,就知道你说谎,快说,当我是外人是不是?”

“那个警察,是我上个月相亲的对象。”

谢楠惊讶:“哪个倒霉的相亲对象?”

“你以为我能有几个相亲对象?”

“嘿嘿,也对。不过我看那个男的还挺帅的嘛!”谢楠笑着说。

“又说谁帅呢?背着我看上谁了?”

郑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轻拍谢楠的头。吓了她一跳,马上改口:“夸你呢,夸你呢。”

郑通一脸信你才有鬼的表情掠过她递给苏乐一份资料:“你先看看,再考虑接不接。”

苏乐翻开,大致的看了下内容合上:“不接。”

郑通再次提醒:“这次给的钱是两倍。”

“我很认钱?”苏乐反问。

“那倒没有”郑通说。他们认识苏乐到现在,从来都没见苏乐缺过钱。

谢楠拿过来看:“为什么不接啊?这个人多惨啊,刚死了老婆还被保险公司告,太可怜了。”

“因为他有骗保的行为。”苏乐开口。

这下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半晌郑通才开口:“这事是在开庭前,他联系的我,大致情况说了,我认为也没什么问题,就约了今天过来,现在……也快到了。”

“约了几点?”苏乐问。

“三点半。”

苏乐看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你先忙别的去吧,这事我来谈。”

郑通点点头,一脸的抱歉。

“没事。”苏乐安慰道。

不管做什么行业首先是保证自己的心,正直的心。做律师更为关键。

你不可能为了钱昧着良心打官司。明明是错的,明明没道理硬说出123来,那种事苏乐做不出,她的心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看向里面,谢绍年长,有经验,主要负责刑事案件,在z市也是有名的律师,相对而言郑通和她就没那么厉害了,除非大到影响广泛,一般的不算太难的案件都是她和郑通谁手上案子少谁接,苏乐多数接离婚案。

这次,郑通临时接了一个经济纠纷案件,当事人开庭时间太紧迫。苏乐又正好结束一个案件才过来找她的。

三点二十五,苏乐起身倒了两杯水放在会客室的茶几上。

三点三十二,敲门声响起。

苏乐看向时间,迟到两分钟。

谢楠过去开门,礼貌的把人迎到会客室。

“您好,是张先生吧。”苏乐开口,礼貌微笑。嘴角幅度并不大。

“您好,您是郑律师吧。”张家难开口:“刚才楼下遇到一个挡路的人,耽误了一会儿。”

挡路的?苏乐下意识的想到回来时碰到的人,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抱歉,我姓苏。”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记错了。”

张家难伸出手做出抱歉的手势。

“张先生的妻子过世很久了吗?你和你妻子关系好吗?”苏乐问。

没想到苏乐一开口就会问这个问题,张家难明显一愣,而后开口:“她,过世有三个月了。我们,我们关系很好,本来还打算今年去巴西旅游的,可是……可是突然就……”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双手捂住脸无声的哭泣。

旁边的谢楠明显被他悲伤的情绪感染,欲哭未哭的脸,坐在那里,看到苏乐看过来无声开口:“太可怜了。”

苏乐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他的眼泪是真的,但是不是为了去世的妻子难过就不一定了。

哭了一会儿意识到失态,张家难拿出手帕擦干了眼泪。

苏乐偏头看过去。这年头随身带着手帕的男人太少了,更何况还会用。而且保存的很好。看来很是珍视。

收起的瞬间,苏乐在手帕上看到一抹红,淡淡的。心下了然。

看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口:“对不起张先生,我们不能接你的案子,我看了时间,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找别的律师,我想我不会耽误您的开庭时间。”

“为什么?”张家难问。

“我们有自己的原则,抱歉。”

“律师不就是拿钱给人打官司吗?这不就是你们的原则?”张家难大喊,声音一瞬间提高,里间的谢绍和郑通同时出来。

“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请不要大声喧哗。”谢绍开口。

“为什么不接我的案子?”张家难问。

看了眼苏乐便知道怎么回事。“对不起,这件事我很抱歉。我会给你介绍一家更好的。”谢绍说。刚刚郑通回来时听他说过几句,他也认为不可接。

“你,你们……”张家难指着他们:“我要告诉我记者朋友,说你们不保护弱势群体,你们这种律所就等着上新闻,身败名裂吧!”说完,甩门而去。

谢楠撇撇嘴:“都认识记者了还弱势了?我们一个劲的给他赔礼道歉还不够弱吗?”

郑通转头看向皱着眉不高兴的苏乐:“怎么了?”

“人渣。”

“看出什么了?”

“他不光涉嫌骗保,还有可能涉嫌谋杀。”

听到谋杀俩字谢楠来了兴趣,忘了刚刚的不满跑过来坐到对面,刚坐下又有些嫌弃,起来拍了拍沙发复又坐下:“为什么啊?”

“他进来的时候我问他和他去世的妻子的夫妻关系如何?当时他表现的很悲伤,随着声音越说越激动,悲伤到流泪。然后把脸捂上了。他悲伤,压抑自己的情绪、出于维护自己的自尊等等,这个动作在我们看来都是合乎情理。因为有了之前眼泪,当我们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们会自动认为他是太悲伤,情绪不能自已,而不会想他是否假装。他伸手做抱歉的动作时手上的戒指已经摘下去了。这一点很能说明有问题。如果他和他的妻子感情真的很好,好到去世三个月提到她还会痛哭流涕的程度,那为什么就那么急忙的摘掉婚戒?婚戒算是两个人爱情的见证,难道随身携带不算是对亡妻的爱吗?而且,戒痕很浅,看他的年纪结婚少说也得七八年,一个东西带久了都会有印记,何况带了这么多年的戒指?戒痕浅说明他经常摘下来。他为什么要摘下来?见什么人才需要抹去已婚的身份呢?最后的手帕,一个男人带着手帕本身就很稀奇,而且他还那么珍视,这代表他对于送他手帕的人有很深的感情。会是他的结发妻子吗?一个结婚七八年的人怎么会如恋爱一般送这种小东西呢?不是他的妻子那就只有别人送的,谁会送那么一件东西呢?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口红印……”

一段话结束,苏乐的每一个分析,每一个反问都把谢楠问的目瞪口呆。呆愣几秒才想明白。

谢绍脸上没有表情,一副习惯了的样子,转头看向苏乐:“还有时间看犯罪心理?”

苏乐抬头,难得露出笑容:“抽空看了两集。”目光对上谢绍,轻柔了下鼻子转过。

谢绍撇嘴:“害人不浅。”没过多停留,说完转身离开,回去继续工作。

郑通伸手点了个赞:“不错,学以致用了啊!”推了这个棘手的案件,郑通的心情也好了。

苏乐挑眉,看了眼谢绍,收了笑容不打算回答。

看着两个人都离开回去工作谢楠才过来一脸的“你太棒了”的崇拜样:“乐姐,你都可以去做警察了!”

“并不适合我。”苏乐拒绝,伸手整理桌上的材料。

“为什么啊?”谢楠问。

“懒。”苏乐顺口回答,起身拿起桌子上张家难没有碰过的水杯扔掉。

谢楠看了看,自语:“这动作也不像那么懒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