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便全都不知道了,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惊奇地看见轻萝和雨痕在我的榻前匆匆地忙碌着。
我这是怎么了?我回到长春宫了?那么说我没死?没有光荣在清朝?
于是我动了一下。
听见我在榻上挪动身子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轻萝和雨痕便发现我醒了,显得十分高兴,赶紧大声呼唤屋外的锦娘,看来她们都一直在等我醒转。
锦娘很快便走进屋来,行至榻前温言地对我说:“小颜儿,你可终于醒了!太医说你十个时辰之后就会醒来,我们可一直在数着时间呢,看来他还真是没有骗我们。”
十个时辰?我真的没死,我被救了回来,然后睡了十个时辰?那四阿哥呢?他肯定也是没事儿的。呵,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啊,怪不得睡得我全身的骨头感觉都疼了一样,原来是躺累了。于是我挣扎着想起身下床来,可是没想到这一动,身上却是一阵阵钻心地疼。
“别动!别动!”锦娘轻轻把我按下,说:“小颜儿,乖乖躺着!对了,我们都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勇敢!你这回救了四阿哥,可是立了大功了,皇上说要好好赏你呢!皇上和德妃娘娘都来吩咐过了,要我们好好照顾你,让你快点养好伤,太医都来看过好几次了。”
哦?我救了他?是的,那马车上……不过,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早些日子发生的事儿了,生生死死的,叫人后怕!我们在马车上,然后刺客来了,然后长剑乱了,然后生死顾不上了,最后好像吻了……对,就是这样的。
锦娘正和我说着,门外说四阿哥来了,锦娘赶快出了屋子去迎他,轻萝和雨痕则都高兴地分头去报信儿了。
“锦贵人吉祥,听说素颜姑娘醒了?” 四阿哥问。
“锦娘见过四阿哥。您的消息可真是快,小颜儿托了您的福,刚才可终于是醒过来了。”锦娘说着,好像长舒了一大口气。
“太好了……唉!那天,眼见着侍卫都快被擒住了,众人也都逃了,还以为那日怕要栽了呢,最后居然是她这么单薄的一个小丫头救了我,胤禛心里十分感慨,也非常感激。现今如果有什么用得着胤禛的地方,我自会安排,锦贵人不要客气。”平日里少言的他,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好的,锦娘先谢过四阿哥!四阿哥能无恙,我们便很高兴,小颜儿那时的所做确实十分勇敢,也是我们都非常佩服的。如今知道了四阿哥这番心意,小颜儿定会更加高兴的,锦娘就先替小颜儿谢谢您了!”锦娘说。
“锦贵人不要客气!对了,我身上有些小伤,所以一直没有过来……太医来看了之后,说她的身上的伤重吗?那日她替我挡了好几剑呢,忍着疼忍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看她这么一个单薄的小丫头,竟然可以这么做,着实让人心疼……她这剑伤一定要好生将养,伤口是千万不能感染的,免得落了什么病根儿。”四阿哥说。
“锦娘会吩咐下人好好伺候她的,太医也来看过,可真是谢谢四阿哥关心了。”锦娘说。
“就怕如果恢复不好,小丫头以后会落下什么疤痕,故而要请锦贵人多费心了。这是我自己日常用的蜜膏,对伤口愈合挺有用的,我们习武之时常常用到,如果锦贵人还看得入眼,不妨给素颜姑娘搽了试试。”四阿哥说。
“好的,谢谢四阿哥。” 锦娘想是收下了。
“呃……我从小习武,少不了磕磕碰碰的,自是懂得一些养好这些刀伤剑伤的道理,可要我进去再与她交代几句?”四阿哥说。
“谢四阿哥,四阿哥请随意。”锦娘说。
他掀帘进了里屋来,在我榻前坐下了。他进来的时候,我赶紧假装把眼睛闭上,想起这似乎有些遥远而又亲近的四阿哥,曾经是我抱紧的那个人,又将会是别人的男人,心里虽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过还是觉得有点觉得怪怪的。
“四阿哥先坐,我去为你沏茶来。”锦娘为了表示全心的谢意,亲自去为四阿哥泡茶。
“谢锦贵人。”
锦娘便出去了。
他凑过来,轻声说:“素颜。”可能真的以为我睡着了,不敢大声说话。
那天他不是叫我“颜儿”吗?多好听啊,怎么不叫了呢?
听见他叫我,我还是睁开了眼睛,想挣扎着要起身行礼问安,却被他拉住了:“别动别动,素颜,如今你身上有好多伤,伤口挣破了可了不得。那伤可是为了我的……就不要跟我讲那些礼节了。”这样听来,他不仅不冷漠,还蛮通情达理的嘛。
我复又乖乖躺下。
他接着说:“素颜,谢谢你救了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记住要好好听太医的话,好好吃药治伤,我有空就会来看你的,还要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按太医说的去做。”声音好温和,我以前可从没听过见过,没想到他有这样的一面。突然想起那个唇边若有若无的吻,心里不禁微笑起来,却又想:遗憾啊,当时没有去感受是什么滋味,就彻底昏掉了……
我于是笑着说:“谢谢四阿哥挂念,你放心,素颜会好好养伤的,现在我已经没事儿了。”
“你……”我话还没说完,四阿哥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道。
我,我怎么了?我不过是为了救你,手上、肩上、背上都受了伤吗?不然你怎么会来看我,会坐在我的榻前?你是不是好后悔当时吻了我?刚才不是还温言细语的呀,我兀自心里高兴着呢,怎么现在又一惊一乍的?
正想不通,锦娘进屋来了,她把手中沏好的茶递给四阿哥。
四阿哥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惊异地说:“锦贵人,素颜她……”
“素颜她怎么了?”锦娘有些着急。着急地看看我,又看看四阿哥。
“她……她刚才好像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