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胤禛和晴鸢在德妃宫里走了一圈,便算是把这件流产事件告一段落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事情到了这份儿上已经没有什么追究的意义。究竟有没有背后黑手?有的话又是谁?晴鸢一概不知,每日里只是安心养病,再不为此花上半分心思。
她算是彻底放开了。任谁怎么去查都无所谓,反正与她无关,她心中无愧就行了。至于查出来是否有人存心陷害于她,她倒是全不在意的。如果真的被人诬陷成功,胤禛和她翻脸的话,也只能说是两人的缘分尽了,对于这样肤浅的婚姻,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不过好在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歇了几日,琪歆便带了礼物上门来探望。晴鸢迎了她进到房中,她拉着晴鸢的手好一阵打量,然后叹道:“这些日子你也够辛苦的,人都瘦了!”顿了顿,又不无愤慨地说道,“四哥也真是的,不管怎么说你总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怎么着也不能为了个小妾和小妾的孩子而让你受委屈啊!”
晴鸢一愣。这些天她天天深居简出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倒真的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怎么流传她和胤禛、宋氏的事情的。不过听琪歆这口气就知道必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于是抿嘴一笑,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爷并没有对我生分,还是一样的好,你别担心。”
琪歆也是一愣,随即注视了她半晌,然后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是那些三姑六婆以讹传讹了吧!既然四哥对你好也就行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原来的伤还没好利索,偏生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怎么受得了!”
晴鸢心中一暖,拉着她的手笑道:“我没事,爷、德妃娘娘、十三爷、十四爷他们都是极向着我的。别人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来。倒是劳你为我操心了。”
琪歆也笑了起来,说道:“说什么呢!众多妯娌当中,咱们俩是最合得来的,恰好府邸又在两隔壁,我不关心谁关心?如今看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晴鸢心中感激,拉着她东说西说,两人之间倒是更加亲密了。聊了一会儿,只听下人来报。说:“启禀福晋,李姑娘求见。”
琪歆闻言住了声,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什么李姑娘,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得了四嫂你的赏赐才能飞上枝头。照我说,也就是四嫂你了,心肠太好,尽顾着宠着这些下人,结果差点把自己给绕进去。似这般忘恩负义的小人,换了我,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晴鸢微微笑着。顾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轻地说道:“你也是太偏激了,奴才中也总有几个好的,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琪歆却是得理不饶人,理直气壮地说道:“就算有,那也是凤毛麟角。至少咱们府里是见不到的。”
这话却说得太过绝对了,秋玲站在晴鸢身后,闻言不由得头上黑线三根,再看了看琪歆的贴身丫鬟飞烟,发现她也跟自己一样。面露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晴鸢抿嘴笑了起来,道:“你这话可说差了!谁说咱们府里没有的?至少你背后的飞烟不就是一个么?”
琪歆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说得太过。竟然将从小一起长大的飞烟给说了进去。又看了一脸站在晴鸢身后,黑了张小脸的秋玲,顿时眼皮又是一跳,
“呃……我所说的,可不包括飞烟你们啊!”她赶紧急急说道,却更加的显得做贼心虚,画蛇添足。
晴鸢“噗嗤”一笑,插科打诨引开了琪歆的注意力,这才命人把李氏放进来。
李氏走进来,看到晴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中一跳,赶紧墩身道:“奴婢见过嫡福晋、八福晋。”
“起来吧。”晴鸢淡淡地说道,琪歆则是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根本就不看她。
李氏站了起来,低眉顺目地站在一旁。
“找我有什么事么?”晴鸢问道。
李氏看了看她,急忙说道:“回福晋的话,奴婢的娘家派人给奴婢带信来,希望奴婢能回去一趟。奴婢不敢自作主张,特来求嫡福晋能让奴婢去一去。”
晴鸢不由得奇怪道:“既是如此,早上的时候你为何不说?如今已经是未时末了,你怎么来得及?”
李氏忙腆着笑脸说道:“回福晋的话,家里的消息也是刚刚才送到的,奴婢早上并不知道。奴婢寻思着,若是可以的话,今儿个晚上就住在家里,明儿个一早回来,还请福晋成全。”
琪歆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冷笑道:“你原是个包衣奴才,不懂规矩也就罢了,怎么如今当了姑娘都那么久了,还一副山野村姑的无知模样?羞也不羞!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出嫁的姑娘能想回就回、想住就住家里的,你以为你是谁?敢公然漠视礼教了?!”
李氏听了,脸色“唰”一声变得雪白。
这也是她的疏忽了。原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无意外是不能在娘家逗留过夜的,但其实在普通百姓中间,包括包衣奴才们中间,这样的规矩却并不是很严格地被执行着,大家也都没讲究那么多。
李氏的家里原也是知道些规矩的,尽管李氏被胤禛收了房,算是飞上枝头了,平日里却也并不曾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劳烦女儿,不曾得意忘形、忘乎所以。这次会特地找人捎信给她,想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她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这才会冒然来求晴鸢,并且说出这种不合规矩的话来。
“噗通”一声跪下,她磕了个头,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嫡福晋责罚。”
晴鸢还未说话,琪歆却已经抢着说道:“你这刁奴!仗着平日我四嫂对你们宽容就蹬鼻子上脸,胆敢肖想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照我说,就该拉了出去,活活打死了事!”话中颇有狠戾之气,直听得李氏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发凉。
“福晋饶命!福晋饶命啊!”她悲泣着,连连磕头不止。
晴鸢意外地瞟了琪歆一眼,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那般活泼单纯的人竟然也有着如此狠辣的心思,看来世家大族里面出来的,又有几个是真正纯良的?
琪歆给她打了个眼色,她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却是摇了摇头,转眼看着李氏。淡淡说道:“起来吧,八福晋跟你说着玩儿的。”顿了一下,又道,“你进门也一年多了。一直都没回去看过。既然你娘家有急事找,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也是好的。只是毕竟是出嫁的人了,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更不可回娘家过夜,你就辛苦点儿,不管多晚也得回来就是了。我自会派人给你留门。”
李氏松了口气。琪歆是不是开玩笑她自己最清楚,好在自个儿是四贝勒家的,她八贝勒福晋还管不着,否则这次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没想到看上去柔弱温顺的八福晋却原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真真是人不可貌相,也难怪八贝勒到现在也没有收过任何妾室。
听了晴鸢的话,李氏这回可是真的感激涕零,急忙说道:“多谢嫡福晋开恩,奴婢一定快去快回,绝不会丢了贝勒爷和您的脸。”
晴鸢笑了笑。说道:“自家姐妹,就用不着那么客套了。”旋又对秋玲说道,“李姑娘第一次回娘家,咱们可不能让她空手回去,免得外人说我们四贝勒府小气吝啬。你去库房里支两匹绢子。连同四根老参、一副镶金的首饰,再加上两盆红珊瑚的盆景,给李姑娘一起拿回去。算是我们四贝勒府的小小心意。”
秋玲应声去了,李氏却听得早已经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劝道:“福晋,算了吧,您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却当不得您如此破费……”
晴鸢打断了她的话,笑道:“不妨事的。就如我方才所说,你头一次回娘家可不能太寒酸了,让人笑话,也坏了我们贝勒府的名声。”
李氏听了这话,倒也不好再推辞,急忙谢过了晴鸢,下去收拾东西去了,这一番道谢也罕有地多了几分真心。
看着李氏走出去,琪歆又是撇了撇嘴,道:“四嫂,你怎的没看懂我的意思?这是她送上门来的破绽,正该抓住了好好惩治惩治,让她知道这府里做主的人究竟是谁,不要成天想着如何狐媚四哥、争风吃醋!”
晴鸢淡淡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倒不必。我身为嫡福晋,有时候也不能太过严厉了,不然怕是会给人狠毒的印象,对我、对四爷都没什么好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宋氏的事情刚刚过去,如果李氏又出了什么事,还不知外间会把她传成什么样子呢!“况且,人都有为难的时候,通融一下,与人方便,也是件好事。”她又补充着说道。
琪歆叹了口气,看着她无奈地说道:“四嫂,你就是心太软了!”
咳咳,香香多嘴两句,下面的字是不用花钱的!
有的朋友说胤禛反应失常,不该那么冲动暴躁,不过在香香看来,此时的四阿哥其实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孩儿,虽然有些心机,却并不可能十分深沉,再加上丧子之痛,一时会性情大变也是情有可原的。大家大可不必把这个时候的四阿哥跟后来夺嫡时候阴狠狡猾的四阿哥相提并论,毕竟人是需要历练的,而现在的胤禛历练还不够。
另外,还有的朋友说要狠狠虐四爷,其实已经开始在虐了啊!香香大汗!虐心可不是一定要弄的涕泪横流、伤心欲绝才算数的,在香香看来,现在胤禛很明显已经对晴鸢动了心,然而却亲手毁了晴鸢对他的可能的爱慕,这难道不够悲哀吗?让他一辈子都活在后悔中吧!至于要不要给他机会补偿,就要看他以后的表现了!呵呵!
以上是香香粗陋的想法,欢迎大家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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