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要 重蹈覆辙

天上不时地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点,莫幽兰举着一把雨伞,手上拉着小宝,站在自己的心理咨询室门口。

颜如轩早就已经回到学校去了,刚刚留校的大学生,怎么可能会不忙。小宝穿着一身可爱的蜡笔小新卡通衣服,脚上穿着一双拖鞋,小脚丫不停的踩进路边的小水坑里,溅的莫幽兰一身的水。

“小宝,不要调皮了,不然妈妈不疼你了,让你到屋子里去。”莫幽兰伸出手摸摸小宝肥嘟嘟的脸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莫幽兰离婚的时候就想着带走小宝,可惜那时候自己没有抚养小孩的能力,叶家也不愿撒手,现在终于如愿以偿的把宝贝带回了。

莫幽兰叹了口气,努力的露出笑容来,摸摸宝贝儿子的头,上午的事情虽然没让她像半年前那么难堪,可是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痕迹。

莫幽兰,死心吧,那个家庭有什么好的,那样的丈夫,那样的婆婆,还是带好自己的孩子吧,不要在想过去的事情。莫幽兰揉着发疼的眉心,不停的警告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小宝惹你生气了么?”小宝抱住她的腿,两只肉呼呼的小手扣在一起,奶声奶气的询问,一张小脸上满满的都是紧张。

莫幽兰皱皱眉头,弯下腰抱起小宝来,心里泛起一阵疼痛,小宝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小心翼翼的表情,他是怎么了?

“小宝,妈妈怎么会生小宝的气,小宝是惹谁生气了么?”莫幽兰抱着小宝走到门口,那里淋不到雨。她不停的抚摸着儿子的小脸,试探的询问。

“妈妈,奶奶说我不听话,不是好孩子,让我在家里少说话呢!”小宝的失落来的很快,一听莫幽兰的话,小脸很快就阴了下来,圆圆的小脑袋搁在妈妈的肩膀上,大眼睛里充满了失落。

莫幽兰心疼的险些掉下泪来,不停的拍着儿子的后背,把自己的母爱传递给他。小宝享受着妈妈的抚摸,撅着的小嘴渐渐的平复下来,大眼睛眯成一条缝,昏昏欲睡的样子。

“小宝啊,妈妈带你进屋去睡好不好,以后呢,就待在妈妈这里,看见奶奶的时候就乖一点,不要惹她生气吗,她就不会说你了,知道么?”莫幽兰用一只手拉开玻璃门,带着小宝向里面走,细心地教导着。

虽然叶子羽对自己做出了好多过分的事情,可是他毕竟是小宝的爸爸,孩子还小,她不想让他这么小就在心里留下仇恨的印记。

“妈妈,我没有淘气,我只是说想让妈妈回去,还说永远都不会管那个小姨叫妈妈,我没有淘气!”小宝忽然从莫幽兰的肩膀上抬起头来,挣扎着跳到地上,仰着头看着莫幽兰。

明亮的眸子里蕴满了泪花,却始终没有掉下来。莫幽兰看着那双倔强的眸子,脑海里放电影一般的闪过好多的画面,一如叶子羽在父母面前表达对自己的爱意时,也是这样倔强的目光,现在,一切都不存在了。

“小宝,妈妈错了,我们的小宝是最乖的,妈妈不该说你哈!”莫幽兰抱住儿子较小的身躯,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他小小的肩膀上,悄悄地抹掉不小心溢出来的泪水。

小宝他还小啊,我不能让他的心里有负担,宝贝,妈妈只要你开心的生活。莫幽兰闭上眼睛,努力的把往事一幕幕的从脑海里挖出去,那根,却依旧深深的留在心底。

“爷爷,妈妈,爷爷来看我们了!”小宝挣脱了妈妈的怀抱,飞快的跑向一个老人的身边,像八爪鱼一样粘在老人的身上。

来的人正是叶子羽的父亲,经历了几年的时光,明显的苍老了不少,增添了不少的白发。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莫幽兰脆弱的拥住小宝,直到孙子跑过来,才犹豫着走到门口,脸上带着一丝愁云,慈爱的抱起胖乎乎的小孙子。

“爸……叔叔,您怎么来了?”莫幽兰张开嘴,把那个称呼又咽了回去,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把老人让进屋里。

小宝不停的腻在老人的身上撒娇耍赖,给尴尬的气氛增添了许多的笑声,让莫幽兰也渐渐的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

莫幽兰在叶家的时候,老人对她还是很好的,所以莫幽兰对老人,也自然而然的有一份亲近,只是现在物是人非,那个称呼再也不合适了。

“叔叔,您喝水!”莫幽兰接了一杯热水放在老人的旁边,拉开趴在老人怀里的小宝放在自己的腿上,探究的看着一言不发的老人。

叶子羽的爸爸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也没有来看望过她,现在小宝才刚刚接来,他随后就到了,虽然莫幽兰不认为老人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依然在心中暗暗警惕,搂着小宝的手臂也加重了力量。

“妈妈,你搂的我好疼。”小宝有气无力的痛呼一声,才把自己的小脑袋从莫幽兰的胸前移开,小脸憋得通红。坐在对面的老人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心疼,张了张嘴,没说话。

“叔叔,你今天来有事么?”莫幽兰不想把事情这样耗下去,干脆抢先开口,也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小宝的。

叶子羽的父亲沉吟了半晌,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看起来充满了忧愁。许久,才慢慢的开口了。

“兰兰,你又瘦了,我们家子羽真的给你带来好多的麻烦,叔叔……向你道歉。”叶父微微低着头,看着这个曾经的儿媳妇,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短短的一句话,让莫幽兰的眼圈迅速的红了,努力的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让眼泪流出来。小宝看见妈妈和爷爷都是一脸的愁苦,低下头不说话,没一会,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小脑袋软软的垂在莫幽兰的胸前,让她的心中踏实了不少。

两个人看着小宝的睡颜,谁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莫幽兰才站起身来,把小宝送回房间,走了出来。

“叔叔,我知道您今天来的意思,也理解您的心情,如果您真的心疼我,心疼小宝,请不要把他带走,他在家里不会快乐。”莫幽兰回避开老人有些忧伤的眼神,自顾自的说着话。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明白的,想要幸福,就要对别人的悲伤铁石心肠,现在,为了可爱的小宝,她是真真正正的这样做了。

“兰兰,叔叔不是来接小宝的,是……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你还愿意听我说的话么?”叶父苦涩的抬起头,看着已经从新站起来的莫幽兰,他心中是开心的,可是自己的儿子,似乎已经慢慢的倒下去。

莫幽兰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工作的习惯,让她更习惯隐藏内心,只倾听别人的诉说,虽然知道老人不是来接小宝回去的,她依然是一副不怒不喜的样子,没有表露出一丝的情绪。

得到莫幽兰的默认,老人才又一次缓缓地开口了。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水,老人的脸上升起一丝愧疚。莫幽兰在叶家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整整五年的的时间,依然不可避免的被赶出家门,她心中的苦楚,他这个做公公的是理解的,可惜人微言轻,眼看着一个家散了,也是无可奈何。

“兰兰,子羽他现在每天都和小雪在一起,旅游购物,约会逛街,我不想看着他亲手打下的一片江山就这样毁了……”

“叔叔,他们今天上午已经来过了,我承认,子羽现在很幸福,比和我在一起要好上百倍千倍。”莫幽兰的脸忽然之间冷下来,眼神之中充满了凌厉,打断了叶父的话。

“哎!”叶父长叹一声,脸上的担忧更胜从前,生生的逼着莫幽兰别开了目光。“兰兰,你和子羽真的就?”

“叔叔,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也不是一个称职的儿媳妇,现在我的心里只有小宝,不想在考虑其他的事情。”莫幽兰别过头,不去看叶父有些蹒跚的脚步,两行清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流下来。

小宝的梦呓声从敞开的门里传来,莫幽兰走进房间,拥着自己唯一的宝贝,默默地掉眼泪。经历了那么多,她依然坚强不起来,改变的,也只是人前的那张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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