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叶子羽还开着车在马路上晃着,从中午出来到现在,他的车子走遍了大街小巷,依然没有看见莫幽兰的身影。
兰兰,你在哪里呢?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么?
拿出手机,叶子羽犹豫了好久才拨通了莫家的电话,心中抱着浓浓的希望,兰兰,你应该是一气之下回娘家了吧。
叶子羽竖起耳朵,努力的想在电话里听见一丝莫幽兰的声音,哪怕的谩骂的也好。
“喂,子羽。”电话里传来的,是莫父的声音,听那语气,两个老人恐怕已经睡了。
“爸,兰兰……兰兰她回去了么?”艰难的问询问着,叶子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
他已经开车转悠了整整一个下午了,这时候,他多希望莫幽兰的父亲能骂他一顿,这样,就说明莫幽兰回到家,和父母诉说了自己的委屈。
“兰兰?兰兰没有和你在一起么?你没在家?”莫父疑问的声音传来,让叶子羽的心瞬间坠入了冰窟。
叶子羽把车子停下,揉揉酸涩的眼睛,顺便擦干了眼角不小心溢出来的泪水。
“爸,我和兰兰刚刚逛晚市来着,走散了,正好这里离您家里近,我就想问问她回没回去,她……不在么?”叶子羽编着瞎话,心中一惊一片冰凉。
天都已经黑了这么久,好多人家的灯都关了,兰兰,你一个人在哪里呢?
“没有啊,没准她先回家里去了,小宝还好吧。”
“嗯,还好呢。”叶子羽回答着叶父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
“那就好啊,改天有时间你们小两口抱着孩子回来吧,你妈心里想孩子,身体不好也出不了门,你快去找兰兰吧,她怕黑,别吓着了。”
“是,我知道了爸。”叶子羽嗓音颤抖的回答,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
茫茫的黑夜,叶子羽一个人坐在车里,默默的悲伤,所有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没有莫幽兰的身影。
偌大的城市,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如果莫幽兰躲起来,他又怎么能找得到。
兰兰,你在哪里呢?你见我一面,打我,骂我,我都没有怨言,你在哪里呢?狭窄的车子里,叶子羽抱着头,一个人哭的稀里哗啦。
手机铃声想起,让叶子羽的精神顿时一震,兰兰,一定是兰兰走的太远,害怕了才打电话给我,一定是兰兰。
“喂,兰兰,你在哪里,你快告诉我,我去接你!”叶子羽顺手接起电话,看都没看一眼,一张俊脸上充满了雀跃。
苏雪正在酒吧里,坐在和叶子羽喝过酒的那张桌子上。她伏在桌子上,红唇慢慢的品着杯子里的酒,慵懒漂亮的摸样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听了叶子羽带着兴奋的话语,苏雪灵动的眸子里悠然闪过一丝苦涩,半杯浓烈的酒一口灌进肚子里,顿时,眸子里就涌上一丝雾气,胸腔里的灼热让她不可抑制的咳了几声。
“子羽,是我,你……还在找她么?”苏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心中溢满了苦涩。
子羽,自从知道你已经结婚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不应该陷进去,可是怎么办?我还是爱上你了,未来的日子,请你原谅我所做的一切,我只是为了陪伴在你的身边。
“你……说话啊。”等了良久,苏雪依然没有等到叶子羽的回答,灵动的眸子里泛上一丝泪花,抬起素手抹去。
虽然酒吧里有些吵闹,她还是很清楚的听见了他的呼吸,顺着听筒传过来。
“是,你找我有事么?工资我会找时间通知你去领的,现在,我没有时间。”叶子羽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终于说出话来。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无情。
“子羽,你认为我是找你要工资的么,我苏雪如果真的想要钱,大把的男人心甘情愿的给我,我要的,是你的人。”苏雪抹掉腮边的泪水,声音依然甜腻动听。
“小雪,你不要糊涂了,我们,不可能的,你还是放手吧,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叶子羽的手指早早的放在挂机键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为了家,为了兰兰,为了可爱的小宝,他不得不狠心的把苏雪从自己的世界里抛离。
“等等,子羽,去你们曾经去过的地方找吧,也许她会在那里。”苏雪说完话,直接按住了挂机键,泪水不停的涌出来。
子羽,今天你给予我的伤心,我会让你加倍的用开心赎回去,总有一天,你会变成我的男人。
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苏雪的眸子依然清冷,只是眼泪不断,眼里的决心和清冷吓退了身边所有打她主意的男人。
叶子羽拿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嘟嘟声,心中泛起酸涩,很快的,脸上的表情就被狂喜所代替,对呀,去过的地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车子打着火,风驰电掣的向郊外驶去。
郊外的路边没有路灯,穿过一条小路,就是叶子羽和莫幽兰去过的那片兰花林。叶子羽从车子里下来,呼吸间已经可以闻到兰花淡雅的香味,兰花林里,一片漆黑。
兰兰那么怕黑,真的会来这里么?看着前面黑蒙蒙的一片,叶子羽的心中犹豫了起来。
小路凹凸不平,即使有车灯照着,他依然走的很困难,几次都差点摔倒。距离马路的距离越远,光线越暗,叶子羽只靠着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慢慢前行着。
兰花林的地面上长满了小草,叶子羽小心的躲开那些树枝,摸索着向里面走着,夜晚的风带来阵阵的凉意,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募得,叶子羽睁大了眼睛望着前面,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微弱的光芒下,莫幽兰穿着一身白衣躺在黑暗里,身子很自然的佝偻成一团,一动不动,像是凋零了的兰花。
乌黑的长发挡住了脸,让叶子羽看不真切。
“兰兰,兰兰……兰兰你好傻,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那么怕黑……”叶子羽惊呼一声跑过去,把莫幽兰的身子抱在怀里,明亮的眸子里,泪水一滴接一滴的落下来。
莫幽兰费力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叶子羽俊逸的面孔,上面挂满了焦急。
“子羽,是你,你怎了来了?”莫幽兰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素手很自然的附上了他的脸庞,轻轻的摩挲着,一如他们刚刚相识的时候一样,带着淡淡的羞涩。
叶子羽抱着她发烫的身子,被她的一个动作弄得慌了神。莫幽兰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对他了,当激情被生活磨砺的一扫而空,又忽然重现的时候,让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兰兰,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了,我们回家,好么?小宝还在家里等着你。”叶子羽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灼热的温度,烫的他心里都跟着疼痛。
“小宝?”莫幽兰蹙起眉头,水润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疑惑。
“是我们的小宝么?”像是忽然记起来一样,莫幽兰的眸子里用上了一丝幸福的神色。
“是,是我们的小宝,兰兰,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宝贝……”叶子羽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胸前,嗅着熟悉的味道,泣不成声。
莫幽兰的手不停的在他的脸上摩挲着,募得,一双眼睛充满了冷意,伸手把叶子羽推开,摇晃着站了起来。
“叶子羽,你背叛我了,你有其他女人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滚,滚开,滚那,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莫幽兰一只手撑在树上,一只手指着叶子羽的鼻子,痛哭失声。
凄厉的哭声响在树林里,让满树的兰花都为之落泪,下起了一场花瓣雨。
“兰兰,你……你听我说,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我发誓……”叶子羽的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事情本来就是他的错,想解释都无从开口。
“滚,滚开呀,我不想听你说,你对我说的誓言都不算数,你滚那……”莫幽兰披头散发的仿佛厉鬼一般,扑上去疯狂的捶打着叶子羽,脸上的泪水不停的落下来。
叶子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痛苦的神色,面对莫幽兰的疯狂,他心如刀绞。那么温婉的女人,竟然让自己逼成这个样子,叶子羽,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兰兰,原谅我一次,我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小宝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如果我以后在作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就让我去死好了,行么?”
兰花林中,叶子羽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眼神殷切的看着莫幽兰,一张脸上满是悲伤。
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失去一个女人的痛苦,一个同床共枕了四年的女人,感情早已深入骨髓。
“小宝……”莫幽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叶子羽,光线暗淡的看不清他的脸,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的悲伤。
莫幽兰惨白的小脸上浮起一丝不忍,嘴唇动了几下,眼前一黑,晕在了叶子羽的怀里。
“兰兰,兰兰……”叶子羽徒劳的互换了几声,抱着莫幽兰的娇躯回到车上。
灯光下,一双白皙的小脚丫布满了血泡,鞋子早已经不知去向,莫幽兰,是走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