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下起了小雨,上官凌淡淡的看着落雅暮与萧晖云,静待着落雅暮的说辞。
“四年前,五年期限尚满,辞去上官夜便离开了万灵,先回到了圣雪国,借用了玲珑镜终于找到了上官凌的行踪,可是父皇已老,要立封我为太子,来年便登基,我与他周转许久,朋友之托我又何以不做?逃出时已是第二年三月,待我寻到你时,正是那红衣女子推你下云涯绝谷之时。我到底是没有救了你。”落雅暮一口说了如此之多,萧晖云更是惊讶,他问,
“她可是星辰翼界,不是上官凌!”他不信,他怎信,往昔的朝夕相对,他怎会认不得上官凌?就算分离七年,他也一定不会记错,上官凌眉眼之下的一点朱砂。
上官凌轻轻一笑,她巧笑嫣然,道,“落雅暮,正如宁王所言,我是天暝国被弃的五公主星辰翼界,不是你说的魔女上官凌。”
落雅暮更是一笑,他言,“你可知星辰允澈他怎会知道你便是上官凌不是星辰翼界?将近三个月来的占卜推算以及根据星辰允澈提出的疑问,我可断定你便是上官凌,并且也是星辰翼界!”
上官凌一愣,这才缓缓地松开紧握的双手,轻言,“确实如此。”
萧晖云蓦然抬首看向上官凌,眸光如炬,暗含心疼,不知过了多久,他似是从梦中惊醒,喃喃着她的名字,“凌。”那魂牵梦萦的名字在此刻终于脱口而出,他原本无波的眸光变得波澜起来。
“不知宁王此番前来天暝是所谓何事?”上官凌自动忽视他的含情脉脉。声音如平常一般清冷。
“你何时对我如此生分?”他方才说完,上官凌便抢了话锋。
她言,“我与宁王可熟?”
困惑的双目生生刺痛了萧晖云,怎会不熟?两年的朝夕相处她可是忘了?他双手抓住她的双肩,直视她双眸之中的凉薄,他激动地问她,“上官凌,你不记得我了么?”
上官凌淡淡拂开他的手,“宁王说笑了,上官凌无德无才怎会认识大名鼎鼎的风溪龙逸第四子宁王?”
“你是在怪我?当年我……”
“不愿留下真名之人,应该早早被忘记!”她淡漠转身,细雨蒙蒙,落湿了衣裙乌发,上官凌携凌浅浅准备离开。
她犹记得那年隆冬,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寒风凛冽不断的蹂躏这苟延残喘的岐山——翼族部落,那日她正在学着刺绣,想用平安符保护上官夜一生一世,可是还没等她绣好平安符,已有村民跌跌撞撞闯进村子,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无力地伸长了胳膊,大喊,“少爷战败,岐山结界被破,大家快跑!”
一时之间,村庄里有条有序的生活被打破,村民们乱了分寸,但很快他们便意识到村庄地处偏极,要想逃命只有一条下山的路,而那条路必定已被火族人封锁,他们别无他选,便只有迎敌而上,村民们用自己微薄之力保护着这如风中残叶的村庄。
她跑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哥哥怎会败了?她不信,终于到了村口,她看到了火族人的军队已至,那种绝望似是要吞没了她,村民个个身散蓝光与火族人对抗,她知道村民们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不然她怎么会看到他们在一点一点溃散?
她跌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村民们的前仆后继却是死伤无数,她泪眼蒙胧却无能为力,最终是寡不敌众,火族攻进,身后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她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了火族人的兵器刺进了村民的体内,不过一炷香的屠杀,上百人的村庄就只剩了一声呜咽,便没了任何声响。
火族人走的很干净,什么都没带走,留下的一片纵横交错的尸首,身后之人终于松开了她,而她早已没了勇气回去,她瘫坐在地上,任由泪如雨下,她喃喃自语,“为什么。”不知她究竟在问谁,而后她谢了身后之人,问他是谁。他回答说,他叫,叶云。
多可笑他骗了她。骗的她好辛苦,骗的她无言以对,她以为他的离开是无奈,现在想想应该是完成了什么使命凯旋而归,两年的陪伴竟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