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带着云若曦来马厩的那人愣神的时候,云若曦愉快的回头对着他道:“你可看到,我可以与此马交谈,如今我已经尽知此马的病情,可此刻饿了一晚上,没有力气,无法进行医治了。”
那人发了一阵呆后才反应过来,云若曦是向他要饭吃,就对她说:“你给我老实的待着,不可离开这马厩半步,若自作聪明踏出半步,弓弩可是不长眼睛的。”
那人一离开,云若曦就亲昵地对着蹑景道:“好蹑景,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那人说你病了?我可医治不来马匹,就算你这么通人性,我也医不来的。”
蹑景只是甩甩头,对着云若曦又是一声嘶鸣,这让云若曦还是摸不着头脑,只好围着它走了一圈,对它通身做了一遍检查,没有发现它身上有什么被刺伤或者是有豁口的痕迹。
这蹑景可是嬴政最钟爱的马匹,要是它真有个三长二短的,那可不得了。
云若曦正在呆想着时,那人就送了一碗饭过来:“拿着,看在你会替此马治病的份上,将军特别吩咐让你吃得好些。”
看看手里的饭食,原来自己这碗白米饭还是特别优待的,上面只盖着三片青菜,往下刨刨,下面居然还有一片肉,这可十分难得的,云若曦这时肚子更加饿了,也就顾不得其他的,端起碗来就哗哗哗的扒进了嘴里,她知道宝宝此刻特别需要营养。
吃完了饭,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力气了,就看看蹑景,然后从槽里拿了一捆青草来送到蹑景的嘴边:“我吃抱了,你也来吃点吧。”
蹑景乖乖的低头吃草,这时守在外面的那名士兵高兴的开口道:“还是你有办法,这马终于吃草料了,若是今日上午它还不吃草料,我的脑袋就该掉了,好多人的脑袋都要保不住了,你可还要来一碗饭?”
云若曦暗中松了一口气,原来蹑景是不吃草料的问题,既然现在它肯吃了,就证明它没什么大碍了。
这下该想想自己该如何去见嬴政的问题了,于是云若曦对着那名士兵道:“我如今不饿了,可此马只是暂时的吃草料,若要让它完全康复,还须得继续用药,可我方才已经将身上的药用光了。”
“你开下方子便是,凭它是多金贵的药,都能找到。”那士兵得意的说。
云若曦点点头,然后对他说:“麻烦军爷为我找来笔墨,我好开方,只这药方奇特,只能给马主人看,若是不相干的人看了,便没了药效,此马便活不长了。”
那人很狐疑的看着她:“哪会有这种事,看了就不灵验了?”
“你若不信便算了,送我回去好了!”云若曦没好气的瞪了那人一眼。
一想到不能和自己的生家性命开玩笑,那人就点头同意了。
“还有,你去拿笔墨之时,为我打些水来,再弄一件白衫,我在调配此药时,须得干干净净才可。”云若曦想到自己浑身从头到脚都是脏的,怕吓着嬴政,让嬴政对自己心生厌恶,是以编出这番说辞。
那人送来笔墨和一方绢帛,还有她要的其他东西后,云若曦一笑,她明白,这是要给嬴政看的,是以他们会将绢帛给自己,并且不敢怠慢自己。
于是云若曦十分用心的将自己在帝都别墅里学习的秦篆一笔一划的写在绢帛上,心里祈求着嬴政会很快的同自己见面。
待那人走后,云若曦就动手抄水将满是血污和尘垢的脸和手都清洗干净,然后她起身拿了那件宽大的白衫绕到了蹑景后面,借助蹑景的身躯来遮挡住自己,然后将身上的那件污秽不堪的外衣脱下来,换上了这件白衫。
嬴政在暂时改为寝殿的房间里正在为蹑景不肯吃食而烦忧时,便听得蒙武来回禀:“大王,末将已经派人从赵国的医者里寻得人来为蹑景医治了,如今蹑景已经开始吃草料,但疾病并未完全除去,那赵国的医者言说还需用药才可断根,且药方只能由马主人一人看,若是他人看了,便是配出药来也不灵验了。”
“药方在何处?”嬴政唰的转过身来,只因他看到蹑景就会不自觉的想起云若曦来,是以倍加的珍爱这匹宝马。
蒙武将那叠好的绢帛交到嬴政的手上后就伺立在一旁。
只见嬴政迫不及待的展开绢帛来看,只看了一眼,他人就紧紧的捏着那绢帛冲了出去,让蒙武很是莫名奇妙,也只好跟着赶了出去。
原来那绢帛上写着:“政,速来马厩,我和蹑景在一起。”
嬴政一路狂奔而去,心里只是默念着:曦儿,是你吗曦儿?你不是不会写秦国的文字吗?可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人敢如此称呼寡人名讳。
找寻了你快一年了,寡人派出影去找你,可影回报说你失踪了,在扈府那场大火之后,你一定是寡人的曦儿,嬴政心里想定了,更加的加快了步幅和频率,只恨不得立即飞到马厩去一探究竟。
飞奔到马厩后,嬴政只看到了欢腾嘶鸣的蹑景,并没有看到云若曦那朝思暮想的身影:“曦儿!是你吗?你……回来了?”嬴政停下了脚步,喘息着暗哑着嗓音问道。
只见一抹白色丰满的身影从蹑景的身后转了出来,果然是云若曦,她的脸庞还是之前的模样,只是身子十分的圆滚了,就算是宽大的白衫也难以遮挡住突出的腹部。
嬴政对着她伸开了双臂,激动的唤了一声:“曦儿!”
云若曦的眼泪瞬间就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她定定的站在马厩里用牙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当嬴政飞奔到面前时,云若曦就激动地投进了嬴政伸开的双臂里:“政,若曦好想你,我们母子好想好想你!”
紧紧地将云若曦抱在自己的怀里,嬴政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将云若曦埋进他胸膛的头捧起来仔细的看,仿佛是要再次的确认此女是否真的是自己的曦儿。